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米粒妈

恶贯满盈的人贩子余华英,离她的最终审判又近了一步。

10月11号,余华英拐卖儿童案在贵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再次开庭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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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宗案件之所以再次开庭审理,是因为随着警方调查的深入,发现她的罪行远比我们所知道的更加恶劣,短短十几年间,她拐卖了足足17名儿童,让12个原本幸福的家庭瞬间破裂。

12个家庭,17个孩子,也就意味着,有的家庭甚至被她拐走了两个孩子!

米粒妈真是强忍着怒气敲下这篇文章,给姐妹们捋一捋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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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英被暴露在大众面前,是因为一个女孩,杨妞花。

1995年,5岁的贵州女孩杨妞花被邻居余华英以“买织毛衣的签子”为由骗出了家门,从此,便再也没有了家。

余华英领着杨妞花越走越远,坐上了汽车,再坐火车,走了很远很远。杨妞花哭过、闹过,说不想买“签子”了,但没有用。

余华英不断地恐吓她,甚至殴打她,最终把她拐带到了河北邯郸的一个小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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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妞花记得,到了邯郸之后,她们住进了一个老人家里。每天会有很多人过来,盯着她看。“如同在看一件货物。”

但因为余华英要价太高,杨妞花始终没有被“卖掉”。

迟迟卖不出去,余华英把气都撒在小小的杨妞花身上,她清楚地记得被余华英用热水壶里的开水浇头时,头皮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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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冬天,比贵州老家冷多了,而小杨妞花的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单衣,她就穿着一件单衣,捱过了一冬。

1996年的1月,一位姓王的老太太以2500元的价格买下了她,给她改了名,叫李素燕。

李素燕的养父,也就是王老太太的儿子,是个聋哑人,单身多年一直娶不上媳妇,于是王老太太索性断了念头,用给儿子娶媳妇的钱,买下了这个孩子。

因为“奶奶”怕她读书多了见识大了,就不甘心困在小村子里给养父养老,于是杨妞花13岁那年,就被迫辍学打工养家了。

这么多年来,夜深人静的时候,杨妞花也会有疑惑猜测,是不是爸爸妈妈的感情出了问题离了婚,各自成了家,所以不再尽力寻找她,还是他们真的是为了生个男孩,所以把自己卖掉?

但很快,这个念头又马上会被自己否定。

因为她始终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爸爸在外面工作,很晚还没有回来,她等着等着就等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爸爸回来了,轻轻地把她摇醒,从怀里掏出一只还温热着的荷叶鸡,小心翼翼地剥开荷叶,拿着鸡腿一点一点喂给睡眼惺忪的她。

当时的画面牢牢印刻在杨妞花的脑海中,荷叶鸡的香气,昏黄的灯光,爸爸满是爱意的眼神,甚至举着鸡腿喂自己的那只手,她永远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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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样爱过的她,还是相信自己绝不会是被抛弃的。

如今,她有了自己可以掌控的安稳生活,也孕育了自己的孩子,她迫切地想找回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姐姐。

于是,她开始在寻亲网站上登记,去公安部门采血录入DNA数据库,一旦有家人寻找自己,数据会马上匹配到她。

但,一晃又是近十年,没有人找杨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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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脑海中家乡的小木桥、火车道,依稀记得的几个方言词,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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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杨妞花开始在社交媒体上发布寻亲视频,幸运的是,这条视频被远在千里之外的亲戚看到,联系到了她,杨妞花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姐姐桑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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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晴天霹雳。

当年杨妞花被拐走后,母亲遭受了重大的打击,精神失常,父亲也自责不已,一向儒雅的他开始终日酗酒,仅仅两三年后,父母伤心过度,双双去世,11岁的姐姐桑英成了孤儿。

原本幸福无比的家,就此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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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母的坟前,杨妞花从天亮哭到了天黑,又从天黑哭到了天亮,翻看看着永远停留在年轻时的父母的照片,杨妞花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虽然杨妞花被拐时才只有5岁,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牢牢记得余华英的信息,只是苦于没有人佐证。

她永远忘不了余华英的模样,对自己的虐待,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她一定要让人贩子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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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决心的杨妞花,转头就回到被拐后生活的村子里,找到了当时给余华英介绍买家的中间人,软磨硬泡了一年多,对方终于同意,指证余华英。

杨妞花一鼓作气,拿着人贩子的名字,辗转河北和贵州两地,2022年6月,余华英拐卖儿童案终于在贵州成功立了案,24天后,余华英归案。

到案后,随着警方的深入调查,余华英的罪孽震惊了所有人。

余华英的犯罪之路,是从自己的亲生儿子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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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是她与第一个合伙人龚显良双双婚内出轨生下的私生子,由于生活艰难,龚显良提议将孩子卖掉。

一听能赚钱,余华英欣然应允,亲自把自己的孩子卖到了河北邯郸,赚了几千元。

从此以后,余华英把拐卖孩子当成了“生财之道”。

1993年起,他们开始辗转贵州、重庆、云南等地方,拐到了孩子之后,迅速转移卖去河北邯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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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英拐卖的17名儿童,分别来自12个家庭,也就是说,其中有5个家庭都被拐走了2个孩子。

贵州的华兰、华白姐弟俩,就是其中一对被拐走的孩子。

他们的妈妈罗兴珍怕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在儿女被拐走的地方支起一个修鞋摊,27年来寸步不敢离。

无论是严寒酷暑,阴晴雨雪,她只是死死地守在原地,而老公则辞了工作,满世界地找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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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鞋摊的微薄收入,根本无法维系正常的生活,她只好在收摊后,再去干一份捡垃圾收废品的活计,勉强度日。

在孩子走丢27年后,警方的一次打拐行动中,意外地找到了她的一双儿女,可多年来丧失的亲情,让两个孩子迟疑了。

儿子只匆匆回来见了一面,也没有做亲子鉴定,就再次离开,杳无音讯。

女儿虽然做了鉴定,确认了亲缘身份,却也始终不肯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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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伤痛,需要一辈子去治愈,甚至永远都无法愈合。

余华英的罪行,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无辜的孩子和家庭卷入其中,每个孩子的命运都像商品一样被明码标价,几千元的交易背后,是一个又一个家庭的破碎。

最终,2023年9月18日,余华英因拐卖11名儿童被判处死刑,但当时因拐卖部分事实没有查清楚,二审法院驳回了一审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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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年的进一步调查,余华英被坐实了还涉及拐卖另外6名儿童,证据确凿。

2024年10月11日,余华英拐卖儿童一案再次开庭,杨妞花代表的受害者们和检方的诉求,仍然是死刑。

虽然在庭上,余华英仍然毫无悔过之意在抗辩,但米粒妈相信,正义的审判马上就要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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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庭审现场,杨妞花特地带上了父母的老照片,她说:“我希望更多人知道,我拥有多么优秀的父母。仅用儿童被拐形容一个家庭的痛苦,是完全形容不出来的。一个孩子被拐走,一定不仅仅是一个孩子受伤,而是整个家庭上下好几代,都因此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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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妞花的经历,让我想起了被拐后却仍心心念念为母报仇的赵永勇。

1994年的一天,赵永勇的妈妈带着他和弟弟一起去镇上赶集,结果就在买好东西要回家的路上,母子三人被拐骗到街边一间偏僻的门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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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心病狂的人贩子当着7岁的赵永勇和6岁弟弟的面,把他们的母亲杀害了,随后,兄弟俩都被贩卖到了福建。

到了买主家,赵永勇过得并不好,家庭条件艰苦,他既要做各种农活,还经常吃不饱饭,三五不时还会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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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养父母待他并不好,加上母亲被杀害的画面常常会让他在梦中惊醒,于是13岁时,他就跟着同村邻居一起跑到了广东打工,一边讨生活,一边通过记忆画画,寻找家乡。

一次,他偶然到访四川,川菜的味道一下子唤醒了他的记忆,那就是他童年的味道,他确信,家乡就在那附近。

辗转多年,在志愿者的帮助下,他终于在四川达州跟自己的父亲相认了。

相认之后,他马不停蹄地报了警,在警方努力下,他们于2013年找到了当年杀害赵永勇母亲、贩卖赵永勇兄弟二人的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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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卖近19年后,赵永勇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找到了家,并让当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为母亲寻回了正义。2013年,他和父亲还通过警方,找到了亲弟弟赵永宽。

本以为找到家,找到家人和弟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认亲过后,他们要面对的是赤裸裸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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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被拐卖后,新家庭对他很关照,他已经融入到了那个家庭,并不想改变这10多年的生活。

他们的父亲也在妻儿失踪两年后,组建了新的家庭。

赵永勇发现,就算找到了“家”,那个家他已经融入不进去了,他和父亲、弟弟,最终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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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拐卖,就像一场绵延不绝的雨,淅淅沥沥,给每个受害家庭留下一生的潮湿。

那些丧心病狂的人贩子,真是拉去枪毙一万次都不够。拐卖一个孩子,就会毁了一个家庭,为了区区几千块,就让别人家破人亡,这比杀人更诛心。

更可恨的是,有些人贩子,甚至自己还有家庭、有孩子,却要毁掉别人的幸福,让他们骨肉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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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法律能为这些受害者伸张正义,让这些禽兽不如的人贩子受到严厉的制裁,也希望能尽快建立更健全的防拐机制,不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

最后米粒妈还想说,希望余华英的终审判决早日宣判,别让正义,迟到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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