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
“庄夫人，我打算和庄啸野离婚了，到时候我会叫他去找部队领导打离婚报告。”
雀雨凝坐在庄母墓碑前，拿出一只行军水壶，往地上洒了些酒。
她红着眼眶，平静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
“兰歆回来了，我也会按照当初和您的约定，把他还给……幸福。”
雀雨凝将剩下的酒自己喝完了，缓缓站起身轻呼一口气，走出墓园。
庄啸野是空军部队最年轻的空军中校，高大英俊，大院里不少姑娘都对他有意。
更是嫉妒能嫁给他的雀雨凝。
可没人知道，他们这段婚姻根本没有感情基础，而是来源于一场报恩。
雀雨凝本是生活在福利院的孤儿，是得了庄母的资助才能够有条件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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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卢太傅动手了？”轩辕洌天问她，语气听不出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他的声线总是这样，一点情绪都不带有，平常说话不会沈冰冰，但也不亲近，就仿佛整个人都没了七情六欲似的。
“他让卢良媛把皇孙带出去，还伸手拖拽皇孙，皇孙忍住不哭但害怕，我便把他拖拽了出去。”
轩辕洌天还没说，卫大人便道：“纵然如此，你也不能对他动手。”
雀雨凝没看卫大人，只是淡淡地道：“我以为，皇孙既然是可以随便拖拽的，那太傅也可以被随便拖拽出去；且太傅觉得以下犯上没什么问题，大概也不会怪责我以下犯上，我不过是按照他所做的，对他做了一次，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生气，皇孙都没跟他生气。”
卫大人怔了一下，竟无法辩驳这话，甚至觉得很有道理。
轩辕洌天看着卫大人，“你觉得她做得对吗？”
卫大人迟疑了一下，“其实，太傅确实对皇孙不敬，卑职也很生气，只是念着大局……”
轩辕洌天打断他的话，“卫林，护着斯年，对大局影响很大吗？”
卫大人很惭愧，他竟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其实也做不到念什么大局，因为他也发难了。
他有什么资格怪罪沈随安？
卫林愧疚地道：“卑职错了，卑职不该任由卢太傅为难皇孙。”
轩辕洌天对雀雨凝道：“这一次你做得好，记住你这一次的做法，下一次不管是谁对他不敬，你都要这么护着他。”
雀雨凝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触及他湛寒的眸子，马上低下头，“是！”
“你出去吧。”轩辕洌天扬手，语气温和了一些，“若有宫中的人前来问话，你按照方才的话对他说便是。”
“知道，告退！”雀雨凝福身，便转身而去。
到了门外，听到了卫大人懊恼的声音，“卑职本末倒置，请殿下降罪。”
“卫林，你隐忍过度了。”
卫林凄酸地道：“卑职知罪，卑职只是怕再为皇孙招致什么非议，怕得罪了卢太傅，他又拿皇孙母妃的事在朝堂上说，他一说，坊间文人又会拿王妃大做文章，从而中伤皇孙，卑职心疼皇孙。”
雀雨凝脚步稍稍迟疑了一下。
这是她从没想过的问题。
她一直以为，小龟蛋是轩辕洌天的儿子，就算她这个母妃有什么污点，都不会牵连到他的头上。
却不知，他却因为她这个杀夫弑父的母妃，一直被人非议。
没有人知道她杀沈镇桓的真正原因，所有人都以为沈镇桓派她去杀轩辕洌天，完成任务之后，却没有给她应得的，她一怒之下才会弑父，然后自焚。
她在百姓的嘴里，依旧是罪人，而且是个恶孽滔天的罪人。
小龟蛋有她这个母亲，所以一直被人非议。
怪不得他说很少出去外头，轩辕洌天一定是知道他出去会被人指指点点，所以，宁可把他藏在东宫里。
所以，她也只继续说一句，“民妇会尽力而为。”
皇后斥责，“好一句尽力而为，但本宫看你尽力的方向错了，东宫的事，岂是你大夫身份能干预的？还敢对太子老师出手，是太子过于忧心皇孙的病情，才会容你目中无人，连太傅都不放在眼里，沈随安，你可知罪？”
皇后问罪的语气口吻，和三年前同出一辙，雀雨凝都有点觉得时光倒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