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7月7日,新华社发布了一条消息:福州军区司令员皮定均因飞机失事不幸殉职。消息传出后,引起全国上下的关注和震惊。这一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不仅是特殊的政治时期,而且在皮定均司令逝世的前一天,敬爱的朱德总司令也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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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些巧合,皮定均司令的遗孀张烽在悲伤之余,怀疑飞机失事是不法分子的阴谋,甚至在追悼会上送上了“机毁人亡是千古之谜”的挽联。她的举动更是引发了人们对皮定均死因的议论和猜想。

那么,皮定均到底是何许人也?他的殉职到底是一个意外,还是一场人为策划的阴谋?

机毁人亡举国哀

这位在飞机事故中殉职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开国中将—皮定均。

皮定均将军15岁就参加了红军,之后他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朝鲜战争的洗礼和磨砺,因英勇善战,屡建奇功,获得了“皮老虎”的威名,也不断受到中央的重用和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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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功勋卓著,还受到了毛主席的青睐,尤其为人们津津乐道的是在国家第一次授衔时,毛主席批示的“皮有功,少晋中”。此次他被授予中将军衔,充分体现了国家对皮将军贡献和军事才能的认可。

就是这样的一位革命英雄和军事人才,没想到在62岁那年却殉职于一次飞机失事。事情的经过,据当时参与调查的张震中将回忆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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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7月7日,时任福州军区司令员的皮定均带领秘书、参谋长等一行人,乘坐飞机由福州到达漳州。按照计划,他们将在漳州乘坐直升飞机到东山岛,目的是检查海陆空三军联合演习。

皮定均将军当时已过花甲之年,眼睛刚做过手术,考虑到他身体欠佳,福州军区党委不同意他去参加军事演习。但是将军一生心怀家国、果敢刚毅,认为演习活动兹事体大,执意要去。皮将军的大儿子皮国宏不放心老父亲,决定亲自陪同前往东山岛。

当日9点50分,一行人到达漳州后,福州空军副司令员蒋亭和漳州指挥所负责人李振川热情接待了他们,并提出要留他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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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留吃饭并非只是出于礼貌。当天的天气情况特别不好,据当时漳州指挥所的空军气象员报告,漳州至东山岛上空均有积雨层,并伴随着雷阵雨,底高只有400米。

按照福州空军方面的分析,这样的天气不适合飞行,建议等天气情况好一些再飞。没想到却遭到了皮将军的拒绝,他说道:“明天就要演习,不能耽误,今天就走。”尽管蒋亭和李振川极力劝阻,但是也没有改变将军的决定。将军的虎威,又有几人能违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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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安全起见,蒋亭和李振川决定改变航线计划和飞行高度:由直升机在云层下沿着公路飞行,同时安排一辆汽车沿公路向东山岛前进,一旦飞机不适合飞行,就降落在公路上,再乘坐汽车前往东山岛。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福建空军安排李振川亲自陪同皮将军前往东山岛。

直升机按照计划于10点50分开始沿着公路飞行,漳州指挥所不放心飞机的安全,仅仅5分钟后就向机组询问飞行情况,当时回复飞机一切正常。

10点58分和11点06分,漳州指挥所又连续两次通过塔台询问飞行高度,机组仍然回复说飞行正常。

然而11点13分,事情有了变化。牛犊山空军作战小组询问飞机飞行情况时,机组说因雷阵雨情况,飞行情况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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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点15分,空军作战小组再次询问时,直升机机组已经辨认不出自己的位置,请求空军作战小组给出具体位置,而此时,空军作战小组已经看不到直升机了,指示机组与漳州指挥所联系。

然而,这一次再也没有了回音。地面雷达因为直升机飞行高度较低,无法监测和引导直升机……

事后发现:直升机撞到了漳州漳浦县灶山的半山腰上,包括皮将军以及其长子皮国宏在内的十三人,全部罹难。

消息传出后,引起全国上下的震惊,人们在悲伤的同时无不为将军感到遗憾。

中央在第一时间成立了皮定均将军治丧委员会,负责皮将军的身后事,毛主席和中央主要领导人还送了花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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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州是革命老区,当地人民与军队有着很深的感情,听说战功赫赫的皮将军不幸罹难,他们感念将军保家卫国的英勇和壮举,在灶山上立了一座碑,以此表达他们的敬意和缅怀之情。

皮将军的遗孀张烽悲痛不已,皮将军对她来说不仅是丈夫,而且还是患难与共的战友,皮国宏更是她心爱的长子,一下子失去两个至爱,对她的打击何其沉痛,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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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一生枪林弹雨,九死一生,他没有牺牲在战场上,却殉职于和平时期的一次空难中,这让人如何想得通呢?

了解了飞机失事的始末后,张烽提出了三个疑问:一是对于改变航线计划为何没有提前一天通知皮将军?二是天气条件恶劣的情况下,明知有危险,为何不劝阻将军?三是飞机失事后,为何不第一时间派出飞机寻找皮将面对张烽提出的问题,中央高度重视,派出了专门调查组进行调查。那么,真相果真是张烽所言的“不法分子的阴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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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还是人祸

1976年7月8日,福建省军区派人护送皮定均将军遗体回到福州。

飞机失事后的第三天,即7月9日,中央派由杨成武、梁必业、张震三个总部首长组成军委调查小组,前往福州调查皮定均将军飞机失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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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军区、福州空军派出专人,配合三位首长对飞机失事展开调查。经过两天仔细地询问、检查、现场勘验,根据掌握的情况,7月11日,三位首长联名撰写了关于皮定均等人飞机失事情况的调查报告,并及时上报给了中央军委。

报告中对飞机失事的详细经过进行了描述,并得出了事故发生的两个主要原因:一是天气情况不好,飞机不适合飞行;二是飞机在组织管理和安全保障方面存在诸多问题。

这份调查结果,一方面排除了张烽对于飞机失事是“不法分子的阴谋”的怀疑,另一方面也解答了她提出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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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不提前告知航线变更计划的问题,事实上谁也预料不到天气情况的变化,在直升机起飞前,福州空军和漳州指挥所其实已经向皮将军进行了汇报。

对于天气不好不劝阻的问题,实际情况是福州空军和漳州指挥所已经提醒过将军了,但是将军执意要当天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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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没有第一时间派飞机寻找的问题,就更容易解释了。当天的气象情况不好,能见度很低,飞机根本不具备飞行的条件,更不用说派出飞机去寻找直升机了。

简而言之,这次事故的发生,既是天灾,也是人祸。恶劣的天气情况属于“天灾”,而皮将军在天气不允许的情况下强行飞行,应该负主要责任,蒋亭则应该负管理责任,这就是所谓的“人祸”。

对于调查结果,福州空军作出了深刻检讨:一是安全意识不够,对飞机的管理不够严格,自1975年以来未按要求使用军用飞机上千次;二是未听取空军方面的专业意见,经常在天气不好的情况下强行起飞。基于这些因素,福州空军方面认识到这起事故的发生其实是偶然中的必然,在以后的工作中一定要吸取经验和教训,减少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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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事故发生以后,中央军委也发出通知非特殊情况不得乘坐值班飞机。同时为了确保安全,要求大区首长出行不能坐单发飞机,要乘坐双发飞机。

那么,对于此次飞机事故的原因,皮将军的妻子张烽同志是否认同呢?皮将军的骨灰最终安葬在哪里了呢?

将军骨灰重回故土

这次军事调查结束后,中央组织的治丧委员会在福州为皮将军举行了隆重的告别仪式,中央派出的代表,以及福州当地军政的主要领导干部1500余人参加了追悼会,追思和告别将军。

皮将军为国为民一生,贡献很大,按照当时中央的规定,皮将军这样级别的领导干部是有资格葬入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的。

然而,因为同年毛主席逝世的原因,皮将军的骨灰一直延迟到次年(1977年)7月7日才被运送至八宝山进行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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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常理来说,飞机失事原因已然查清,皮将军魂归八宝山,一切尘埃落定。然而,作为皮将军的遗孀张烽同志却耿耿于怀。

在将军的追悼会上,她送的挽联上写着“亲人机毁人亡是千古之谜”的字样,此后很多年,她一直在寻找资料,并多次向中央申请再次调查飞机失事的原因,但是结果与当初的调查结果一致,并没有新的变化。

与张烽同志同样挂念皮将军的,还有豫西地区的人民,这与皮将军当时的战斗经历有关。

抗日战争时期,皮将军先是在豫西地区开展游击战斗。随着日军侵略战争的深入,皮将军受命组建豫西抗日根据地。

在豫西抗日根据地,他身先士卒,率领部队浴血奋战,解救当地老百姓于水火,与当地人民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内战爆发后,皮定均隶属中原军区,时任第1纵队1旅旅长,之后为了配合中原军区主力部队转移,他以7000人牵制了国民党军队22万人,自身伤亡却很少,创造了“中原突围”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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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皮将军的军旅生涯可以看出,豫西地区是他曾经战斗时间比较长的地方。皮将军殉职后,当地的人民无不悲痛,纷纷感念他的英勇和贡献,想时时缅怀和祭奠他。

然而,由于将军的骨灰并未被埋葬在豫西,因而颇有遗憾,随即向政府提出将骨灰迁入豫西革命公墓的申请。

张烽同志听说此事后,为了尊重和满足当地老百姓的意愿,于1990年向中央提出将皮将军的一部分骨灰迁出八宝山的申请,其中一份埋葬在豫西革命公墓,另一份埋葬在将军的殉职之地——漳浦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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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皮将军对国家做出的贡献,中央同意了这两个请求。1991年,皮将军的骨灰终于葬在了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与那些牺牲在豫西的战友们永远长眠在一起,也永远守护着漳州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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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开国将军,在战火中保家卫国,建国后又担当守土卫国的责任,之后殉职于奔赴军事演习的路上,最后长眠于战斗过的地方。皮将军的一生,波澜壮阔,为国家和人民奉献了一切,他的这种精神可歌可泣,令人敬佩,值得我们永远铭记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