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李桂芳(整理:白叔)

70年代末期,刚满十八岁的我做了一件非常丢人的事儿,未婚先孕,害得父母在村里人抬不起头,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在后面指指点点。

母亲因为这件事,喝了农药,险些丧命,父亲一气之下,当即把我轰出家门,从此以后,不允许我再踏进家里半步。

在往后的几年里,一直是我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过苦日子,后来的某一天,孩子的亲生父亲回农村看望大家,意外知道了此事,最终他娶我过门。

自此以后,我的人生才彻底被改变,不需要每天脸朝黄土背朝天干着农活,跟着丈夫进了城。

丈夫为了弥补这多年对我和孩子的亏欠,他拼了命对我好,他直言,要不是当初守口如瓶,没有告诉大家伙他是孩子的父亲,他不可能返城,也不会考上大学,更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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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农村,上初中之前,我连镇上都没有去过,因为没有见过世面,所以认为这个世界与我们村子没什么两样。

我考上初中那年,第一次来到镇上上学,看着周围的人穿的衣服,比我们农村好很多,我心里突然萌生一个想法,希望将来的自己能生活在镇上。

当初,每每和要好的姐妹说起来这件事,她们就说我痴人说梦话,有些东西不是凭借努力就可以改变了,比如自己的出身。

姐妹们说的没错,我家世代为农,从太爷爷那一代起出来闯关东,祖祖辈辈就一直在这里生活,在他们觉得,有口吃的,家里人平平安安,心满意足,不敢再有其他的奢望。

我们家六个孩子,我排行老幺,上面有四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或许我是年龄最小的缘故,从小到大,一直备受父母的偏爱。

几个哥哥和姐姐,他们小学没毕业就回家务农,只有我有机会去念初中。

父亲常常对我说“老丫(我的小名),我跟你妈大字不识几个,你的哥哥和姐姐也没啥文化,所以你得好好学习,争取有一天考上大学,然后走出去穷山沟。”

对于父亲的嘱托,我不敢违背,上学时,我一直用功读书。

1978年冬天,我和二哥去后山砍柴,不小心从十几米高的地方掉下来,左胳膊和左侧肋骨骨折了。

医生说像我这种情况,不应该再继续上学了,而是留在家里好好静养,要不然恢复不好,可能留下病根。

父母被医生的话吓到了,他们不再让我去学校念书,而是天天躺在家里炕上好好养着。

曾经,我一直把没能继续上学,当成自己人生最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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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闲着没事的我天天在村里逛来逛去,要是碰到熟人,就站在那里聊上几句。

记得有一个午后,太阳很毒辣,我去村东头的小树林里乘凉,遇到了孙清林(为了隐私,只能用化名),当时他正坐在一个树桩上面全神贯注的看书。

我悄悄地凑到他跟前,他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听到我故意清了清嗓子,他才回过头,看到是我,立马露出笑容“桂芳,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我在家里呆的闷得慌,趁家里不注意,偷偷跑出来散散心,你在看什么书。”说话的同时,我把脑袋凑了过去。

孙清林是我们这里的最后一批下乡知青,他是1977年来我们村的,据说他念过高中,来村里以后,大队书记没有安排他去田间地头干农活,而是留在大队部当通讯员,但凡需要算账、写什么材料,都是孙清林代笔。

孙清林住的房子就在我家西院,他和我三哥同岁,没事的时候,经常来我家玩,我喜欢喊他清林哥。

那天,我和孙清林在小树林聊了很长时间,他说家里有不少书,我要是喜欢看,可以去家里拿。

和孙清林一起来的知青当中,他与众不同,有些人知青不是偷别人家的老母鸡,就是趁护青员不注意,偷偷钻进苞米地偷青苞米,而他不会这样做。

在他们几个当中,孙清林就像是一股清流,唯一的爱好就是爱读书,我们的大队书记很欣赏他。

“那我有看不懂的地方,你能给我讲解吗?”临别前,我回头问孙清林。

“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当你的老师。”孙清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眯眯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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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后的一段时间,我和孙清林经常偷偷摸摸在小树林里探讨文学,每次听他讲,我就双手托住下巴,听他绘声绘色讲自己知道的。

要是听到有人过来,我就猫到旁边的苞米地里,等人走远后,我再悄悄地凑到他身边。

与孙清林接触了半年之久,我们之间擦出爱情的火花,某一天,俩人没控制住情绪,有了肌肤之亲,万万没想到,就这次,我怀了孕。

有一天,我把他约出来,准备把这件事告诉他,商量着怎么办才好,可当时还没等我告诉他,他却告诉了我一个晴天霹雳。

“桂芳,上面下来政策了,我可以返回城里了。”

看他一脸高兴的样子,我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也就是从那天起,我和孙清林再也没有见面,他天天在安排准备回城的事情,我天天躲在家里不出门。

在孙清林返城的前几天,父母意外得知我怀了孕,他们用皮鞭抽打我的身体,逼迫我说出那个人是谁。

看他们那个架势,非要把对方打死不可,为了保护孙清林,我只能守口如瓶,宁可被打的遍体鳞伤,也不向父母透露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在孙清林走后半年,我生下了一个男婴,自此全村人都知道我未婚先孕,父母觉得我给他们丢了人,一气之下把我轰出家门。

我一个人含辛茹苦抚养孩子那段日子,因为没有粮食吃,我只能去后山挖野菜充饥或者是啃树皮。

街坊邻居看我小小年纪带着孩子过日子,挺可怜的,好心施舍了我几碗苞米面。

在我快要挺不过去的时候,孙清林大学毕业以后,他回农村看看那些曾经对自己有帮助过的人,意外得知我产下一个男婴,他想到我之前的反常举动,感觉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于是找上门。

孙清林在知道我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他没有逃避,而是勇于承担责任,向大家伙宣布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完事儿后带我进了城,开启了我人生的另一个旅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