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外出经商三年后,京中传闻我不守女德,以色侍人。

还传我的未婚夫和常年模仿我的贵女在一起了。

我不信,走之前,贺敬之对我说的话言犹在耳:

「珠珠,你永远是我心中唯一,我在京城等你回来,至死不渝。」

后来宴席上,贵女红着眼眶伏在我面前,泪如雨下:「郡主我不是故意的,你别针对我……」

贺敬之越过众人将她拉起来,把披风紧紧地围在她身上,冷着脸对我说:「她不懂事,你别针对她。」

我冷笑:「我懂事,既然你如此喜欢她,那你与我的婚约,不如就作废了吧。」

贺敬之冷嗤一声:「好,你别后悔。」

他以为我坏了名声,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却不承想,他弃之敝屣的人是别人的求之不得。

1.

我们章家,世代经商,传到我爹爹那一代,家底已经颇为丰厚。

大梁边关一到冬日就不安定,西北方的鞑子对我们的粮食和女人虎视眈眈。

爹爹怜惜大梁战士们,每年都将经商的大半收入充入国库,为战士们添衣买粮。

一来二去,我家就混成了半个宫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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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身体不好,拼搏了一辈子就生了我这么一个女儿,对我自是极好,但也没娇纵我长大。

自小就培养我经商,为大梁继续累积财富。

这才有了娶了章家女,就掌握大梁一半财富的传言。

不过爹爹怕我卷入皇子们的夺位竞争,早早就给我和无实权的侯府结了亲。

我和侯府世子、我的未婚夫贺敬之,就这么青梅竹马,无忧无虑地长大了。

2.

在江南的第三年,京中传闻甚嚣尘上,随着商船顺流而下,传到了我耳朵里。

我的未婚夫和常年模仿我的贵女交往甚密。

坏了,不过三年不见,我成替身了。

我的大管家,贴身婢女小桃又叹了一口气,准备张嘴。

我及时打断,问她新一批的盐铁装好船了吗?

几天前,圣上因我三年辛苦经商充实国库有功,一道圣旨封我为灵珠郡主,并让我回京过年,我就随着货船回了京。

踏上岸边还没站稳,就看到了高台上熟悉的两道身影。

我的未婚夫,侯府世子贺敬之。

和三年前常常模仿我的宰相之女,路朝朝。

她今日的发式衣服和我高度一致,甚至连颜色都一样。

我心里不由得暗骂晦气。

看清我,那边路朝朝的脸就一白,脚下一抖,拽住贺敬之的衣袖才站稳,柔美的小脸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郡主,朝朝这衣服是前些天世子送的,发式也是京中流行……」

还未等说完,就被贺敬之打断。

他温温柔柔地哄着她:「无事,不就是雷同了些,珠珠从不在意这些小事。」

我轻嗤一声,还未开口,路朝朝先出声了:「郡主在江南三年,审美还是一如既往,可见思念京中之心。」

她一边说,一边冲我讨好地笑,那样子,真真是可怜极了。

「京中的成衣店都是从江南进的货,你这发式也是我的婢女小桃想出来的,算不得一如既往。你学也是学了个皮毛,发式徒有其表……」

「珠珠!」贺敬之上前一步,皱着眉看着我,「朝朝说这些也是好意,你不要事事针对于她。」

一阵尖锐的痛意从心里涌上来,我想起了从前。

三年前,刚得知我要去江南时,贺敬之成天跑来章府希望我能为了他改变主意。

他揽着我,眸色灰沉,眼睫微垂,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犬:「珠珠,我舍不得和你分开。」

那时的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我黏在一起,喜欢满的都能从眸子里溢出来。

我只能轻声细语慢慢地哄,才让他接受我不得不外出三年的事实。

我走那天,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暗色的盔甲,意气风发地对我说:「珠珠,你在江南努力经商。我加入了金吾卫,这三年,我也在京内努力,一定好好混出个名堂迎娶你。」

「珠珠,你永远是我心中唯一,我在京城等你回来,至死不渝。」

少年意气,仿佛仍在昨天。

2.

贺敬之送我回了章府,然后急匆匆地就走了。

出门迎接我的我爹,见着落寞的我,叹了一大口气。

「不管他了。珠珠,三年未见,快给爹爹看看瘦没瘦!」

我努力扬起笑脸,陪着爹爹絮叨了好多我在江南的见闻。

爹爹也跟我说了很多京中的新鲜事儿,但却有意地,没提侯府和传闻一个字。

我知道,爹爹是怕我知道了伤心。也知道,爹爹是不想让传闻影响我。

毕竟我章明珠,虽被圣上封为灵珠郡主,招财能力无人能敌,但现在在京中的名声却极为狼狈。

人人都说,我不守女德,抛头露面,大肆敛财的模样和那花坊老鸨无甚区别。

我本以为贺敬之能懂我女子经商的不易和辛苦,能为我辩解几句,现在看来,他更在意我影响了他的名声。

3.

我离京经商时,京中对女子经商还是颇为新奇的,更别说我是领圣上旨意,去江南开辟新商路。

路朝朝女扮男装逃了女学,上街上逢人就拉住,硬和人探讨“生意经”,被当差的贺敬之碰了个正着。

贺敬之一眼就认出了路朝朝。

路朝朝是他娘亲的侄女,自少时第一次去侯府见过他后,就愿意粘着他,还喜欢模仿章明珠的穿衣打扮。

她那蹩脚的男装和束发,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女子,偏她还不觉得,一派天真地喊他敬之哥哥。

和他一起当差的金吾卫们欢喜极了,当朝女子都严守女德,哪见过女扮男装堂而皇之上街来的女子。

都尉府的这群金吾卫,只有勋贵子弟能当差,勋贵子弟们,最擅长的就是混日子。

当即,这群金吾卫就闹腾着翘班混日子,带路朝朝去玩耍。

贺敬之自是觉得极为不妥的,他当金吾卫是打算干出一番事业的,不是来玩闹的。

再说路朝朝一个女子,未出阁之前如此抛头露面,与礼不合。

贺敬之刚一皱眉,路朝朝就委屈地开了口:

「敬之哥哥,我也是想要像明珠姐姐一样。」她眨眨眼,泫然欲泣,「为何她可以当街同外男说话,现在又抛头露面去经商。」

「敬之哥哥不让我去,是觉得我像她那样会不守女德吗?」

路朝朝说着说着,冲贺敬之灿烂一笑:「敬之哥哥,没事的,我在京中,你每日都能见到我,看着我与外男的行为的,和明珠姐姐远在江南没人看管不同的。」

贺敬之想说不是的,章明珠是他的未婚妻,他们互相敬重喜爱,她不会弃他于不顾,但身边的同僚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敬之兄,可要小心头顶的颜色啊。」

「这女人啊,在某一方面能力强过了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事,谁知道背后付出的是什么样的努力呢。」

最后,贺敬之冷着脸抓着路朝朝送回了丞相府,京中有了章氏女以色敛财的谣言。

4.

回京数日,我忙得团团转,新商路的情况需要细致地和圣上一一禀告,也没太在意贺敬之一次都没找过我。

但我爹爹本不好的身体因为操心我和贺敬之的事,越发孱弱了。

我没办法,叫来了小桃,让去侯府递个求见的帖子。

小桃脸气得通红:「小姐,这侯府世子太过分了,再怎么两家也是有婚约的,你回来多久了,竟一次没来看过老爷和您!现在还要咱们去请!」

我安抚道:「兴许他也是忙呢。」

小桃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不情不愿地出去,去侯府递帖子了。

小桃和我都知道,的确是忙,不过是忙着陪路朝朝上街挑首饰成衣,选新鲜玩意儿去。了。

三年来,那路朝朝专挑我家的店铺,什么贵选什么,什么新奇选什么,每次都让贺敬之给她买,一口一个好哥哥地叫。贺敬之基本上全让掌柜包起来了,还全都是赊账。

次数多了,掌柜们只能苦兮兮地抱着账本来找我。

我将这亏空补上,并嘱咐他们每笔按时间数目细致地记下来。

近期这账目增加越发频繁,路朝朝成天都在拉着贺敬之陪她逛。

帖子递出后半日才回,侯府在信里写明贺敬之当差有多么多么繁忙,需要按时休息,只有晚饭后有两炷香时间可以外出,让我耐心等待。

一句关于章家的问候之语也没有。

我看完后,把信点燃烧了,叫来了小桃。

「去告诉爹爹,晚饭后我和贺敬之一起去看他。」

5.

陪爹爹用了晚膳,又闲话了一会儿家常,下人才通禀贺敬之来访。

爹爹立马站了起来,拉着我去前厅迎接。

贺敬之倒是没空手来,带了些路朝朝喜欢吃的糕点。

也陪爹爹说了会儿话,不过答多问少,也不热情。

爹爹见到人了,又是饭后,没多大一会儿就乏了,让他带我出去逛逛。

我就拉着贺敬之去了我们少时最喜欢的地方,也是京中最大的桃树边。

因为这桃树得天独厚,长势茂盛,枝繁叶茂。

京中的适龄男女们最喜欢来此约会,再买上一条红绳写上彼此的名字系到桃树的枝干上。

那时候的我和贺敬之也不例外。

我俩系上红绳的那天,桃花灼灼开。

「系上这红绳,章明珠就是我的掌上明珠啦!」贺敬之笑弯了眼,又故作严肃着一张帅气的脸,对我道,「此去江南也不知危不危险,有我的名字在另一端保护你,一定能保佑你逢凶化吉,平平安安的。」

夜晚下的桃树也别有一种美感,莹莹的灯火照在枝干上的红绳上,映出了一个又一个名字。

我看到了贺敬之的名字。

红绳另一端,却不是我的名字,而是路朝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