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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太太,年近古稀,住在一个宁静的小县城。她的日子过得充满规律,却也有些寂寞。每天早上,老太太都会在家附近的小公园里慢慢走上一圈,看看熟悉的面孔,聊聊家常,但她心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一个星期六的早晨,阳光透过老旧的窗帘洒在屋子里,王老太太刚准备泡上一壶她最爱的茉莉花茶,电话铃声就急促响起。“喂,妈,是我,王毅。”电话里传来王毅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

“哎,儿子啊,这么早打电话过来,不忙吗?”王老太太放下手里的茶壶,语气中透着欣喜夹杂着一丝担忧。

“最近不太忙,趁机给您打个电话。”王毅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妈,您一个人在家还好吧?”

“还行,还行,就老样子,邻里邻居的都好。”王老太太回答得云淡风轻,但心里的一丝无奈却被王毅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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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要不您来城里跟我一起住吧?我工作不算太忙,陪您聊聊天也好。”王毅的语气认真。

王老太太沉默了片刻,怕自己会给儿子添麻烦便轻声说道:“算啦,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情也多,我一个人在家挺好的。”

电话那头的王毅意识到母亲在迁就,两人的寂静短暂但明显,他急忙补充道:“妈,这儿环境好,您来了不止我,还能多多见见孙子。我知道您最近腰有些疼,住这儿可以去看好医生。”

“可是我......”王老太太话讲到一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想起这些年来,儿子为了事业忙碌奔波,虽然有些抱怨他的忙碌,却无法抹去母亲想要亲近孩子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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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妈,我和张悦商量过了,真希望您过来。家里还有空房间,您来了我们也好好好照顾您。”王毅耐心地劝说。

几天过后,王老太太看着满布尘垢的箱子发呆。她喊来邻居老李头帮忙抬了出来,明显松了一口气。“看我这儿,这么多年也真没出去过几次,现在竟要上城里去住了。”王老太太笑着,把几本老相册和几件旧衬衫仔细放进行李箱。

老人家动情地把家里的每个角落理了一遍,心里五味杂陈:既期待又不舍。她不止一次想起电话里的对话,每一句都触动着心底那根柔软的弦。

到了出发的日子,王老太太身边簇拥着几位平日熟悉的邻居,他们叮嘱她注意身体,偶尔回来看看。“你说说,现在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大,反倒更像要靠他们啦。”她嘴上虽抱怨,心底却藏不住一丝窃喜,还有些许不安。

车站的广播响起,她用微微颤抖的手紧了紧围巾,怀着对未来莽撞的期待踏上了通往城市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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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太太一到儿子王毅家,便感受到了久别的亲情。张悦带着小孙子在门口迎接,她微笑着递过一杯温热的豆浆:“妈,路上辛苦了,快进屋歇着,早餐都准备好了。”王老太太心里暖暖的,环顾着宽敞明亮的客厅,感觉一切都不那么陌生了。

饭桌上,王毅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递给母亲,笑着说:“妈,尝尝这个,张悦特意为您准备的,听说对身体好。”王老太太喝了一口,满脸欣喜:“哟,这味道可真好,我在家都没舍得这么吃。”

小孙子蹦蹦跳跳着,爬到王老太太腿上,抓着她的手晃,嘴里喊着:“奶奶,奶奶,陪我玩玩小汽车。”老人家的心一下软了,“好好好,奶奶和你玩。”

日子就这样平静过去了几天,家里洋溢着欢声笑语,王老太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满心欣慰,每天都过得舒心愉快。这样的温暖一直持续到第三个晚上。

那天晚上,王老太太因为天气原因睡得有些不安稳,忽然被隐约的争吵声惊醒。她略显犹豫,踮着脚走到房门边轻轻把耳朵贴到门上。

“王毅,我知道你妈过来是好事,可咱们这边开销也确实更大了,再说,空间也不够用。”张悦的声音夹杂着疲惫,语气中带着隐忍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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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毅急忙道:“我知道,这我都知道,可是妈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我实在不放心。”

“但这影响到我们的生活,你要我怎么办?”张悦有些哽咽,声音中满是无奈。

“我们少出去吃几顿,再说,我工资不是刚加了吗?稍微紧张点也能撑。”王毅尽量平稳地回应。

“可孩子还小,要上好的幼儿园,家里的支出不能只考虑眼下。”张悦态度仍然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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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冷却下来但依旧压抑的对话,王老太太心头一紧,她默默地走回床边坐下。心中五味杂陈,愧疚与惋惜交织在一起。她知道自己给儿子的家庭带来了压力,但也明白自己的孤单不是一时之间就能解决的。

她从枕头下拿出之前翻看的老照片,看到自己与丈夫年轻时的笑容,眼泪忍不住滑落。她将照片翻回去,想着,以后一定要找个适合的机会跟儿子说清楚,不要因为她而破坏了一家人的和睦。

这个晚上,王老太太内心里的波澜久久无法平复,她想起了刚来时享受的每一个温情时刻,那种久违的家的感觉,她不忍心让这些甜蜜变成儿子家庭的负担。

门外,王毅与张悦的争论渐渐无声,只剩下时钟轻微的滴答声。王老太太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明天一定要好好找个机会,和儿子媳妇商量一下她未来的安排。

第二天清晨,早餐桌上显得有些静谧,晨光穿过窗帘洒在桌子上,暖洋洋的。王老太太看了看正在给小孙子喂粥的张悦,又望向显得心神不宁的王毅,轻声说道:“毅子,我想跟你说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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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毅放下筷子,神情有些紧张:“妈,您有什么想法?”

王老太太微微一笑,语气轻松:“我打算过几天回县城。其实我挺想念那些老邻居的,老人凑在一起唠嗑喝茶真是挺开心的。”

王毅一听,脸色微变:“妈,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我们吵了架,让您听见了?张悦和我......”他急忙想要解释,但被母亲打断。

“没什么,年轻人有时候说说自己的难处也正常。我来了这几天,照顾得周到,我特别感激。”王老太太声音柔和,“再说,我在家里住惯了,那地方虽小,但挺顺心的。”

“妈……”王毅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愧疚和不舍,“我知道您是为了我们着想,实在对不起。”

张悦也放下手里的碗,轻声说道:“妈,您在这里住,我们是真的欢迎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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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太太摆了摆手,“不必多说。你们都是好孩子,大家也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不必为我顾虑太多。”

尽管两人多番挽留,但是王老太太神情依旧坚定。最终,王毅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满是愧疚:“好吧,等下我送您到火车站。”

临走时,王老太太看着一家人依依不舍的目光,心里沉甸甸的。她强装出微笑,蹲下身给小孙子整理了下衣服,怜爱地捏了捏他的脸:“乖乖,听爸爸妈妈的话,下次奶奶再来看你。”孙子懵懂地点点头,挥舞着小手:“奶奶再见。”

王老太太含泪目送着儿子的车远去,直到看不见影子,她才转身,手指拭去眼角湿润的泪水。火车渐行渐远,窗外的风景匆匆掠过,她的心中也慢慢安静下来。她轻轻叹息,眼前浮现出王毅一家团聚时的笑脸,心中暗暗期盼他们一切都好。

回到县城,熟悉的小屋映入眼帘。尽管墙壁有些斑驳,屋内的摆设简单,但这些物件都承载着她的回忆。王老太太放下行李,走到窗台前,望着远去的火车方向,默然不语。

过了好一阵,她才轻轻闭上眼睛,心中默默祈祷儿子一家的幸福。这样的选择虽然意味着她的孤独,却也意味着她对家人的成全与祝福。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景色,她再一次微笑,轻声喃喃:“只要他们好,真的就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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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仿佛再次回到了一个人的节奏,新的习惯又慢慢形成。晚上,灯光下依旧是那个孤独却又坚定的身影,端起一杯热茶,坐在桌旁,她沉思着,思绪纷飞。这份牵挂,如何与生活平衡?这份孤独,何时才能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