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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

(1919年~1982年)

“长安画派”的一面旗帜,最为耀眼、最具个性的一代画家。他以生命的磨砺与实践成就了他视为至高无上的艺术真诚和人格真诚。他那富于独创性的风格,以及对生活感受的新颖性和敏锐性生创作了许多冷峻犀利的花卉、刀砍斧凿的山水和书法,倔强耿介、狂歌当哭,令人惊心动魄。他备受折磨过早天折的生命悲剧,他挺然独立慷慨悲歌的后期作品,都对艺术的发展提供了极其深刻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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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自画像 38cm×28cm 1953年 纸本色粉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石鲁,多么坚强的一个硬汉子,艺术生命是那样旺盛,具有活力。

而三年前却被病魔夺走了生命,过早地离开人世,离开了他的亲人、同志和朋友,离开了与他命运和艺术息息相关的人民。

他不应该如此快的离去,因为他那充满无限创造活力的生命还没有将他的全部能量施放出来,贡献给人类,竟匆匆地带着巨大的能量、才华而长眠了。

他能安息吗?不会的!

正如他临终前发出的呼喊那样:

“我……有很多东西要写,有很多画要画,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死,我是不甘心的……”

这是何等的不幸,无法估量的损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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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代中期,西北唯一的一所高等艺术院校——西北艺专(现西安美院),根据形势发展需要开设了中国画专业。

当时,由于师资力量缺乏,美协西安分会的赵望云、石鲁、何海霞等几位先生受聘到校任教。

我当时作为该校的学生,为能有这样好的老师而庆幸,石鲁老师教中国人物画。

那时,我对中国画真是一无所知,后来在他和其他几位老师的循循善诱、言传身教、手把手地培育和教授下,使我对中国画有了初步认识。

从不懂到热爱它,并从此坚定了学习和从事中国画专业的信念。

石鲁老师为了帮助我学习,亲自示范讲解“人物十八描”,还将他收藏的宣纸线装本的“人物十八描”一书长期给我临摹。

他要我们在继承民族传统的同时,更要面向生活,面向现实,不可泥古不化,要一边学传统,一边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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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生活是极其生动、丰富多彩的,要善于观察生活,认识并研究生活。

观察生活时要入之甚微,要面面俱到,无所不观。观察得越深入,认识体会才能更深刻。不可脱离生活而变成仿古的匠人。

当时,我是班上同学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只有十七八岁。

好学、好问、很尊敬老师,老师也很喜欢我。

那时,石鲁和赵望云老师为了我能更好地学习中国画,他们都曾劝我到美协去,他们愿以师带徒的办法亲自带我学习中国画。当时我非常感激。

后来,因我毕业分配留校任教和一些其他原因,未能实现这一愿望。

我失掉了一个多好的学习机会,现在回想起来悔恨莫及啊!

史无前例的十年中,石鲁老师受到了无情的摧残和打击,死神的魔爪向他伸来,横祸当头,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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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二年十二月十三日,天下着大雪,我和一位同志去看望石鲁老师。

在原陕西美协内一条狭窄的像胡同似的院子里,有一座半地下室的破房子,被厚厚的雪几乎吞没了,他就住在这里。

已是早上九点多了,门还紧闭着,门口雪地上也没有人出没留下的脚印,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与当时的气候一样凝固了。

我轻轻地敲门,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屋里传出微弱的声音:“谁呀?”

我说是我,他说:“门没有关,用椅子顶着,你使劲推吧!”

我们进到屋里,只见他还没有起床,他说昨夜睡得晚,身体不舒服,天气又不好……”说着他便费力地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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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他不必起来,他说:“那多不像话啊,也该起来了。”

我看着屋子的四周,发现墙上钉着一张新作的画,便问他什么时候画的,他说:“是最近才画的。”

画上画着一个半躺着的古代女神(即《美典神》一画、后发表于《美术》一九八三年第九期),完全是用神奇般的白描线条勾勒的,引人入胜。

这样的工笔白描竟是出自他这样年纪、身患重病的人之手,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我们谈着谈着,话题又转到他过去的大量作品丢失在社会上一些私人手中的问题上来。

我说应该弄清下落,设法收回来。

他说:“我过去的画只能说明过去,我又不想为个人树碑立传,况且现在画又没有什么价值……

话又说回来,尽管我从不满足已有的水平,但那必竟是我走过的路留下的足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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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我几十年从生活里得来的第一感受和资料的积累,现在又有什么法子呢……寄希望于将来吧!

如果将来还能画画,我想我一定能画出跟以前完全不同、比过去画得更多、更好的画来,这不是吹牛……

一个画家作品当随时代,不但要突破古人、今人,还要能突破自己。

我们畅谈了几小时,已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可他兴致勃勃,不愿吃饭。

当我求他写幅字时,他欣然答应,当即展纸、理笔。

他问我道:“写点什么好呢?”我说:“写段画论吧。”

他思索片刻后,好像演员进入角色,全神贯注地提笔挥毫,那神气犹如狮子捕象、雄鹰捕食一样,一气呵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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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要他写幅对联时,他说有现成的,你挑挑;说着就从墙角的架子上抱出了像水桶粗的一捆让我们挑选。

当他看到我们对他的每幅书法都赞叹不已时,他说:“你们要是喜欢,就全拿去好了,我这也只不过是练练笔而已。”

当时我一听真懵了:“这怎么行呢?不能!不能!这是您的心血,我们怎么能独占呢?”

他哈哈笑了起来:“还不是一堆废纸,废纸一堆。现在艺术还有什么价值?”

我们实在不忍全部拿走,只从中选了几幅。

现在挂在我房中的“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及珍藏的几幅字就是那次他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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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早上九时来,已是下午三点了,我才离开了他那阴暗的小屋。

他还执意冒着大雪,拄着拐棍,步履艰难地送我们到美协大门外。

雪,还在不停地下着,他那花白的长发和撅翘的胡须上落了许多雪花,犹如一株傲雪的老梅和大雪压顶的苍松。

当我走了一段回头望时,只见他仍伫立在纷飞的大雪中,默默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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