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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为执业医生的道路上有许多艰难险阻。而正是由于被绊倒在其中的一关上,成千上万在国外受训、现居美国且拥有救命本领的移民医生无法继续行医。

为了确保能满足美国的高质量标准,这些医生必须参加相关测试以及通常是重复性的培训。美国医疗行业组织称,世界上其他地方都无法与美国的高标准相媲美。由于担心国外“人才流失”的风险,一些发展专家也不愿意看到外来医生在这里轻易就能行医。

但是许多外国医生和他们的拥护者们辩称,这一过程带来了不必要的限制而且耗费时间,尤其是考虑到奥巴马(Obama)总统的医保法案将促使美国对医生的需求在短短几个月内急剧扩大。他们指出,美国的医疗服务费用比世界其他地区贵得多,一部分原因正是由于这些限制。

美国许多地方已经面临医生短缺问题,特别是在国外受训医生最可能行医的专门领域,如初诊领域。研究表明,当医保法案从2014年开始实施时,美国将增加数百万受保人,届时这一短缺情况预计将大幅恶化。

新的医保法案只是小幅增加了本土初诊医生的供应,远不够填补这一短缺,并且由于培训新医生的时间长,即使这点增量也要在几年后才能实际体现。移民倡导人士和一些经济学家指出,一些国外受训的医生已经身在美国,但不能获准行医,如果去利用他们被荒废的技能,医疗从业人数的增长会快很多。相比之下,加拿大已经做出努力认可更多国外完成的高质量医生培训项目。

“这些医生来的时候已经受过充分的培训,不需要花纳税人一分钱,”出生于印度的纳苏大学医疗中心(Nassau University Medical Center)精神科主任、美国医学协会(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s)国际医学毕业生管理委员会前主席尼亚帕迪·拉古·拉奥(Nyapati Raghu Rao)说。“美国不利用国际医学毕业生便能应对巨大的医生短缺是值得怀疑的。但我们在围绕这一短缺的讨论中对外国医生基本视而不见,我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37岁的萨基·阿贝亚维克拉玛(Sajith Abeyawickrama)在祖国斯里兰卡是一位很受推崇的麻醉师。但他在2010年来美国结婚后,便无法继续行医。

由于当不成医生,他只能在医疗业找一些相关的工作机会,包括一份无报酬的将病人数据输入医院电子病历系统的工作,最近他在做一份培训教师的差事,为想成为执业医师的学生提供有偿考试辅导。

多年来,美国培养的医生太少,无法满足本国的需求,一部分原因是由于行业对医学院的名额设定了限制。如今,在美国行医的医生中,约有四分之一是在国外接受的培训,这其中包括大量无法在国内医学院就读的美国人,他们不得不去像加勒比海这样的地方求学。

但移民医生,无论多有经验,多训练有素,在行医前都必须走一套耗时长、费用高且模糊不清的认证程序。

这一程序通常从向一家能够核实医学院成绩和学位的私立非营利性机构提交查证申请开始。在其他要求中,外国医生必须证明他们会说英语;分三步通过美国职业医师执照考试(United States Medical Licensing Examination);获得美国的推荐函(通常可以通过在医院、诊所或研究机构的工作或志愿服务后取得);然后还要成为美国永久居民或者拿到工作签证(通常要求他们在培训结束后回到自己的祖国)。

移民医生面临的最大挑战在于,必须在美国的住院医生系统里赢得一个令人垂涎的席位,这一步几乎是最难突破的瓶颈。

住院医生的典型要求包括,无数个折磨人的80小时工作周,即使医生以前在有着先进医疗系统的国家当过住院医生,例如英国和日本,也要满足这一要求。只有在加拿大担任过住院医生的才能豁免这一要求。

即使那些有幸通过这整套程序的人,也要耗上十多年时间。

“因为在学习期间,我还要打工支付高昂的签证费,我花的时间是预期的两倍,”33岁的艾滋病专科医生艾利森·松布雷德洛(Alisson Sombredero)说。他在2005年从哥伦比亚来到美国。

一些人反对降低外国医生在美国行医的难度,原因除了对质量控制的担忧,还有一点是这么做会引来更多贫穷国家的医生。这些国家通常花公款为医生提供医学培训,以为那些医生会留在祖国。

“我们严重依赖发展中国家的医生输入,在这一点上应该断奶,”华盛顿的乔治华盛顿大学(George Washington University)医学与卫生政策学教授菲茨赫·穆伦(Fitzhugh Mullan)说。“我们不能跟其他国家说,他们要把医生的脚钉在自己的土地上。有的人将会想搬走,应该允许他们离开。但是由于培训不足,我们形成了一个大而广的开放市场,于是发展中国家的医学人才对该市场做出了相应的响应。”

专家们说,要使外国受训的医生在美国行医更容易,有几件事可以做,包括互惠的许可协议;增加或加快住院医生项目;或是认可其他发达国家的研究生培训。

加拿大提供了最明显的对比。加拿大一些省份允许没有本国住院医生经历的移民医生当家庭医生,尤其是如果该医生在美国、澳大利亚、英国或爱尔兰做过类似的研究生工作。此外,一些在海外接受过与加拿大类似的特定培训项目的专科医生也能享受住院医生经历要求的豁免待遇。

最终,许多(一些估算显示将近一半数量)目前来到加拿大的国外受训医生,将不需要重新当一名住院医生,加拿大医疗行业监管机构联盟(Federation of Medical Regulatory Authorities of Canada)主席罗科·杰拉思(Rocco Gerace)医生说。

在美国,一些试图通过执照考试的外国医生在这个过程中做着服务员或出租车司机的工作。另一些人决定把技能用在另一些医疗专业领域,如执业护士或医师助理,选择培训时间短几年的职业。但这些道路也都荆棘丛生。

在其他技能要求高的医疗专业也存在着相同的情况。

40岁的赫玛玛尼·卡茹比阿隽安(Hemamani Karuppiaharjunan)在祖国印度是一名牙医,2000年时她离开印度到美国与丈夫团聚。她认为在带着两个小孩的同时回到美国牙科校园将花费太多的时间,并且费用也过高。因此,她到新泽西帕拉默斯的卑尔根社区大学(Bergen Community College)学习两年制口腔卫生课程,花费3万美元,如果读牙科学院,费用将高达15万美元。2012年,她以班里最好的成绩毕业,现在的收入是每小时42美元,如果她在这个地区做牙医,收入将可能是目前的两倍。

而地位的损失更大。

“我几乎不和患者讨论这件事,”她说。当她提到自己的背景时,他们通常表达同情。“即使不能成为牙医,人们仍然承认我的工作,从这个意义上说,我接受的教育仍受到尊重,这一点让我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