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鸽子
上映六天,《志愿军》三部曲第二部《志愿军:存亡之战》领跑国庆档。
这部片可以说和国庆氛围高度匹配,有影迷这样评价它——
走出影院,外面的万家灯火就是最好的彩蛋。
陈凯歌导演曾动情讲述自己拍这部影片的初心,他说自己最害怕的一件事,也是他拍摄《志愿军》三部曲的最大动力,就是他害怕这些人“被遗忘”。
中国人民志愿军得经历多残酷的战斗,才会拥有这样的力量?
他们为什么能够如此奋不顾身?
我们为什么要深刻铭记这段悲壮的往事?
正是为了回答这些问题,陈凯歌导演拍摄了《志愿军》三部曲。
电影奉献给万千在朝鲜战场上的战士,也奉献给无数不愿忘记的“我们”。
敬历史,也敬现在。
敬英雄,也敬普通人。
《志愿军:存亡之战》
01
小家VS大家
如果说第一部《志愿军:雄兵出击》全景式展现了抗美援朝这场新中国的立国之战,讲述国际博弈下的“为何而战”;
那这部《志愿军:存亡之战》则递进至“我们如何打赢”。
它更关心“战场中的人”,更聚焦,更细节,情感更戳心,也更易引起共情和共鸣。
影片一开始,影片就将视角聚焦到一家三口。
父亲李默尹(辛柏青 饰)、哥哥李想(朱一龙 饰)、妹妹李晓(张子枫 饰)。
因为战争被冲散多年的一家人刚刚团聚没多久,哥哥还没好好叫过一声妹妹,父子还没能一起吃顿饭,李默尹和李想就各自领到任务,奔赴朝鲜战场。
三个人甚至没能凑齐,有一个正式的告别。
李晓追着李默尹的车哭着问他:
哥走了,爸也走了,就剩我一个人,这还算什么家呀?
战争之下,何以为家。
一家三口的感情化作妹妹在哥哥的水壶上别的一朵小花,化作被李默尹紧紧攥在手心里的家门钥匙,化作父子之间说不出的千言万语和说出口的一句——
你多保重。
电影通过一家三口的羁绊,把战争和家庭,个人命运和国家命运紧紧相连。
后来,妹妹李晓也申请来到了战场,父亲李默尹得知这个消息后的反应让人五味杂陈——
一家三口都到了,也许这是我们团圆的机会。
战火纷飞的年代,也许这是很多家庭的缩影,这一家三口,已经做好了在朝鲜战场牺牲的准备。
除了视角,整部片子的剧情也更聚焦,重头戏聚焦在第五次战役中的“铁原阻击战”。
“联合国军”引诱我方追了七天,突然掉头。
目的就是拿下铁原。
铁原作为交通枢纽,我军的大量物资和伤员在此周转。
彭德怀的两句话更凸显了这场战役的重要性——
铁原守不住,我军将撤回鸭绿江以北。
铁原守不住,杀我这个司令的头。
一如片名,这是一场存亡之战。
陈凯歌导演在接受采访时说过“我觉得铁原是非常难拍的,需要很大的耐心”,他觉得这“像做衣服一样,一针一线地‘缝’,把故事连缀起来。”
怎么拍?
大场面,要有;细节,也要有。
写实,要有;写意,也要有。
而在这部片子里,将这些串联和支撑起来的,就是一个个鲜活的人物。
他们给宏大以细节,给故事以骨血。
02
鲜活的人物群像
编剧张珂曾经在采访中提到,陈凯歌导演非常重视人物,所以他们一开始不是聊故事,而是聊人物。
据了解,在创作初期,导演陈凯歌和编剧张珂甚至花费10天时间只聊人物设定。
细致拆解每一个人物的经历、诉求和人物弧线,力图丰富人物,充沛情感。
“真正属于那个时代饱含情感的人物,我们写的就是战火年代的多情之人”。
这样的细致拆解在电影上映后得到了回馈。
在《志愿军:存亡之战》北京首映礼鲁豫观影团的映后现场,有观众表示,尽管电影里出场的人物众多,可她却在结束后记住了很多人的名字。
这部电影所承担的,和电影中那个“战损记录员”杨三弟十分相似,那就是告诉大家,不要忘记,不该忘记。
不少观众感叹:好久没看到这么精彩的群像戏。
他们鲜活、完整,有故事线、有成长,不是脸谱化的,而是活生生的人。
比如,战损记录员,杨三弟(张宥浩 饰)。
他会在别人说“战损记录员”是报丧的时候,告诉他们“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过了几十年以后,大家还能记住他们”。
会帮得了战争失忆症的孙醒(陈飞宇 饰)串联起像绳子一样断掉的记忆。
在第一部中没能打开的巴祖卡(反坦克火箭筒),在这一部中终于从他的手中,射出了一枚打向敌人坦克的炮弹。
比如,松骨峰三连的老兵,杨传玉(李卓阳 饰)。
在第一部的松骨峰战斗中,他曾因为害怕没能完成任务,这一次,他在关键时刻用自己的生命为战友们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他拼命咽下喉头翻涌的血,对战友说:这回,我没有害怕。
再比如,战场中的一个无名小战士。
归国军工专家吴本正(朱亚文 饰)希望能从战士们这里了解到自己参与制作的仿制武器的一手反馈。
那个小战士说:手榴弹总是歪,不过没关系,已经克服了。
吴本正不解,歪我知道,但你是怎么克服的?
小战士的答案是:抵近投掷,10米。
吴本正更不解了,这个手榴弹的攻击范围是20米,抵近10米投掷,你怎么还活着?
小战士低下头没有回答。
战损记录员杨三弟翻开牺牲名单:班长王顺生,胶东人,在临津江战斗攻击敌坦克时,牺牲。
武器少,他们又缺乏训练,训练的时候也不敢用实弹。
为了有把握,他们只能抵近再抵近。
镜头一转,敌人的又一轮攻击开始。
这个小战士拖着受伤的身体,撑着木棍前进,抵近再抵近,几乎近到一辆坦克的眼皮子底下,才把手中的手榴弹扔到了那辆坦克的履带里。
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年轻的生命就此终结,他和自己的班长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把困难“克服了”。
他们并非天生就是神勇的战士,而是在战火的洗礼中,成长为了战士。
电影让战争的宏大叙事贴近每一个普通观众,也把“万千”和“无数”这样宏大的词汇具像成了一个个具体的名字。
03
细节见真章
已经有不少人聊过电影中的大场面,比如铁原阻击战20万+平方米的置景;
自主制造和改装的坦克;
开挖搭建10+公里的战壕……
今天想着重聊聊,那些电影中的“小场面”。
陈凯歌导演在现场有句话,电影不是真实的,但细节可以真实。
电影开头部分,有一个李晓切菜包饺子的镜头一闪而过。
可转向幕后花絮,你会发现陈凯歌导演拿着菜刀在菜板上剁菜,说的是:这个刀必须是平的,才能剁出这种声音。
可以说,每一个被我们看到的镜头,都经过仔细的考量。
细节见真章,一个物件的细节可能起很大作用。
陈凯歌导演的要求掷地有声——
别让我在现场看出破绽来。
毕竟,庞大的历史背景,需要细节构筑的真实。
电影不但要把大场面做“实”,还要把小场面做“真”。
正是在这样无数的细节中,观众会相信,会带入,会共情。
会和战士们一起哭一起笑,会连同这段历史一起,记住他们的名字。
除了对细节是否合乎情理的考究,电影中还有多处意象化的细节表达。
比如,一首歌。
有一场戏,李想让李晓开广播,吸引敌军的注意力。
李晓唱了一首《河边对口曲》。
张老三我问你,
你的家乡在哪里。
战士们在雨中跟着齐声唱,然后一边喊着自己家乡的名字,一边冲向了自己的战场。
就像电影中李晓对敌人说的——
你们可以开枪,却杀不死这歌声。
除此之外,还有一面红旗。
电影前半部分,李想从陕西回北京,一路观察地形,要给父亲李默尹“比划比划”。
在父亲面前,他像个邀功的小孩儿。
拿起一面红旗,在院子里恣意挥动。让人想起那句——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战场上,他是坚毅果敢的志愿军战士。
他所在的一营,在一次次的战斗中人员所剩无几。
两个战士对他说:教导员,只剩我们几个了。
李想愣了愣神,决意战斗到最后一刻,他已经说过,他一步也不会再退。
他将一面破损的红旗插在营指挥所的上方。
这场战役,论武器,论人数,我们都比不过敌人,可我们为什么能赢?
答案也许并不仅仅存在于那些宏大的历史描述之中,还存在于这些动人心魄的细节里。
很多观众被这一幕震撼得直起鸡皮疙瘩,朱一龙在映后采访时提到,那是原本剧本里没有的一幕。
朱一龙说,当时他正在跟着陈凯歌导演看监视器里的回放。
导演在一阵沉默后突然对他说:一龙,去把旗插上。
他那一刻竟有些恍惚,有点分不清是长官下达的命令,还是导演给的任务,恍惚间,那竟像是真实战场上传来的声音。
那是从拍摄现场生长出来的东西,但它也并非来得无缘无故,它代表着,他们已经和这部电影一起走了很远很远的路。
上下同欲者胜。
相信电影中的初心、敬意和诚意,能够抵达每一位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