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初,我们屋外的覆盆子灌木丛结出了累累果实,多亏了这一季的暴雨。但不幸的是,后院那些藏匿了虫卵的水洼也焕发了生机。于是,我们为浆果的丰收,付出了被蚊子叮咬的高昂代价。
我从来就不怎么怕西尼罗河病毒(West Nile virus),甚至是莱姆病(Lyme,由扁虱叮咬而出现的一种传染性疾病——译注),尽管我们住在鹿群密集的康涅狄格州(Connecticut)森林地带,与莱姆病相去不远。但由于最近蚊子对采摘浆果的人紧追不舍,而蜱虫(tick)已经让我的三位朋友感染上了莱姆病,眼下似乎是时候让我家的院子少招惹些虫子了。
为此,我请教了几位昆虫学家,其中包括美国蚊虫控制协会(American Mosquito Control Association)的会长罗克珊·康纳利(Roxanne Connelly);(俄亥俄州)托莱多区域卫生管理辖区(Toledo [Ohio] Area Sanitary District)的主管生物学家李·米切尔(Lee Mitchell);(新泽西州)默瑟县蚊虫管控( Mercer County [N.J.] Mosquito Control)部门的监督员阿里·法拉朱拉伊(Ary Farajollahi);以及康涅狄格州农业试验站(Connecticut Agricultural Experiment Station)的一位鹿蜱(deer-tick)专家卡比·斯塔福德(Kirby Stafford)博士。
他们的忠告是:别再去考虑那些“散弹枪战略”(shotgun strategy,通过大面积实施,以针对某个具体目标的战略——译注)了——什么检查你的排水沟啦,或看看小鸟戏水池有没有积水之类的。剿灭刚孵化出来的蚊子,这是一件“细枪杆儿”的事(也就是说:劳动密集型),不可放过任何一个没拧上的瓶盖。与此同时,为了控制蜱虫,得考虑一下有策略地清理环境,还要密切注意老鼠而不是鹿。
对西尼罗河病毒与莱姆病的研究表明,在美国,蚊子对人类健康的威胁并没有蜱虫那么大。但由于今年打破纪录的降雨量,那些蚊子已经让很多人不堪其扰了。
“在纪录最高的年份,我整整一周收到的服务请求,可能也不到60次,”法拉朱拉伊说,“而现在,我平均每天可以收到60次请求。”部分问题在于亚洲虎蚊(Asian tiger mosquito)的扩散,尤其是在过去十年中。“与本地的蚊子不同,亚洲虎蚊在容器类的栖息地繁殖旺盛,”他说。“比如小桶、瓶盖。而轮胎更是人尽皆知。这的确改变了蚊虫控制的态势。”
亚洲虎蚊长着带有黑白纹的身体和六条腿,身长大约为四分之一英寸(约6.4毫米)。母蚊子昼夜不停地猎食,叮咬动物和人类。但不管是什么蚊子,想在它们能飞之前捕获它们,都得付出代价。
除了保持排水沟通畅之外,康纳利说,屋主还应该每周巡视一下他们住的地方,找一找最小的积雨处。“你得想一想,除了杯子、碗和宠物食盆之外的地方,”她说,“想想那些匪夷所思的栖息地,比如一盆植物底下的小托盘。”
倒掉那些水,她说。你如果有接雨水的桶,或者其它雨水贮留系统。或者,你如果住在有积水的下水管道附近,那么康纳利建议你使用杀幼虫剂。诸如Mosquito Dunks这种由小颗粒物组成、封装为面包圈形状的东西,可借对人畜无害的细菌来杀死孑孓。
遵循她的建议,两周前,我花了一个小时来检查自家院子,然后发现,我住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型蚊子孵化场。雨水(及孑孓)已经填满了两台手推车、一只空的垃圾箱,以及我们那堆木材上盖着的一块防水布的缝隙,和我们凉棚后面一辆玩具车的座位。我把这些地方的水都倒了,又喷上一些以避蚊胺(DEET)为基本原料的驱蚊产品,然后在信箱附近的污水槽中撒了一颗Mosquito Dunks。遛狗时,我还在邻居家的周围窥探了一下,看看是否有明显的蚊子养殖场。不过一无所获。
接下来,我把注意力转向了蜱虫。鹿蜱专家斯塔福德说,挡住小鹿的栅栏会有帮助,因为母蜱产卵之前会叮咬小鹿。但他还说,老鼠会先把莱姆病传给蜱虫,所以他建议,把他称之为“老鼠旅店”的那些位于木材堆、石头墙和其它地方的树叶与灌木丛都清理掉,让那些地方不再那么吸引老鼠。
“打扫院子,减少覆盖物,把房屋附近的景观布置得更加整齐干净一些。”他说。
他还说,屋主应该把孩子们的游戏场地设在草坪上,而不是树林里。还有,那些树林中的小径都应该大幅扩宽,让蜱虫在你经过时粘上你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我听从了他的建议,包括在院子里干完活,哪怕没时间洗衣服,也应该立刻把它们放进烘干机烘一个小时。“蜱虫能在水中生存,但烘干机不行,”他说。
在得知我的院子里总会藏着一些蜱虫和蚊子后,我便把注意力转向了驱虫剂。
不过,我首先检查了两周前清剿孑孓的劳动成果。在一个没有风的中午和黄昏,我各花了半个小时,绕着住处走了两趟,路上一共被咬了三次。倘若在以前,我们早就被包围在虫群里了。
不过在此期间,我们无法确定,清理院子的工作是否对蜱虫也起到了作用。但我宁愿相信这确实有用。
家里要驱赶的虫子减少后,我就到遍布蚊子和蜱虫的沼泽走了一趟,想试试看康纳利推荐的那几种驱虫剂。避蚊胺驱虫剂的效果鲜有人质疑,但这种化学物品依然会让一些人不舒服,所以我关注的是一些不含避蚊胺的产品。
在一个无风的夜晚,薄暮时分,我走入这片沼泽区,立刻有蚊子嗡嗡地飞了过来。于是我打开一盏ThermaCell驱虫灯。该设备可以释放出一种化学雾气(浓度21.97%的右旋丙烯菊酯),覆盖一片面积为15x15英尺(约4.6x4.6米)的区域,这种雾气与Off! PowerPad灯里用的一样。这盏ThermaCell灯可以驱蚊,但不能在食物或酒水附近使用。正如灯上的标签所警示的那样,这种雾气让我的眼睛有些不适。
而Off! Clip-On驱蚊灯的效力稍弱,它能释放出一种甲氧苄氟菊酯(Metofluthrin)雾气。这盏灯也仅供驻留使用,不可用于饮食活动。在标签上的若干条预警提示当中,包括“避免吸入雾气”和“避免接触衣物”。但鉴于这件产品是夹在我衣服上的,而且散发出一种围绕着我的雾气,我发现,预警中的这些提示都很难做到。
我接着试用了以二氯苯醚菊酯(Permethrin)为基础原料、用于衣物和装备上的驱蚊用品,如Sawyer公司的Premium昆虫驱除剂。这件产品提供一个24盎司(约680克)的喷瓶和一份9盎司(约255克)的喷剂,售价9美元(约合人民币56元)。只要你的衣服被喷上一层这种(无味的)喷雾剂,并放着晾干,那么在清洗六次期间,这些衣物一直都能驱除蚊子、蜱虫和其它昆虫。
Sawyer公司建议每件衣服使用3盎司(约85克)的喷剂,但对我来说,这个扳扣式喷瓶万般难用。那个喷嘴喷出一种不均匀的雾气,喷头还会肆意滴落二氯苯醚菊酯,以至于这种液体流下喷筒,落在了我的两只手上(遵循该产品的警示标签,我用水冲洗了至少15分钟。)。
我在一件长袖衬衫、一条裤子和一双袜子上至少喷了13盎司(约369克)的喷剂,而滴落的二氯苯醚菊酯足够把这套衣服再喷一遍了,假如我能操作得当的话。
那套衣服不但可以驱蚊,而且很有可能也会驱除蜱虫。但如果我常在树林里工作,或正在前往阿拉斯加的途中,那么我只会在露营的装备上使用这种喷剂。至于衣物,我会买Insect Shield公司出品的含有二氯苯醚菊酯的衣服。这种二氯苯醚菊酯永远洗不掉,而在我的测试中,我发现这些衣服穿起来很合身,并且完全能够驱虫。
要选择更加天然的方式,康纳利推荐使用柠檬桉树油,而不是香茅油。那次,我带着妻子在蚊子多得出名的一家户外烧烤餐馆与朋友们一起吃饭,康纳利的建议就很管用。我们用的是Herb Garden Naturals公司出品的Bug Me Not,这是当地一家保健食品商店的员工推荐的。随后,我们在整整两个小时的过程中,没有受到任何蚊虫的干扰。
假设你旁边有插座的话,那么一台风扇也会有所帮助。2003年在《医学昆虫学杂志》(Journal of Medical Entomology)上发表的一项研究表明,风扇在驱蚊中很有作用。
在一个黄昏,我和儿子卢卡(Luca)在我们家的院子里坐了一个小时,而4英尺(约1.2米)之外就是一台42英寸(约1米)高的立式摇头风扇。一只蚊子在我们身上着陆了六次,但每次我们都打开了风扇,然后它就飞走了。可能更重要的是,当风扇开着的时候,没有蚊子能接近我们。
我的专家组成员们对“灭蚊磁”(Mosquito Magnet)之类的捕蚊产品基本上都半信半疑。“你在院子里放一个也没什么作用,”康纳利说,“而且就算你在捕蚊器的旁边,对蚊子更有吸引力的依然是你。”
我试用了以丙烷为燃料的“灭蚊磁”,没看见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我已经大幅减少了蚊子的数量,而且这家公司说,该产品要在使用后一个月,才能体现出最大益处。
啊,还有一件东西是“出了名地没用,”米切尔说,那就是电刑灭蚊器(electrocution trap)。“这件产品杀死的蚊子,只是它所杀掉的昆虫当中非常微小的一部分,”他说,“但许多伙计们想要的,就是那种杀死一只虫子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