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剑
小涯江湖漂
2024-10-10 17:46黑龙江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听说了吗，李白在城内设擂台已经三天了，还没有人能接下他三招。三招哇，三招都撑不下来！”
“这么厉害？我听说他的剑法飘逸至极，许多人连他出剑都没看清就输了。”
“唉，这长安倒是没一刻能安宁下来。”
长安城内，高塔之上。
一袭白衣的男人舞着剑花将来人击退。
“太慢了，太慢了。这长安城内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吗？”男人负手而立将剑执在身后，嘴角含笑地看着对面的男子。
男子心有不甘：“李白，你别得意，还有一招才到三招呢！”话音未落，男子已提剑上前。
“你倒也是说得出口，什么叫还有一招才到三招……也罢，这最后一式便断了你的念想。”
但见李白眼神微动，剑芒一闪而过。在铮鸣声中，对方的剑尖竟是断裂开来弹飞出去。
“不好！”
还没等男子从失败的余劲中缓过神来，李白已俯身向下方冲去。
安静的街道上，一家铁匠铺坐落在这里。门口挂着的招牌上的樱花图案显示着老板的身份：扶桑人。
一名长相硬朗的男人坐在门口，满脸的胡茬显得他有些沧桑。男人出神地看着远方，似乎在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此时是一天的黄昏，夕阳挂在天边投射下金色的余晖，将男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街道上倒也还算热闹。人来人往中，话音声此起彼伏。人们三三两两地结伴走着，准备着回家吃今天的晚饭。一只慵懒的猫蜷缩在对面的屋檐上，闭着眼睛不知在做着什么样的美梦。一切都是如此的惬意，但男人只是呆呆地看着天空。
忽然，男人的耳朵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接着，他看向了那只睡在屋顶上的猫。
“咻！”破空声传来，天空中一道寒芒闪过。
男人快速地抓起地上的石子猛地一掷向着那只猫丢去。
“当”的一声，那石子将向着猫飞去的剑尖弹开。猫听到声响被吓了一跳，连忙跳到了地面。而紧随剑尖从空中飞来的男子见到此景收住了力，翻身一跃在了房顶上。
街上的众人皆是被突然出现在屋顶上的男子吓了一跳，不由齐齐望向他。
李白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而是挑眉看向坐在铁匠铺门口的人影。
“扶桑？我听说，扶桑有位无敌的剑客，叫宫本……”李白冲着男人说道。
男人站起身拍了拍手：“哪里有什么剑客，我只是一名铁匠。”说完，他转身向着铁匠铺深处走去，只剩下李白一人站在屋顶上。
“铁匠吗……可惜。”然后，李白便不见了踪影。
街上的众人看着此景摸不着头脑。
“刚刚屋顶那人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李白？”
“我看是，不过和他对话那人又是谁？剑客是指……”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他隔壁开店，他是扶桑来的，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经常闷着头一个人在铁匠铺里打铁。好像叫……宫本武藏？是这个名字吧？应该是。”
“算啦算啦，他们这种人都神神叨叨的，他爱叫什么叫什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宫本武藏是谁，很出名吗？走了走了，天色不早了，赶快回家吧。”
就这样，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离开，街道上恢复了平静。
那只猫小心翼翼地走进铁匠铺的门口，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男人。
宫本武藏沉默地站在锻台前，脸上的表情被阴影笼罩，看不真切。
可惜……是啊，我也曾是名剑客。可是自从失去你以后，我已经没有执剑的理由了……阿通。
第二天清晨。
男人躺在床上，身上穿着件白色的短粗布衣。他的双眼紧闭着，眉头紧蹙，裸露的双臂用力地抓着身下的床褥。
“我要成为天下最强的剑客！”
“那我就成为最厉害的料理师！”
“武藏，每次比试的时候先报上你的名号，这样即使我在阪良也能听到你的消息啦。”
“嘻，武藏，我做的荞麦面好吃吗？”
“武藏，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等着你的。阿通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登上那个顶峰。”
“武藏……”
男人倏地睁开眼，他大喊着坐起身：阿通！”
宫本武藏大口喘着气，发现泪水已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痛苦地捂着头：“啧，又是这个梦……”自从阿通走后，他就觉得整个世界变得黯淡无光。少女如骄阳般明媚，但有一天，这光芒消失了。
“武藏？你没事吧？”
空灵的女声传入耳中，这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宫本武藏瞬时间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这个声音，不，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她，是我的幻觉，对，是这样，竟然已经出现幻觉了。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武藏，你傻笑什么呢？”
宫本武藏猛然抬头，发现女孩正站在自己面前，扑闪的大眼睛带着一些困惑看着自己。
一时间，宫本武藏不知该作何表情，他的嘴半张半合，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阿通，真的是阿通！原本早已逝去的人现在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眼前的女孩和记忆中的并没有什么变化：长发盘起扎在脑后，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雪白的肌肤在阳光的映照和橙色和服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晶莹。
见武藏只是呆呆地望着自己，阿通捂嘴噗嗤一笑：“怎么，太久没见到我已经认不出我了吗。”
宫本武藏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双手紧紧把住眼前人的肩膀。
他的双手渐渐地用力，像是要牢牢抓住女孩不让她再一次消失。
“武藏，我回来了。”
“阿通，真的是你。你不是……”
他想要继续追问，但女孩只是嬉笑着岔开了话题。阿通挣脱宫本武藏的双手，在这小小的铁匠铺里转了一圈：“我走了以后，武藏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女孩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些心疼。
“阿通，对不起，我……”
自从阿通走后，他便漂洋过海流浪到这长安当了一名铁匠，不再与人比试并将双刀封存起来过着自暴自弃的生活。
“想要道歉的话……”阿通滴溜地转着眼睛，“就陪我逛一天长安城吧。”
不等他有所反应，阿通已经蹦跳着出了门。望着女孩的背影，宫本武藏顿时百感交集。然后，他快步跟了上去。
“听说长安有一百零八坊，武藏，是这样吗？”
“嗯，若是从高处俯瞰的话，那一百零八坊就像是棋盘般排布。这长安，倒是我见过最繁盛的城市。”宫本武藏和女孩并肩穿行在人声鼎沸的街道，在行进的过程中他一直在向女孩介绍着这个城市。
他仍觉得一切如梦幻一般，但身旁人儿又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真的。虽然很想知道缘由，但阿通似乎并不想多说，他自然也就不再多提了。无论怎样，她回来就好。那道属于自己的光，真的回来了。
宫本武藏不由侧目看向身边的女孩。她的脸上满是好奇和喜悦，像一个刚刚认识世界的孩童般打量着四周。那漂亮的双目中，映照着一整个令他平和欢喜的世界。
“诶！武藏快看快看，哪里有捏泥人的！”
少女喜悦地叫着，带着他来到了摊前。
“小姑娘，捏泥人吗？我这里可以让你们自己动手制作哦。”摊主招呼道。
阿通笑道：“是吗，那……我要捏个武藏。武藏，你也来捏个我吧！”
宫本武藏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行行行，不过，我不是很擅长这个……”
一番忙碌过后，阿通举着手中的小人在武藏面前晃来晃去：“嚯嚯嚯，我是宫本武藏。告诉你个秘密，我，是无敌的！”
“你捏的我呢，拿出来看看……哇，你居然把我捏得这么丑！你故意的吧！”
看着眼前和自己有七分神似的小人以及气鼓鼓的女孩，宫本不由笑了笑。阿通还是那个阿通，有时候有些孩子气，不过这样也挺好。上一次这么开心是多久以前了呢？感觉自从阿通走后自己已经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当时，要不是我出去和人比试……
宫本武藏和阿通就这么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阿通都会凑上前去细细打量。
突然，阿通眼前一亮。
“武藏！快来，你看这身怎么样？”
宫本武藏顺着阿通指的方向看去，心里微微触动：那是一件蓝色的剑道服，舒卷的云纹点缀在两袖旁，让整件衣服显得典雅起来。
“没想到长安也有扶桑的衣服，这倒是稀奇。武藏快来啊，穿上剑道服的你才是最帅气的。”
他已经很久没穿过剑道服了，不过，阿通回来了，再次穿上又何尝不可。
武藏进入店内，当他再出来时，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叫做天下无敌的剑客。不过他知道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他只是长安城里的一名铁匠。但是，只要阿通还在，这都算不上什么。
这么想着，宫本不经意间瞥到了旁边小摊上摆着的发髻。
“这个倒是可以送给阿通。”于是，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向那边走去，以最快的速度买下了发髻然后揣进怀中。
“武藏——你背着我在干什么？”阿通突然将头从背后伸过来，好奇地看着他。
“没，没什么。我在想接下来该往哪里走……你也知道，我比较路痴。”宫本武藏撒着蹩脚的谎，语气有些局促。
“哦？是吗？”阿通盯着武藏，嘴角带着坏坏的笑。就在宫本武藏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阿通大笑起来：“哈哈哈，没想到武藏你还是这么路痴啊。去哪里还用想吗，不就是走到哪儿看到哪儿啰。人生这么短，哪里还有时间想东想西呢？”
于是，有些窘迫的武藏和哼着小曲儿的阿通就这么继续往前走，朝着一个方向继续走下去。
在这之后，他们吃遍了美食，为街头卖艺的喝彩叫好，在祈福树上挂了御守符……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的平静而美好。
夕阳西下，二人来到一座廊桥上。从这里望去，长安的景色尽收于眼底：高楼林立，鳞次栉比。长安的一百零八坊，真的就像棋盘一样排布开来。彼时彼刻，又有多少故事在这里发生呢。
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下方的河流上，起伏的河水将阳光分割成一个又一个的小碎片，像是一个个闪耀的钻石散发着光芒。波光粼粼间，引发人无限的遐想。
“武藏果然还是像以前一样呢。”
“阿通……”
阿通扒着护栏，双眼看向遥遥的天空。夕阳落在她的发丝上，像是染上了一层金黄的薄膜。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落日的景色，谁都没有说话来打破这难得的寂静。时间就这么流逝着，突然，女孩双手拢在嘴前，向着远方大声地喊道：“宫本武藏！天下无双！”
宫本看着眼前大喊大叫的女孩，不免有些晃神。
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他冲着剑道馆里的人大喊道：我要成为天下无双的剑客！这个时候大家都会对着他哈哈大笑，只有一个女孩会在一旁仰慕地看着他。那个女孩是个被剑道馆的料理师收养的孤儿，在这里没有什么地位，但只有她没有嘲笑武藏的梦想。
八岁的女孩看着十二岁的少年，想着有一天我要看到他成为天下无双的剑客，那一定很帅吧。
就这样，武藏在多年后成为了一名挺拔的少年，这时的他依旧会冲着剑道馆的人大喊：我要成为天下无双的剑客！但这时已经没有人嘲笑他了，因为他已经成为了剑道馆里最强的剑士。武藏知道这里对他来说已经无法满足，于是他在留下一句：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对手后。就利落地离开了剑道馆，开始了他周游各地的旅行。
女孩在这时也出落成了一位温婉美丽的少女，并且继承了料理师的衣钵。但是当宫本武藏离去时，少女毅然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和越来越多的人比试，剑狂的名声也愈发响亮。每当他出发时，少女都会为他做一碗饯行的荞麦面，她说：老样子，比试的时候先报上你的名号，这样即使我在阪良也能听到你的消息。当然了，也不要小瞧阿通，等你成为天下无双的剑客，我肯定也已经成了最厉害的料理师啦。
就这样，一次次地，少女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那坚定的，永远昂扬的，向着光的背影。
宫本武藏回过神来，发现阿通正满脸笑意地盯着自己：“我们走吧，武藏。”
入夜，长安城内却仍是灯火通明。离宵禁还有些时候，街上依旧是热闹非凡。
“武藏，看，有剑舞戏！”阿通指着不远处的戏台，“我们去看看吧。”
两人走近，只见台上的人一袭白衣戴着面具，舞着手中的剑上下翻飞，引得台下的人群连连叫好。
怎么越看越像昨天那人……武藏看着台上表演的人心生疑惑，但没等他多想，只听得音乐的鼓点急转直下变得无比急促，像是有什么危急的事将要发生。
只见整个戏台随着机关转动缓缓下落，引得附近的地面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