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刀郎是百年难遇的人才,真的吗?
浅论刀郎的文学修为
陈新
不少人说,刀郎的歌,唱是音乐,读是诗,品是人生。
刀郎的歌词有没有文学性?有人说刀郎是百年难遇的人才,真的吗?
我觉得,刀郎创作的不少歌词的文学性都非常强,是我所见过的中文歌词中非常棒的那种。所谓非常棒,就是他创作的歌词比那些自说自话、矫情造作的口水歌词不知要好过多少倍。比如《翩翩》《花妖》《就在这一刻》《梦更真实》《虞美人·故乡》《瓜洲渡》等等。
当然,文学性还不仅仅是刀郎歌词的一个重要特色。因为仅有文学性的歌词,其实算不得好歌词。要把歌词写得有文学性,不难,有一定的文学修为者都可以。
但是要把歌词写得不仅有文学味,还要有深度,广度、高度、厚度、隽永,读之甘美而有余味,感情真挚,思想深沉幽远,意味深长,引人入胜,读之如食膏腴,齿颊留香,那不是谁都能行的。也许刀郎歌词中的每个字你都认识,但你读过却真切地感觉到言有尽而意无穷,为什么如此?原因就在于刀郎创作的歌词达到了这种境界。
举例说明,你写山,写水,写一事一物一景,用极美的文字、词汇来完成,确实能给人阅读的愉悦感。可是这样的文章,这样的歌词却是平面的,如镜中花水中月。非常好的文章、歌词却是立体的,能让你身临其境,与之产生情感共鸣,心灵互动。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为什么千古流芳?那是因为他不仅写了优美的景,还写了人,写了故事,写了愿望与向往。写了悲怜情怀。
刀郎的歌词不仅文辞优美,也讲了故事、情怀、愿望及向往,以及百姓生活,中华文化以及传统美德。所以你品他歌词的同时,能与歌词中所描述的故事、人物命运情感互动,与所寓含的深邃思想、哲学产生心灵共振,被其吟唱的酸甜苦辣所触动。甚至会动情地伤怀落泪、感怀地落泪、共情地落泪,“余心有戚戚焉”地落泪,满脸热血、豪情万丈地落泪。
当然,刀郎的一些歌词中的有些字你也许并不认识,那这可能跟刀郎的阅读面十分宽泛、见识十分广博有关。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立成鄄鄂,随手写出,皆为山水传神矣。”这句话的意思是,阅读了大量的书籍,行走了许多地方,心中世俗的污浊气就会自然消减,丘陵沟壑也便自然而然在心中形成,随便完成一幅作品,也会是山水传神完美的作品。
刀郎的歌,字字生辉意境美妙,声声含画韵味深长。真有“曲”落惊风雨,“歌”成泣鬼神之感。所以,你在唱刀郎的歌曲之时,在品他的歌词之时,不能仅仅从表面解读。
比如《披着羊皮的狼》,你觉得是爱情歌曲吗?你要这样解读,也没错。但是我却觉得除了表达爱情之外,还寓含有一个更广阔的、更深层次的思想在其中。我觉得这不仅仅是歌唱的爱情,甚至根本就不是歌唱的爱情。
那是歌唱的什么呢?
我认为是歌唱的一种跨阶层的情感,歌唱的是一种跨阶级、跨阶层的人群和谐共处乌托邦似的理想。不然,你真以为狼与羊会产生爱情?姑且不说狼吃羊是其天性,试问这跨物种的两种动物之间会产生爱情吗?是狼外婆的故事吧?即使格林童话中的青蛙王子,也是被巫婆施了魔法后才变成青蛙的人呀!所以我说,刀郎这首歌歌唱的是一种追求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人世理想、社会理想。这是刀郎大格局思想的体现。
刀郎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如果,我是一艘船,我会让所有的人平安渡过大海。
如果我是一盏灯,我要让所有的人看到光明。
这段话是刀郎从一个7岁女孩儿的QQ空间里看到的。这个女孩是谁,你们可以猜一猜。
刀郎惊诧于她的年龄与思想的差异之后,随之而来的是莫大的欣慰。试问,一个什么样的家庭,能让一个年仅7岁的女孩有这么博大的爱的胸怀?
实际上,这也是刀郎博大的爱与情怀。否则,他就不会将线上演唱会的收益全部捐给儿童基金会了。
刀郎说:“人的一生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如果一生能够笃定从容地平安度过,我们的生命就是圆满的。”
是的,我们在品读刀郎所写歌词的时候,一定要把格局打开。你看《翩翩》《就在这一刻》是神话视角、宇宙视角;《花妖》是爱情视角、轮回视角,《未来的底片》是历史视角,《罗刹海市》是社会视角、哲学视角、《颠倒歌》是人性视角、《冲动的惩罚》《虞美人·故乡》是时间视角……
再有,大家可以想一下,刀郎演唱会为什么开唱的第一句是没有任何伴奏的清唱“所以我伤悲……”?
他为什么要以这句歌词开始?他伤悲什么?
当我听到这一句的时候,我顿时泪流满面。旁边的人都诧异地看着我,怀疑我是不是疯了。刀郎这不是还没有唱到最令人共情的《谢谢你》的时候吗?你哭什么呀?
我当然没有疯!
我是明白刀郎为什么以这句歌词清唱开头的,我当时一瞬间便与他共情了!你也许不明白,但是时间久了,你一琢磨,就一定会明白的。
刀郎线下演唱会,无论是在成都,还是在广州。在正式开始之前,现场电视画面所播的都是一些表现中国百姓劳动场景和生活片段的视频,这些片段视频折射出了中华民族伟大的创造精神、奋斗精神、团结精神和梦想精神。
但是这些画面是碎片化的、拼图式的、扭曲的。何以如此?我觉得这寓意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以及优秀文化,在当下已经被西方精致的利己主义、物欲肉欲横流、美丑不分、人头畜鸣、毫无廉耻的思潮和所谓文化冲击得七零八落了,冲击得扭曲不堪了。我们多少人忘了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美德,忘了中华民族善良朴实奋进诚信等文化的根,而变得迷惘而崇洋媚外,变得以丑为美,这是多么令人痛心的事啊!所以,刀郎以无奈且苍凉的、孤独的、呐喊似的声音,清唱“所以我伤悲……”
这难道不会让你联想到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句话?
实际上,一个真正的作家、一个真正的文化人,一个真正的歌者,是应该关注民生之喜怒哀乐、“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有悲怜情怀的。这也是一个真正的作家、真正的文化人、真正的歌者应具备的最基本的素质!
所以,相信你在回看这一画面时,或许也会跟我一样感动,一样泪流满面。即使反应迟钝暂时没有感动,没有流泪,你也一定会唏嘘不已,怅然若失,扼腕痛惜。继而反思,继而奋起!假如你是一个爱家爱国,内心善良的人的话!
这个开场的画面,以及清唱,也是刀郎在告诉我们,他为什么要开演唱会,他演唱会要唱什么?他的演唱会是为谁而唱……是为钱而唱吗?是为名而唱吗?
不是!
他是为你而唱,为我而唱,为他而唱,为我们而唱,为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而唱,为中华民族的文化复兴而唱,是“嘿咗”“嘿咗”地喊着号子,呼吁我们大家团结友爱,在我们的家,我们的国遇到激流险滩时同心同德地拧成一股绳,爱家爱国,奋斗奋进,为中华之崛起不再受欺凌,大家都能过上美好幸福的生活而唱!
这该多打脸那些戴着价值几百万上千万的项链,穿着价值几十万的鸟毛服装在台上装腔作势咿咿呀呀地唱,且自以为自己是王是后,还将国庆节说成五一节的人啊!
可以肯定地说,时下的一些作家、诗人未必能写得出刀郎所写的那样好的歌词。这话其实好理解,也不存在得罪谁,我这里说的是“一些作家、诗人”。
有人说刀郎是一位百年难遇的人才,我认为这个评价不为过。原因是他的歌词不仅写得好,而且曲子也作得好,还能编曲、配器,以及演奏好多种乐器,集多种才能于一身,说他是百年难遇的人才,我觉得当之无愧。
你千万不要以为,刀郎歌唱得好,他就是一个歌手、歌星。因为要说他是一个歌手,一个歌星,那其实是在侮辱他。这就跟当今时代热爱文学的人越来越少,而作家却越来越多一样。你知道吗?当人家介绍我是作家时,我立即会在心里骂道:“你才是作家,你们全家都是作家”。
是真的,确实有些所谓的歌手歌星影星没有自知之明,否则他们也会像我一样,当人们称他(她)是歌星、影星时,也会非常不高兴地在心里回骂:“你才是歌星,你们全家都是歌星”、“你才是影星,你们全家都是影星”。
“歌手”、“歌星”、“影星”,这原本好好的词,现在遭不少被资本镀金且抬上神龛的俗人整得稀烂,整得臭气熏天。他们在台前正人君子,台后偷税漏税、挥金如土、赌博嫖娼、包养情人、是非颠倒、蝇营狗苟、卖国求荣、鲜廉寡耻……一捧耗子屎,整坏了一锅饭,真的令人痛心。
唉……还是不说他们吧,说起来真的倒胃口!
回归主题,继续说刀郎。
其实,我觉得要准确地称呼刀郎,为其名字前加一个定语,应该用“艺术家”这个词,或者“人民艺术家”这个词。因为他创作并演唱的歌曲旋律余音绕梁、情感直击灵魂、胸有家国情怀、彰显文化自信、弘扬传统美德、直面不古人心,针砭病变世情,彩写美好未来。
从中国文学史上看,各种诗歌形式多半是伴随音乐而生的,《诗经》、《楚辞》、汉乐府、词、散曲莫不如此。所以我们耳熟能详的历代著名文人、诗人,差不多都是既有文学天赋,又通音律歌舞的。能够传世的诗词大作,也都不仅有其厚重的文学性,还有内涵的艺术度、意韵的深度、思想的高度、民生的关注度,以及受众的共情度等。
以四川为例,中国文学史上青史留名的司马相如、李白、苏东坡等人,哪个不是既能写诗写词,又精通音律歌舞?
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妇孺皆知,成都还有一条街叫琴台路,就是因他们的故事而取此街名的。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在一起的?
是因为司马相如见到卓文君既漂亮又有才,便给卓文君边弹边唱了一曲《凤求凰》,《凤求凰》这个“歌词”,上网查一下就知道,那是相当优美的。我想,如果司马相如只会写赋,而不通音律,不会弹唱,那他不仅可能追求不到被后世誉为中国历史上四大才女的卓文君,或许青史留名的可能性有多大,都说不清楚。
《国语·鲁语》说,“诗所以合意,歌所以咏诗也。”诗和音乐像一对孪生的姐妹,从诞生之日起就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以它特有的声情韵律感染着万千读者,影响着人们的精神世界。
词,诗歌的一种,是合乐的歌词,因与曲调要相对,故称“词”。
刀郎也是这样一位词写得非常好,非常有文学性,非常有内涵,有意韵的深度、思想的高度、民生的关注度,以及受众的共情度,而曲也作得非常好的才子。
总之,站在历史的角度看刀郎,你应该知道他有多重的份量。
时下,你、我,以及大家,很多很多人都喜欢刀郎,这是不是大家一时头脑发热?刀郎的崇拜者大多是上了年纪,有阅历,有资历,有财力者,这些人早就过了冲动的年轮期,还怎么可能头脑发热?而且这些人经历了太多的酸甜苦辣,棱角早就被生活摧折得消失了,心亦如止水了,要被打动,是非常难的,更不要说喜欢和崇拜了。除非你触动了他的灵魂,所以为家、为国、为爱、为情怀,为“人之初,性本善”的初心,才会喜欢和崇拜。
因此,我预测,也许我们的下一代,下下一代,下下下一代,依然会喜欢刀郎以及刀郎的音乐作品。
当然这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真的读懂了刀郎,听懂了刀郎的音乐,读懂了他的歌词,读懂了他的大爱,读懂了他的情怀,读懂了他的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