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丨青藤学苑TsingTengAcademy

景来律师导读

48年前,1976年10月6日,叶剑英元帅发动逮捕“四人帮”而改变我国历史进程之前夜,聆听《光明行》以振决心。

在32年前的1992年10月12日,十四大提出“发展市场经济”的重大决策;我的《发展市场经济必须加强法治建设》论文获中国社会科学院奖。我因公指导上海文汇报宣传十四大的新政策和经济法治,却因相关文件被其盗印窃取且栽赃陷害于我,使我冤狱三年,在狱中偷听《光明行》排解痛苦。

建国75周年,是我被捕后的第30个国庆节,回想当年参加国庆招待会恍如昨日,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Jl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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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狱中偷听二胡曲《光明行》

1994年1月31日,我蒙冤被捕,年底在北京市第二监狱五大队十五中队第一班服刑,担任劳改犯的班长。晚上十时熄灯,我在上铺的被窝之黑暗中,偷听单波收音机。

尽管老旧简易收音机不到十元,在狱中却是违禁的高级奢侈品,如被狱警发现或被人举报,或在狱警突袭搜查时发现,要没收,还要挨打,关禁闭两周。难友把心爱的收音机借给我,我常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午夜新闻和音乐,窥探外部世界,并且排解痛苦。

当时正赶上1995年2月4日刘天华(1895-1932)百年诞辰之际,由宋飞女士讲解并演奏刘天华创作的二胡乐曲系列十首,每晚一首,半小时。头一次潜心聆听二胡曲,每首都使我沉浸其中,潸然泪下,一发不可收拾。尤其是《光明行》,使我激情燃烧,如醉如痴,哽咽不止,爱不释手。

1922年,北京大学附设音乐传习所,校长蔡元培采纳刘天华的建议,开设二胡国乐课,创建国乐学科,刘天华任国乐教授。

1923年,刘天华组织全校师生在北大成功举办音乐会,使社会底层的二胡乐器首次登上大雅之堂。

1982年,我在北大上学时,晚上聆听音乐讲座,作曲家黄准讲解《蹉跎岁月》知青电影主题歌的创作和时代意义。他的深情叙述和吟唱,使我感同身受。我曾在江西省南城县农村当过七年知青,在出狱后的艰难日子,有时想起而吟唱,最喜欢的一句是:幸福和欢乐是那么多。

上世纪之初,二胡作为民间小调,不登大雅,似奄奄一息。刘天华吸收小提琴的长处,改造二胡琴弦和构造,提高音色和音量,高亢而嘹亮;潜心创作二胡乐曲十首,使之从伴奏乐器发展成为独奏乐器,纳入高校音乐学科,号称挽救了二胡。

刘天华倡导“音乐要激励人心,唤醒民族之魂,振兴中华。”其中《光明行》运用西洋音乐和弦琶音的进行和转调手法的独创乐曲,成为激励人们的经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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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春北平,《光明行》的创作在我国连年战乱,内忧外患,民不聊生之际。这首朝气蓬勃的进行曲,激励人们从黑暗走向光明。次年,37岁的刘天华因病而英年早逝,《光明行》成了他生命的迸发和绝唱。

此曲开头,坚定整齐步伐的行进声;中间,融入进行曲和打击乐的旋律,犹如人们昂首阔步向前进;最后,模拟军号的旋律,充满着勇往直前的精神,对光明的向往和追求。这使深陷冤狱,挣扎在昏天黑地的我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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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天华的《光明行》手稿,工尺谱,江阴市博物馆藏

刑满释放去北京音乐厅观看《光明行》

1997年1月,我刑满释放。次年6月,在北京六部口的音乐厅,面对暑期学生举办“宋飞独奏刘天华曲的专场”,票价20元,当时高雅音乐不普及,人们还不习惯前往音乐厅观赏,只能卖出半场票,世界著名的小提琴家盛中国夫妇的精彩绝伦之演奏专场也如此。

我买了好几张《光明行》的票,陪家母和弟弟,邀请刑满释放的两位难友:人民日报资深记者王均和北大法律系晚我八年毕业的校友小陆同学,一同前往。

北京音乐厅钱程总经理老友,知我来意,特意把宋飞请来见面,竟是20出头,热情洋溢的大美女,把我吓一跳。

我说:“在狱中之夜半,聆听您的讲座和演奏,很感动;出狱后,特意请家人和难友前来观赏。”

宋飞很高兴,把签名的《节目单》送给我留念。

演出结束,大家感到很精彩。不料,资深记者难友王均兄却说:“你(俞)是特意来看美女的,宋飞演奏的身姿很美,未必是来听音乐的。”

我解释说,不知宋飞是女孩,以为如二胡演奏家闵惠芬为中年女士。当时,宋飞似未出名或刚出名。

我的解释,王兄不信,偏要说我是来看美女的,使我很不舒服。他曾在狱中努力陪我度过那些生不如死和自杀未遂的最黑暗的日子,是我炼狱的启蒙老师,有恩与我,故随他怎么说都无所谓啦。

多年后,央视的朋友说其编导娶了宋飞。

我喜欢《光明行》,有时连续听着此曲,在室内回荡,意气风发,奋笔疾书,亲历法治的纪实文章。

叶帅抓捕“四人帮”前夜聆听《光明行》

1976年10月初,我国面临大变局,南京军区歌剧团二胡演奏家张锐突然接到通知,到中山陵的美龄宫给北京来的叶剑英元帅演奏。

张锐曾多次为叶帅演奏,是老熟人。叶帅平时幽默开朗,喜欢聊艺术,但在那晚却很严肃,没有笑容。

张锐等人演了三个节目,叶帅似不满意,叫停了,只留下张锐。

叶帅沉默无语,不知如何是好的张锐拉起刘天华的《光明行》、《良宵》等,达40分钟。叶帅渐渐听了进去,似放松了,很满意,很感谢。

结束时,叶帅把张锐送到门口说:“张锐再见了,你要多保重。”接连说了两遍。张锐心里咯噔一下,回家想了半天,感到肯定有事情啦。

几天后的10月6日,“四人帮”被抓捕,叶帅是主要决策者。张锐恍然大悟,叶帅为何在听琴时情绪反常,原来是面临生死存亡的大决战,独自到南京闭门听琴,内心的压力之大,心情的紧张激荡,都是难以想象的。(张锐之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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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10月6日,粉碎“四人帮”之后,叶剑英与华国峰和邓小平举杯庆贺

叶剑英(1897-1986)和张锐(1920-2016)相对无言,唯有音乐可相通。“音乐的那种强大力量和对心灵的感应,不管是痛苦也好,欢乐也好,都是别的方式所不能比拟的”。(张锐语)

一曲《光明行》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那一刻,正是国家命运发生转折的前夜。

2010年1月17日,我前往老领导家中聚会,见到当年协助抓捕“四人帮”的叶办主任王守江将军。他是叶剑英的资深秘书,是我在中南海从事秘书工作的前辈秘书,与其交流,高山仰止。

倡法治反被羁法网

本文发表后,不断有读者询问案情,现增加两个部分为案情梗概。

1984年,我从北大法律系毕业到国务院经济法规研究中心从事立法工作,兼任新闻发言人,后为国务院办公厅法务秘书。1992年10月初,我因公支持上海文汇报党委书记兼总编辑张启承搞好十四大和法治宣传,使其取得成效,受到十四大新闻领导小组通报表彰和上海市老领导朱镕基和吴邦国的表扬。

该报以此为由,继续求助我支持其搞好经济法治宣传。我为防止上海人被金融诈骗而要求其加强金融法治宣传,但却先被上海人诈骗。

该报法人团伙盗印机要文件,送到上海文汇报基层党委扩散,并向国安局栽赃陷害,我被以所谓泄密罪判刑三年,冤案至今30年零10月仍未完。

我案比清华大学朱令案早10个月。法官宣读两位揭发检举我的所谓证人证言,实为盗窃作案人的诬陷之伪证词,我是失窃者,连从犯都不是。尤其是无中生有,血口喷人的作案人唐增元,我不认识,没见过,要求当庭对质,被法官偏袒唐增元而严词拒绝。

中国政法大学原校长江平律师在两审出庭都为我作无罪辩护且慷慨陈词,公诉人检察官理亏词穷,只得当庭撤诉,大获全胜。事后却未被采信,我被判刑。

1997年,我刑满释放,得知文汇报驻京办作案人都已调回上海且晋升,我到上海找唐增元,要看其长啥样,了解案情真相,却被告知其已去世。

2012年11月8日午后,我在上海威海路755号文汇报办公室意外得知唐增元刚才在这里,健在。我惊喜万分并求见,被群工部主任朱国秋一再拖延,又被告知其已去世,但却空口无凭。我要求开证明,哪怕个人写“唐增元已去世”的纸条,作为书证,可向法院申诉之用,却被拒绝,成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厚黑剧。

我找作案人王捷南,被躲闪难见。2009年他说患了禽流感,常年在重症监护室抢救,生命垂危,奄奄一息,拒我探视,后杳无音信,听说早已去世。2021年,朱国秋说王捷南并未去世,使我惊喜,但却拒见面。2024年4月,我又得知王捷南已去世,反复请张启承和朱国秋核实。半年来,未置可否,其生死不明,使我茫然。

1997年,我刑满释放,该报历任党委书记兼总编辑石俊升、吴振标、徐炯、袁岳滨、陈振平、黄强以及案发时的老书记张启承等分别主动承诺,向国安局澄清案情真相,提请复查翻案,我可恢复公职,以我不向法院申诉为条件;多年后,被缩水为解决我到该报工作的再就业;在我59岁时又被缩水为解决社保养老金和医保。年复一年,只听楼梯响,现我已72岁,统统未兑现,39岁被捕。本案仍然真相不明,求告无门,生存无着,由于未能向两位作案人取证,也就未能向法院申诉。

当时,有记者采访江平,以《倡法治而羁法网》为题详细报道本案。

我在黑暗中彷徨与呐喊,《光明行》依然激励着我,忍辱负重,匍匐前行。

编辑手记:激昂《光明行》振奋引共鸣

我在编辑俞梅荪先生此文,头次得知二胡《光明行》及其故事,仔细聆听,此曲振奋、激昂、蓬勃向上,是“五四”以来罕见的具有民族气息的进行曲。曲作者刘天华说:“因外国人都谓我国音乐萎靡不振,故作此曲以证其误。”演奏者宋飞说:“此曲表现知识分子追求光明进步,遇挫折仍勇往直前的大无畏精神。”

这使我理解老俞在狱中偷听《光明行》的心情。他坚信自己是无罪的,坚信未来是光明的,一首乐曲可使孤独寂寞的囚徒在“夜半歌声”中潸然泪下,足见其魅力。

叶帅在抓捕“四人帮”的前夜,聆听《光明行》沉浸其中,想必心情起伏激荡,追求未来光明的决心,随乐曲最后澎湃的气势而坚定不移。

老俞又请我分享中央民乐团合奏《光明行》和《叶小纲曲,宋飞与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演绎“光明行”》,阵容庞大,豪华无比,果真震撼我国音乐界。

老俞坚持说:“唯有独奏最精彩,这是经典,任何发挥和添加,都是画蛇添足,适得其反。尤其是叶小纲参观无锡刘天华故居而创作,与刘天华《光明行》同名异质,由宋飞和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演奏,竟然欺世盗名《光明行》这么伟大的名字,招摇过市。我感到很难听,不堪入耳的垃圾音乐,这是对刘天华前辈的亵渎。”(张建宁先生编辑手记于2021年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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