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李军柱,今年已经六十有四。回想起那些年的往事,仿佛就在昨天。1980年那个闷热的夏天,我刚满22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那时候,我在村里也算是个出挑的后生,高中毕业,长得结实,还当过兵。我爹李大柱和我娘张巧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一辈子没离开过咱们杨柳村。

记得那天,我刚从部队休假回来。踏进村口的时候,鼻子里充满了熟悉的泥土和庄稼的味道。远处,几个放学的娃娃追逐打闹,笑声清脆得很。我背着军用挎包,大步流星地往家走。路过王婶家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喂鸡,看见我就热情地打招呼:"哟,军柱回来啦!越来越精神了!"

刚到家,我娘就神神秘秘地拉着我,说是给我张罗了个对象,让我明天去见见。我心里一阵紧张,又有点小兴奋。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了。穿上那件崭新的的确良衬衫,又把裤子仔细地熨了熨。照着简易镜子,我还抹了点儿发蜡,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到了村口的小茶馆,我远远就看见一个姑娘坐在那里。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的碎花连衣裙,头发扎成一个马尾,显得很清爽。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李军柱。"我有些局促地说。

姑娘抬起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我叫王春花,在供销社工作。"

就这样,我和春花坐在小茶馆里,慢慢地聊了起来。茶馆里飘着淡淡的茶香,墙上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我们聊着各自的工作,聊着村里的变化,渐渐地,拘谨的气氛也慢慢消散了。

春花说起供销社的工作,眼睛里闪着光:"现在物资越来越丰富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现在都能买到了。"我也跟她讲起部队的趣事,逗得她笑个不停。

就在我们聊得正欢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了雨。雨点打在茶馆的屋檐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我看着春花,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我的心怦怦直跳。

那天回去后,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子里全是春花的笑容,还有她说话时微微歪头的样子。我知道,我这颗心怕是要栽在这个姑娘身上了。

从那以后,我和春花开始了书信往来。每次收到她的信,我都迫不及待地拆开,仔细地读上好几遍。有时候,信里还会夹着一片干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我把这些花瓣小心翼翼地夹在日记本里,生怕弄坏了。

回到部队后,我更加努力地训练。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给春花一个好的未来。我们连长刘铁柱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但他看重我,常常鼓励我要刻苦学习,争取提干。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和春花的感情也越来越深。我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该跟春花的家里提提亲事了。可是,这时候却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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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982年的冬天,寒风凛冽,天空阴沉沉的,好像随时要下雪。我请了几天假,回村准备跟春花的家里谈谈亲事。临行前,我把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200块钱紧紧地揣在怀里,心想着这些钱应该够彩礼了。

记得那天,我穿着厚厚的棉袄,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来到春花家。春花的爹是村里的会计,在村里算是个体面人物。他们家的房子是村里少有的砖瓦房,院子里还种着几棵枣树,此时光秃秃的枝桠上挂着几个干枣,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春花的娘热情地把我迎进屋,给我倒了杯热茶。我双手捧着茶碗,感受着温暖慢慢传遍全身。春花坐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但我能感觉到她偷偷地瞄我。

春花他爹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抽着旱烟,目光炯炯地打量着我。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明了来意。说完,我掏出那200块钱,恭恭敬敬地放在桌上。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显得格外刺耳。春花他爹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军柱啊,你是个好后生,当兵又有出息。但是这彩礼......"他的话没说完,但我听出了弦外之音。

春花的娘在一旁帮腔:"现在村里谁家结婚不得个一千八百的?你看隔壁李家闺女,人家彩礼都上万了。"

我心里一沉,200块钱是我几年的积蓄了,一时哪里能凑够上千的彩礼?我偷瞄了春花一眼,只见她紧咬着嘴唇,眼圈有些发红。

从春花家出来,我整个人都蔫了。寒风吹在脸上,火辣辣地疼。我漫无目的地在村里转悠,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下。这棵树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枝干盘根错节,此时光秃秃的,显得格外萧瑟。

我靠在树干上,心里五味杂陈。忽然,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身一看,是春花。她的脸被冻得通红,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形成一团团小雾。

"军柱......"她欲言又止。

我勉强笑了笑:"春花,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草率......"

春花摇了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怪你,是我爹娘......"她的声音哽咽了。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谁也不说话。远处,响起了收音机里播放的流行歌曲,悠扬的旋律飘荡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凄凉。

回到部队后,我把自己埋在工作里。白天操练,晚上加班,连长刘铁柱都夸我越来越能干了。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在用忙碌来麻痹自己。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春花,想起她的笑容,想起她的温柔。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和春花的信越来越少,最后竟然断了联系。我心里明白,这段感情怕是要就此结束了。

1983年春天,我听说春花相亲了。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偷偷喝了点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拿出春花给我的那些干花,曾经的芳香早已消散,只剩下一片片脆弱的花瓣。我轻轻地把它们捏碎,任由碎片从指缝中滑落。

就在这时,我的战友张大山推门进来:"军柱,别想了。咱们得向前看,机会难得,连长说要推荐你去参加军事学校的考试呢!"

我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是啊,得向前看。我李军柱可不能就这么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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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秋天,我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军事学校。那天,我穿上崭新的学员制服,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学校的生活很充实,但也很艰苦。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跑操,白天上课,晚上还要加班学习。我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有时候累得实在不行了,我就会想起春花,想起那200块钱的彩礼,这些往事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心里,刺激着我不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