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为奴》
神秘事件簿
2024-10-14 14:00北京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那天我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机器人。
确切说，是流水线旁永不停歇的“机器奴隶”。
01
“恭喜姜凡的‘仿生躯体技术’，获得2100年国家科技创新大奖！”
雷鸣般的掌声，刺眼的闪光灯。
我坐着轮椅接过奖杯，内心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几十年前，世界再次陷入战争。
尽管最终并未爆发核战，但也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
三岁那年，我失去了家人，也失去了双腿。
之后的岁月，我发誓要让所有因战争而残疾的人再次站起来。
如今，梦想终于实现！
晚上，程旭和陈默为我庆功。
我们三个都来自孤儿院。
程旭是我的女友，更是我研究路上的得力助手。
陈默为人仗义热情，如同一位可靠的兄长，这些年一直为我俩遮风挡雨。
庆功宴上还有一位贵客。
他叫罗燊，罗氏集团的掌控者。
同时也是我科研项目重要的赞助者。
没有他的资金支持，就没有我今日的荣誉。
我与他推杯换盏，诉说着内心的感激。
他问我是否愿意加入罗氏，与他一起大展宏图。
我酒意上头，于是拉住他的手，表示愿为他效犬马之劳，却不料竟一语成谶。
02
次日，我和程旭、陈默应邀去到罗氏。
这是一家科技感爆棚的公司，形形色色的机器人让人仿佛穿越到了未来。
半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意犹未尽间，我们被带到了一间豪华的会客室。
简单的寒暄后，罗燊点开了大屏幕。
视频开头是简单的企业历史介绍以及未来的展望。
很快，镜头就聚焦到了一名残疾军人的身上。
他因为战争而失去了四肢，生活比我还艰难。
这一幕触动了我们三个，程旭低声抽泣，我和陈默都红了眼眶。
“罗总，罗氏能用我的成果为他做点什么吗？”
“当然，继续往下看。”
很快，画面里罗氏的人员找到了那名军人，并最终为他移植了全套仿生躯体。
看着重获新生的军人，我们三人发出了由衷的喝彩。
“罗总，这莫非就是你昨天所说的‘大展宏图’？”
“没错，但还不仅于此。”
“难道还有更大的宏图？”
我感觉热血沸腾、心跳加速，但之后的画面，却让我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
与之前那名战士的真人实拍不同，之后的视频完全是动画。
当然，这个时代的动画已经与真人没啥两样。
画面开头是一条流水线，上头是一段段高强度仿生躯体。
随后它们如同外覆机甲一般装备在一名名战士的身上，使他们无惧枪林弹雨，如同一台台无情的战争机器。
之前几十年战争的主导，都是各种仿生金属机器。
它们固然很强大，但灵活性与机动性却无法与训练有素的军人相比。
然而要想研发出堪比真人的战争机器人代价又太高，所以就有人开始往外覆式机甲方面努力，可惜一直未获成功。
可如今若是罗氏以我的成果为基础，就有可能实现这一试想。
当视频结束，我目光复杂地看向罗燊：“罗总，罗氏难道是想打造战争机器人？”
“只要姜先生愿意合作，罗氏每年都会支付给您千万酬劳。”
虽未正面回答，但这答复也算是变相承认。
我看到陈默一个劲冲我使眼色，让我快些答应。
再看向程旭，她一如从前那样没什么主见，一切以我马首是瞻。
看到我犹豫，罗燊笑着加了道筹码：“姜先生如果觉得还不够，我可以给你一些罗氏股份。”
“小凡，快答应啊！“
陈默努力压低嗓门，他的脸扭曲得让我感觉陌生。
我低头看着自己早已瘫痪了二十八年的腿，最终摇了摇头。
“对不起罗总，请恕我拒绝。“
“你疯了！“
陈默大吼。
我看着这个我最熟悉的陌生人，认真地说道：
“默哥，你难道忘了我们为什么会成为孤儿吗？难道忘了我和孤儿院的那些伙伴都是怎么变成残疾的吗！“
“我……”
“我研究仿生躯体，是为了让他们能像正常人那样活着，而不是再次把他们推入战争的深渊！”
“可是……”
“姜先生，“罗燊再次开口，但语气里已经多了几分威胁，”我希望你能再慎重考虑……”
“不必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调转轮椅准备离开，不料车把却被陈默拉住。
“默哥？”
“小凡，是你逼我的！”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用帕子捂住了我的口鼻。
一股特殊的甜味让我感觉天旋地转。
失去意识前，我依稀听见程旭的惊叫。
还有陈默冷冰冰的四个字：“他自找的！”
03
当我醒来，我发现自己已经成了机器人。
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行动自由，我既欣喜又有些懵圈。
“重获新生的感觉怎么样？”
我看着朝我走来的陈默，回想着他之前的作为，淡淡道：“默哥，你到底要做什么？”
“罗总很器重你，所以他给你用了最优质的高强度仿生躯体，只希望你能与他精诚合作。”
“如果还是要生产战争机器人，那我还是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默失望地摇了摇头，随后冲隐藏耳机低语几句。
伴随着一阵强大的电流，我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条流水线旁。
流水线上，赫然是罗燊视频里看到过的那些高强度仿生躯体。
“小凡，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如果还是拒绝呢？”
“冥顽不灵！”
陈默扭头离去。
我想要拉住他，却发现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紧接着，我的躯体竟不受控地动了起来。
我不愿向罗燊妥协，不愿我的成果用于战争。
于是他们就把我变成了一个机器奴隶，并让我亲手打造战争机器人的部件。
我咆哮、我怒吼。
回应我的只有隆隆的机械音。
我挣扎、我抵抗。
但一切都只是徒劳。
而更让我感到心惊的，是机器奴隶的数量每天都在增加，甚至其中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大伟！”
“小黑！”
“胖子！”
我扯开喉咙大喊。
他们都是我孤儿院时的玩伴，可我的声音瞬间被流水线吞没。
罗氏的工厂不见天日，不过头顶上方的照明灯却刺得人两眼发花。
尽管我们号称永不停歇的机器奴隶，但为了不出故障，流水线每天都会关停一个小时。
而我们，则会按照程序的设定回到各自的工位上开始“充电”。
随后，所有的照明灯都会熄灭，所有的隆隆声都会消失，整个工厂会陷入漆黑与死寂。
尽管人人困得睁不开眼，但却根本没人可以睡着。
黑暗中，你可以听见此起彼伏被噩梦惊醒的尖叫，却唯独听不见沉沉的鼻鼾。
半个月后的一天，工厂的那头忽然传来一声鸣笛。
循声看去，那是一辆全透明的磁悬浮观光车。
透过玻璃，我看到罗燊站在车头。
他的面前，是一个个面容严肃、西装革履之人。
高高在上的罗氏掌控者，此刻俨然一个导游，态度也很是谦恭。
我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但却看到他介绍完之后，那些人纷纷开始鼓掌并上前与他握手。
此后的几个月里，观光车还来过好几次。
前几次的情形与第一次极为相似，但最后一次情况却有些不同。
那时两名外国人，穿着打扮莫名让我想到了军火商。
两人全程阴沉着脸，罗燊的心情似乎也很糟糕。
尤其是当观光车从我的工位前经过时，他更是朝我深深看了一眼。
而就在次日，陈默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04
他西装笔挺、眼神高冷，陌生得让我几乎认不出。
“你怎么又来了！”我咬牙切齿。
陈默看了我一眼，随后撩起额前的头发，露出一道长长的疮疤。
“小凡，你还记得它么？”
我的目光一凝，思绪顿如同潮水般涌来。
残疾、孤僻，再加上过人的聪慧，我自幼就是同学嫉妒、嘲弄、欺侮的对象。
每一次，陈默都会挡在我的身前。
还记得我高一那年，因为一个突发的灵感最终制作出了“仿生躯体”的雏形。
尽管那个模型略显粗糙，却最终让我斩获那年全国青少年发明大赛的金奖。
沉浸在喜悦中的我并不知道，我的获奖得罪了本校高三的一名世家子。
因为他一直都将那年的金奖视作囊中物，以及国外某名牌大学的敲门砖。
很快，我遭到了他和他同伴的霸凌，被打得鼻青脸肿。
陈默知道后二话不说抄起铁棍，将那帮恶少统统送进了ICU，而他的头上也永远留下了这道疮疤。
我渐渐收回思绪。
然而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印象中的陈默与眼前这人合二为一。
“你是想让我再对你说一声感谢？“
“当然不是，”陈默摇了摇头，“你最该感谢的并不是我。”
“那是谁？”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小凡，你就没有没想过为何我把帮忙家伙打进ICU，却没被判刑？”
我愣在了原地。
一直以来我对人情世故都琢磨不明白。
尤其是那些年，我始终沉浸在仿生躯体的研究中，竟真的全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想来，倘若真是普通的霸凌，陈默大概率会被判正当防卫。
但问题是，不论是那世家子还是他的帮凶，家世都十分显赫。
可最终，陈默不但没坐牢。
印象中，打那之后这些人就再也没来找过我的麻烦，仿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突然，我脑海中灵光一现。
“难道是因为罗燊？“
因为就在那些恶少被打废后没多久，困扰我数月的资金问题便迎刃而解。
仔细想来，这世上哪会有什么巧合，只是我没能发现其中的关联。
“当初如果不是罗燊，不但我们都会被弄死，你的成果也会被夺走。”
“竟然真的是他！”
见我情绪有些波动，陈默伸手搭在了我的肩膀。
“小凡，你还记得院长从小时怎么教育我们的么？”
“要懂得……感恩。”
想起那位慈祥的老院长，我的眼眶有些湿润。
他自己的孩子都死于战争，于是就把我们这些孤儿当成了孩子。
他常说孤儿院的资金都来自于社会的赞助，所以我们长大之后要回报社会，要常怀一颗感恩的心。
“是啊，要懂得感恩。”
陈默的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没有罗燊，就没有你我的今天。所以哪怕是出于报恩也该把我们的成果让给他。更何况他还开出了那样的条件，能让我们成为人上人！”
“可……可他要生产战争机器人。”
“生产战争机器人就一定是为了发动战争吗，难道就不能用来维护和平？”
“维护和平？”
我愣在了那里。
“小凡，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对罗氏有如此偏见，但他们一直都秉持着维护和平的理念啊！”
若说他之前搬出老院长的那番话多少让我有些动摇，可随后这一句却直接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瞟了眼不远处的大伟他们，冲他发出一声嗤笑：“陈默，你当我是傻子么？”
05
“你说什么？”
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陈默的眼睛微微眯起。
“大伟、小黑、胖子，他们难道是残疾人？”
听见我的话，陈默的眼瞳骤然收缩。
“他们在孤儿院时和我一样把你当成大哥，可罗氏却把他们变成机器奴隶，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了维护和平？”
陈默：“……”
“还有这里的其他工人，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怕不是街上的流浪汉吧？”
看到他抽搐的嘴角，我知道我又猜对了。
“陈默，我真没想到，为了成为人上人，你竟会变得如此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那又怎么样！”
听见我的讥讽，陈默终于爆发了。
“你知道吗，当初那几个世家子趁我住院想要害死我，如果不是罗燊我早死了！是他让我明白实力有多重要，让我明白成为人上人有多重要！”
“为了成为人上人，你就可以肆意践踏其大伟他们的人生？“
“这不是践踏，而是救赎！你不知道吧，大伟很早就失业成了流浪汉。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早就被人打残了！如果不是罗氏，他们已经饿死街头。如今能够活着，难道不是救赎？”
“砰！”
当我回过神来时，陈默已经倒在了地上。
我惊愕地看着挥出的拳头，诧异于竟然能重新控制身体。
可下一秒，伴随着一股强大的电流，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身处一间审讯室中。
尽管仍旧无法控制身躯，但我的手脚却被加了坚固的锁铐。
这时，前方传来开门声。
我原以为来人会是陈默，心里也做好了怒斥他的准备。
可当我看到来人，整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