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根据自身处境和周围女性的处境,突然发现一个事实:我们的家庭结构根本没有女性“自我”的容身之处。
作为女性,从小家里就把女孩往“保姆”的方向培养,以便于结婚后她成为一名合格的“免费保姆”。小时候,家长扔给她们一个布娃娃,让她们学习照顾她们,后来,在扔给她们几个弟弟妹妹,让她从小就成为一个“小妈妈”,结婚后,她们开始每日每夜的照顾丈夫和孩子,正式成为一名任劳任怨的“免费保姆”。
也就是说,从小家庭就在极力消解女孩的“自我”成长之路,而是重点培养她为家庭的“服务”意识。
从小到大,我们可以经常听到这样的话语:“作为女孩,你要勤快一点”、“作为女孩,你要懂得照顾弟弟妹妹”、“作为女孩,你咋那么懒?”、“作为女孩,你咋能不做家务?”、“作为女人,你怎么能不结婚?”、“作为女人,你怎么能不生孩子?”
但是,家庭很少关注甚至培养女孩的兴趣、爱好,甚至连她受教育的机会都被剥夺。
所以,我们也很少听到这样的话语:“作为女孩,你要爱自己”、“作为女孩,你要活得自由”、“作为女孩,你要活得幸福”、“作为女孩,你要经济独立、、精神独立”、“作为女孩,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作为女孩,你可以做你任何你想做的事”。
多少女孩子就在这样的家庭教育下,没有发展处“自我”,以致于渐渐失去“自我”,甚至不自觉把自己放在一个随时为家庭“服务”的角色上。
这一点,在电影《出走的决心》中表现的特别明显。
当55岁的李红把自己正在考驾照的事告诉她在超市打工的女同事们时,这些女同事们表示不理解,问“你那么大年纪了为啥还学开车,难道以后准备开车接孩子上学”?
这时,你会发现:这些中年女性们她们天然地把自己也把同龄女性当做家庭的“免费保姆”,做任何事的动机都是源于这一角色设定,根本不会想到“我”的存在。
用一句悲观而极为现实的话说,“她们身上几乎没有了“我”的痕迹”。
这种情况下,哪怕以后不需要女性再为家庭“服务”恶情况下,她们也找不回“自我”了。
戴锦华曾经说过自己母亲的故事,当她父亲离世后,她把母亲接回家中,给了她各种支持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她悲哀的发现,她的母亲再也无法发展出完整的自我,甚至不能充实而快乐的享有生下的岁月。
而李红不同。她是一个“自我”意识特别强的人,正因为她有强烈的“自我”意识,所有她对自由和美好特别渴望,而她所有的不幸与幸都源于这一点。
比如,她结婚后,单调的家庭生活无法满足她,她宁愿晚上去扫大街,也要出去工作。因为她尊重自己,从来没有想要完全依附一个男人而活,事实也证明这个男人根本靠不住。
比如,她用发的第一笔工资买了一个花瓶和一束鲜花,回到家望着那瓶花,她是多么幸福和满足。而他老公却煞风景指责她乱花钱,你会发现这个男人多么无趣,他自己的精神世界贫瘠,还嘲讽别人精神世界太丰富。
李红结婚后,并没有像其他女性一样失去朋友。相反,她和朋友们经常联系,所以,她想去参加同学聚会。对她来说,亲情重要友情一样重要。她没有因为被困在家庭中断了与外界的沟通和联系。
其实,她那么执着于参加同学聚会,也是强烈“自我”的抗争。
她潜意识在诉说:我不仅是某个人的妻子、某个人的母亲,我也是我自己,我需要社交,需要出去走一走,需要自己的空间和时间。
可是,她的这些诉说根本没有人听到,一开始是丈夫强烈阻拦,最后是女儿阻拦。
女儿每次阻止母亲去参加同学聚会后,会带着歉意说:“妈,以后我们带你一起出去玩”。
李红每次听到这句只能无奈的苦笑,因为她想去出去走走,就是想暂时摆脱家庭,拥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偶然遇见的那个旅行车队唤起李红对自由的强烈渴望,所以,她不顾年纪去学车,后来她终于拿下驾照,买了车的那天,她对女儿说的话是“以后,妈带你云游四海”。
这时,你会发现,李红不再甘心当被动者,她成为了一个主动者,她不仅自己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还能带着女儿一起去,而不是被别人带着去,也不需要等着别人带她去。
这时候,她的“自我”意识已经完全苏醒了,那种自由的召唤如此强烈,以致于她看着自己旅行的准备放在家里落灰都难以入眠。
所以,最后,庆祝宴的时候,她才会爆发。
庆祝宴上饭菜都是她准备的,但是要庆祝的喜事跟她没有关系,女儿女婿升职了,丈夫得了奖杯,三个人坐着庆祝,而李红作为妻子和母亲甚至连上桌吃饭的机会都没有还在厨房。
这一刻,李红感觉自己完全被无视了,这个家里根本没有人把她当成一个完整的人,只把她当成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免费保姆”。
李红吼出的第一句话是:“我跟你们是一样的”。
我跟你们是一样的,我也是一个人,我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我也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我不是你们任何人的免费保姆,我有权利享有自己的空间和时间,我有权利享有本应属于我的自由和美好。
“我跟你们是一样的”这是多么具有自我意识的一句话,是女性觉醒的重要标志,是人之为人,我之为我存在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