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看，小涵的眼睛真好看，像混血儿一样。”妻子丽娜抱着刚满两岁的儿子，笑着抬头对我说。
我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心里却五味杂陈。
说实话，小涵一出生就有点不太对劲，皮肤比普通中国孩子白，眼睛也是浅褐色的，鼻梁高挺，不像我们两个人的基因该有的样子。
刚开始，我觉得可能是家族基因变异，但看着儿子越长越不像我和丽娜，心里的疑问越来越深。
“丽娜，你老实说，小涵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我憋了很久，终于问出了这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
丽娜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抱着孩子的手微微颤抖，“你……你说什么呢？当然是你的孩子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那你告诉我，咱俩都是中国人，为什么孩子长得这么像混血？”我直视着她，语气变得严肃，“丽娜，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你别胡思乱想，小涵就是咱们的孩子！”丽娜急了，声音提高了几度，“你这是不信我吗？”
我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这种情况让我怎么相信？
最终，在一片冷战中，我还是决定去做个亲子鉴定，解开心里的疑团。
第一次鉴定结果出来的时候，我站在诊所外，手里捏着报告单，手心都出汗了。
结果显示，小涵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我愤怒的不行，但我还是不死心，接连做了四次亲子鉴定，每次结果都一样。
这次我也不挣扎了！
回到家。
“到底怎么回事？”我把报告单摔在桌上，质问丽娜，“五次亲子鉴定都证明他是我亲生的，但他为什么长得这么不像我们？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丽娜脸色苍白，眼睛躲闪着不敢看我，嘴唇微微颤抖，仿佛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丽娜低着头，长时间沉默不语，我看着她，心里一股不祥的预感开始升腾。
屋里静得可怕，只有小涵在旁边咿咿呀呀地玩着玩具。
我忍不住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臂，“丽娜，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丽娜被我这一拉，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眼泪忽然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哽咽：“对不起，老公，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我也是怕你接受不了。”
“到底有什么事是我接受不了的？说！”我的心跳加快，感觉自己马上要听到一个无法想象的答案。
丽娜擦了擦眼泪，终于开口，“小涵……他确实是你的亲生儿子，但他和我们看起来不一样，是因为……他是通过精子捐赠出生的。”
“什么？”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我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精子捐赠？怎么可能？我们当初不是自然怀孕的吗？”
丽娜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哽咽着说：“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我们是自然怀孕的，但实际上，我们之前做了很多次试管婴儿，你还记得吗？那时候医生告诉我们，你的精子活力太低，很难自然怀孕。那次手术后，我们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医生说可以考虑精子捐赠……”
“可是……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发抖，“你怎么能背着我做这种决定？”
丽娜痛苦地捂着脸，泣不成声：“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怕你知道后会更难过，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医生说捐赠的精子是经过严格筛选的，选择了和你相似的基因……我以为，这样做是为了我们的家庭，为了能有一个孩子。”
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这一切的真相是这样。小涵的确是我法律上的儿子，但他实际上是通过精子捐赠出生的。难怪他长得像混血儿，原来基因来源并不完全是我。
我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丽娜在我面前哭得泣不成声，但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根本理不出头绪。
五次亲子鉴定的结果终于有了解释，可是这个解释，却让我一时间无法接受。
“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声音干涩，眼睛紧盯着丽娜，心里翻腾着复杂的情绪。“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瞒着我？”
丽娜哭着摇头，“我知道我不该瞒你，但当时我真的怕……我怕你知道后会更失望、更痛苦。我只是想让咱们有一个孩子，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我从来没想过欺骗你，也没想过让你这么难过……真的，我只希望我们可以过得好。”
我心里有些动摇，丽娜的话让我一瞬间软化了些。
她说得没错，这些年我们为了要孩子，受了不少苦。她的隐瞒虽然让我感到被欺骗，但仔细想想，她的出发点确实是为了这个家庭，为了孩子。
我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长叹了一口气，“丽娜，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但你明白吗？这样的事情，我不可能没有心理准备。孩子是无辜的，可我……我真的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件事。”
丽娜低头坐在我旁边，轻轻握住我的手，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歉意，“老公，对不起，我真的不该瞒着你。以后，不管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好不好？”
我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看着旁边正在玩耍的小涵。
他的笑脸依旧那么纯真、那么天真，他毕竟是我们一直渴望拥有的孩子，无论如何，他也是我在法律和生活中承认的儿子。
我想起这几年我们为他付出的点滴，感受到他带给我们的欢笑和幸福，心里那些愤怒和怨气渐渐淡了下去。
过了许久，我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丽娜，我需要时间去适应这个事实，但我不会离开这个家。我们有了小涵，无论他的基因如何，他已经是我们的孩子。以后……咱们真的什么都不要再瞒着了。”
丽娜听到这话，猛地点头，眼泪混着微笑流了下来。她抓住我的手，用力握了握，仿佛从这一刻起，她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我看着她，心里仍有些沉重，但更多的是释然。
事情到了这一步，更多的争执和指责已经没有意义。我知道，孩子和家庭永远比基因本身更重要。无论小涵如何，他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是我爱的孩子，而我们，也依然是一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