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三年,李白被唐玄宗以非常客气的方式赐金放还。离开了曾经寄托着自己全部人生理想的长安,骑着马走在荒草萋萋的小路上,李白的心情百感交集,虽然在极度失望之中,李白也吟唱出了振作精神的“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可是对于未来的前途,李白仍然看不到方向。

李白曾自比大鹏鸟“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非凡的气度令人为之倾倒,然而现实却是,李白这个大鹏鸟,就算一日飞行九万里,也飞不出李唐王朝的天下,就算你有济世之才,唐玄宗不用你也是白搭。李白受伤了,想到这里,心隐隐作痛,我该何去何从?李白想到了道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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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教起源于中国古代的神仙方术之学,至东汉末年渐成体系,当时的道家将古时候的老子和庄子拉拢进来,丰富了道教的思想内涵。唐朝是道教的天堂,道教在唐朝空前繁荣,因为唐朝政府的重视,全国上下以信奉道教为风尚,各地道观林立,道士的社会地位大大提升。唐朝王室就是信奉道教的领头人,唐玄宗的妹妹玉真公主和唐玄宗最宠爱的杨贵妃,都是道教的信徒,经常出入道观,参加各种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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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思想提倡清净自然,无欲无求,因为受到其思想的影响,隐居深山,远离世俗在唐朝的文人中十分常见。在这些隐士中,一部分是真隐士,而更多的另一部分则是假隐士。长安附近的终南山是当时隐士最多的地方,其中原因就是在终南山的许多隐士并不是想真心归隐,而是借此寻求获得长安城中当权者的关注,于是终南山在当时是做官的一条捷径,“终南捷径”这个成语便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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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随驾隐者”。唐朝有西都长安和东都洛阳,天子在长安时,终南山就是隐者的胜地,而当天子移驾洛阳,嵩山中则隐者如云。李白早年放弃科举,而追随道家,大概也有这个意思。但是如今,刚从宫阙巍峨的长安城跌落凡尘的李白,再也不会抱有靠信奉道教来做官的非分之想,李白这一次是真的需要道教了,他要靠道教治愈自己心灵的创伤。

有人说,道教像是一个药店,如果你没病,当然可以不在意它,但当你生病了,它就会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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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就是这样,为了排解心中的不平和愤懑,李白一路东行,来到齐州,也就是今天的山东济南,在一个道观进行了入教仪式,正式加入了道教。经过这一番心灵的洗礼,李白暂时抛弃了欲望,一心追求心灵的安宁与祥和。听说浙江有一座仙山天姥山,李白心驰神往,身未至而梦先至,在诗中他写道:“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虽然嫁入道教和寄情山水让李白暂时忘却了烦恼,但是忧愁的波涛还是会一次次袭来,将李白的心淹没。应对不期而至的忧愁,李白还有一个常用的妙招,那就是喝酒。从古以来,爱喝酒的诗人很多,但是喝酒的目的却不尽相同,比如陶渊明喝酒,是为了达到一种物我两忘的超脱境界,产生艺术的升华。李白喝酒则不同,美酒对于李白来说更像是药酒,只能给他痛苦的心灵带来短暂的麻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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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离开长安不久,途中遇见几位旧时好友,他们共同享受了一番痛饮,酒席上李白随手赋诗,留下一篇千古佳作《将进酒》。诗中李白说道,青春易逝,人生苦短,何必在意酒钱,只求喝得尽兴,愿以千金换酒,以解万古悲愁。在这首诗中,李白的心绪如排山倒海,纵横不羁,读来令人荡气回肠,李白的情感真挚而深沉,不骄不躁,恨是大恨,笑是大笑,展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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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李白仅凭几杯酒,难道就真能消除万古千愁?显然是不可能的,李白自己也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酒并不能让他内心的痛苦减轻,只是伴随着美酒的香气,痛苦更容易被咽下而已。然而我们还是愿意让李白喝醉,因为大醉之后必有大醒,就像诗人余光中所说:“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编辑:张圣平

摇摇晃晃,晃晃摇摇。品味云端,坠入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