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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作家余秋雨说:“文明的人类总是热衷于考古,就是想把压缩在泥土里的历史扒剔出来,舒展开来,窥探自己先辈的种种真相。”

考古探寻的各类文物,总会诱发许多奇谲瑰丽的联想,《盗墓笔记》系列亦唤起了读者们对于地下奥秘的心驰向往。

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学界也不例外,都想求知沉寂在明代陵墓里的各种究竟。

事起长陵,归于定陵

五十年代的考古事业正处于蒸蒸发展的阶段,宋代家族墓群白沙宋墓、早期智人化石丁村人、商代中期遗址郑州商城等地探索,无疑为考古事业的繁荣注入了强大动力。

1955年国家领导人们在游历明十三陵时,曾提及建设地下博物馆的想法,彼时明代史料的研究正逢空窗期,各学界也都想挖掘一些年代久远、保存完好的陵墓,众人随之将目光投向了明成祖朱棣的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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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10月,由历史学家吴晗联合郭沫若、沈雁冰等多名学界名人,齐名上书请示政务院是否可以挖掘长陵,虽然当时的请示报告受到了考古学家郑振铎、夏鼐等的反对,但仍在不久后获得了批准回复。

1955年冬,发掘委员会成员们与明十三陵周围居住的一些村民,开始进行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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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份勘测始终都找不到长陵的墓道入口,只好改变计划转为第二年挖掘献陵。

奈何献陵同样找不到墓道入口,此时明万历帝朱翊钧的定陵突现漏洞陷落,仿佛冥冥之中定陵的挖掘渐成定数。

地宫乾坤几何

挖掘明定陵的时间,大致从1956年5月始至1958年7月结,据考古队成员们回忆,挖掘的过程基本是顺利的,无太大起伏波折。

沿寻定陵坍塌的漏洞探挖地沟,果然1米深左右发现隧道门,3个月后发现了题字为“此石距金刚墙前皮十六丈深三丈五尺”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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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墙即地宫入口的外围墙体,只要拆卸完毕,即可进入地宫。

通过金刚墙后的石券门,打开各道汉白玉石门,门后是条石砌成的前、中、后、左、右五座地下宫殿。

前殿的木板上仍留有当年运送帝后梓宫的车辙印,作用与运送通道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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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殿的陈设则较之前殿更为丰富,含有万历帝与其两位孝端、孝靖皇后的石雕龙凤纹样神座。样式类似于三人生前的靠背椅御座,神座前摆放着黄琉璃五供与内置齐备的长明灯。

后殿是地宫中的主殿,万历皇帝与两位皇后的棺椁即葬于此处。中间的位置是万历帝,左右分别摆放着孝端、孝靖两位皇后。

三副棺椁均为红色油漆涂饰,万历帝与孝端皇后的楠木棺保存稍好,剩余三人的松木椁已腐烂,孝靖皇后因死后合葬入陵,故其松木棺也已毁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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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椁中的帝后三人肉身早已腐烂朽败,但三人的骨架都保存完整,据说其头发仍软而有光。棺椁附近围绕着26个红漆随葬箱及大量的玉石、宝瓶及车具模型等随葬品,孝靖皇后的《圹志》也在其中。

左右两殿分为落于中殿两侧,与中殿各有通道相连,两殿内也设有安放棺椁的棺床,但是两张棺床未放置任何棺木,并无他人葬入其中。

在这大大小小五个殿中,根据公布出来的数据显示,共出土了三千多件文物,其中不乏晶莹剔透的珠宝玉石,别具一格的金银器物,精美华贵的龙袍,穷工极态的金冠、凤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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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猝不及防的盛景令考古队们极为震撼,也赢得了海内外无数惊羡的目光。

福祸终相依

伴随着发掘文物出土的欣喜之余,悲剧接踵而至。

五十年代中国的考古事业虽然在向前发展,但是考古相关技术与设备仍然薄弱。很多名品字画书籍、丝织品等一接触到空气便开始迅速氧化、风化,文物并未在第一时间得到完善的保护,损失颇多。

同时由于人力匮乏,所以在挖掘过程中雇请了许多当地农民工协助施工。农民工们大多没有受过太多文化知识教育,地宫打开后便蜂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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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时间地宫内一团散乱,就连当时的学者郭沫若也徒手碰触文物,缺少各种保护措施的文物受到了一手毁损。

期间考古队员由于缺少一定的存留技术经验,对一些衣物丝织品涂抹了一些错误的保存涂料,丝织品很快变黑变硬变脆。

半年后,800匹珍贵丝织品尽失。

之后的文物存留受到了简陋恶劣的对待,剩余的木制品、丝织物等都被搁置在了一些普通平房里,没有恒温恒湿避光等条件的贮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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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少专门的文物储藏室,文物又怎能经受住几十年的阴晴变化。

万历帝的缂丝龙袍本可以作为研究缂丝技术的材料,但在挖掘现场便早已开始了碳化现象。而经历了多年的寒暑,缂丝龙袍更是破碎不堪,整体严重受损。文物们又一次遭受了致命的危害。

定陵被掘后不久,万历帝和两位皇后的棺椁被认为是没用的废木,遭到了遗弃。

有被附近村民烧毁的,有制作衣柜的,有的还打成了自己的棺材。

之后的不久,万历帝与两位皇后的尸骨,被认为是封建思想的恶毒残余,随意丢弃在荒野,焚烧殆尽,实为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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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考古处又将三位古人的零丁棺椁搜集安放。现在定陵博物馆中摆放的是复制品,本体却再无法复原。

由于此次的考古悲剧造成了重大损失,考古学家们纷纷发出请示,因此不主动发掘帝王陵墓成为了考古界的一大政策规定。

直到2015年,3000多件文物才得以重新回到合适的地下文物库。

结语

一件事情的出发点可能是善意良好的,但在开始前应该做好充足的准备条件再出发,仅仅有一颗盲目进取的心是愚蠢与无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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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站在后来人的位置上,应从客观全局的角度回看历史、检查历史,从中汲取过来人的经验教训,以防当今的我们再导致类似的悲剧产生,而非站在历史制高点的角度指指点点、无休无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