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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元春晋封凤藻宫,加封贤德妃,给贾府低迷的政治局面带来了新的希望。贾府上下,对此无不欢呼雀跃。只是,元春晋封贤德妃,是否意味着贾府荣华富贵的稳固呢?或许,用秦可卿托梦王熙凤的一句话来描述,更为贴切:那就是登高必跌重。

所以,对于元春的晋封,贾府众人正确的行为方式,当属谨微慎行。元春省亲时,见省亲别院的繁荣气派,直呼奢侈的太过;又特意嘱咐父亲,当以国事为重,都体现了,她对贾府局面的忧虑。

可是,通过清虚观打醮这样一个细节,我们却能发现,贾府的主子,除了一味的享乐,家族内斗,再无任何建树。

为何如此说呢?

我们先来看看,清虚观打醮的出发点是什么?清虚观打醮,是端午节前,贾元春特意让太监带出来的口谕:让贾府的子弟,在族长贾珍的带领下,从五月初一开始,但五月初三结束,打三天平安醮。元春如此做的用意何在?

其实很简单:是为贾府众人祈福祷告,增福增寿。

只是,如此严肃的祭祀活动,最终成了什么样子呢?

作为贾府的主子,除了贾珍前来之外,荣国府的大老爷贾赦没有出面;贾元春的父亲贾政也没有到场。反而,贾母与王熙凤,带着大半个贾府的女眷,坐在清虚观连看了几天的戏。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在贾府众人的心中,早已因为元春地位的稳固而高枕无忧,他们除了放纵、除了享乐,变得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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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与忠顺王宠爱的琪官来往密切,贾琏国孝、贾孝期间停妻再娶,偷娶尤二姐;贾珍国孝期间聚众赌博。这一幅幅,似乎正应了薛宝钗讽刺宝玉的言语:我倒想做杨贵妃,只是没有好兄弟做杨国忠的。

纵观贾元春的族兄:贾宝玉、贾琏、贾珍,谁不符合她的讽刺呢?连同贾赦在内的一味享受。也正如鸳鸯大骂嫂嫂时所说的:

怪道成日家羡慕人家女儿做了小老婆,一家子都仗着他横行霸道的,一家子都成了小老婆了!看的眼热了,也把我送在火坑里去。我若得脸呢,你们外头横行霸道,自己就封自己是舅爷了。我若不得脸败了时,你们把忘八脖子一缩,生死由我。”

从这我们也能看出,元春的凄惨结局,或许也正是源于她的好兄弟好长辈。

原本隆重而庄严的祈福活动,在贾母、凤姐的张罗下,变成了贾府大半女眷的集体出行。而在清虚观打醮中,这两个细节,更耐人寻味。

1、王熙凤对小道士的霸道。

清虚观,原本居住的是一群为富贵之家祈福的道士,但是,因为凤姐的提前安排,到了这一天,道观里的道士们,都不得不离开。只是,其中有一个剪烛花的小道士,因为沉迷于工作之中,而没有躲过去。

当她跑出来的时候,刚好一头撞进了凤姐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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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有个十二三岁的小道士儿,拿着剪筒,照管剪各处蜡花,正欲得便且藏出去,不想一头撞在凤姐儿怀里。凤姐便一扬手,照脸一下,把那小孩子打了一个筋斗,骂到:“野牛肏的,胡朝那里跑?”那小道士也不顾拾烛剪,爬起来往外还要跑。正值宝钗等下车,众婆娘媳妇正围随的风雨不透,但见一个小道士滚了出来,都喝声叫:“拿,拿,拿!打,打,打!”

清虚观打醮,出发点是什么?这在前面我们早已说过:是为贾府众人祈福祷告,增福增寿。只是,面对这里的小道士,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道童,凤姐对她的态度,却显得过于苛刻。

此时此刻,似乎她早已忘记了,这一次来的目的,也似乎忘记了,她所站立的位置,是神佛之地。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众人随同凤姐的附和,那一声声“打、打、打”,不仅显示出了贾府众人的嚣张跋扈,也体现出了她们对神佛的无视。

或许,在贾府众多的女眷之中,也唯有贾母一人,内心保持着对神佛的虔诚。也是因此,她才赶忙安慰小道士,并一再嘱咐贾珍,不可难为他。

2、王熙凤调侃张道士。

张道士,是一个地位特殊、身份尊贵的人,这在原文中,便详细地介绍了这一点:

张道士是当日荣国府国公的替身,曾经先皇御口亲呼为“大幻仙人”,如今现掌“道录司”印,又是当今封为“终了真人”,现今王公藩镇都称他为“神仙”。

我们从随后他与贾母的聊天中,可以得知,张道士是当日贾代善的替身,当属宝玉爷爷的辈分了。只是,这样一个代表着神佛的、地位尊贵的张道士,却被凤姐,调侃成了叫花子。

说着跑到大殿上去,一时拿了一个茶盘,搭着大红蟒缎经袱子,托出符来。大姐儿的奶子接了符。张道士方欲抱过大姐儿来,只见凤姐笑道:“你就手里拿出来罢了,何必又用个盘子托着。”张道士道:“手里不干不净的,怎么拿?用盘子洁净些。”凤姐儿笑道:“你只顾拿出盘子来,到唬我一跳。我不说你是为送符,到像是和我们化布施来了。”众人听说,哄然一笑,连贾珍也掌不住笑了。

凤姐的幽默,固然是好的,然而此时此刻,她的所作所为,众人的附和态度,却显得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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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两个细节,我们更能体会出,一场清虚观打醮,被贾府众人胡闹成了什么样子。

小结:

贾元春晋封贤德妃,给贾府带来了泼天大喜,为迎接元春省亲,贾府也掏空了积蓄;只是,贾府众人的嚣张跋扈、恣意妄为,仅成一场清虚观打醮,便体现的淋漓尽致。而这种深入骨髓的家族弊病,也注定了它们的无药可救。

或许,也正如面对神佛所拈的《南柯一梦》这出戏,唯有贾母,流露出了无力回天的凄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