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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郓城有一座荒废已久的寺庙,庙里杂草丛生,蛛网密布,平日根本无人涉足,但一到科考时节,这里就成了许多穷书生暂住的地方,毕竟住这里不用花银钱。

外地人不知道的是,这座庙里总有怪事发生:若是有人夜间在此睡觉,隔天醒来就会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包里所有的财物也会不翼而飞,房中只残留几根狐狸的毛发,自己便只能羞愤逃走,逃出来的人只说这庙里有狐精,凡人不可久待。

这天,书生贺启来到庙里借住,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西边房舍有人了,看起来也是赶考的书生,贺启只扫了一眼便去了南面的房间。

虽说科考在即,但贺启不似旁人那般刻苦攻读,反而优哉游哉,更像是来散心的贵族公子,如果忽略掉他身上有好几处破洞的衣裳的话。

傍晚时分,他拿出干粮准备填一下肚子,忽然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打开门一看,正是白天看到的那名书生。

书生先是问候了一番,然后才道出来意,原来是想向贺启借钱。

贺启自己也贫穷至极,离开家门千辛万苦赶路到这里,身上也没几个子,纵是好心,也是无力相助,因此婉拒了书生。

那书生又说了许多好话,见贺启仍旧不肯借,登时动怒了,对贺启动起手来。

贺启人如其名,为人非常和气,更不喜为难别人,看着面前书生脸颊凹陷,一副疲惫之态,心中明白他也是走投无路之举,便把手中的饼给了对方。

那书生又往房间内仔细瞧了瞧,见贺启摊开的包袱里也没有钱袋之类的,便接过贺启的饼愤愤咬了一口走了,走之前还干骂了几句。

贺启见此情景喃喃道:“世人皆说鬼怪害人,可我总觉得活人有时候更可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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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贺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睡眼惺忪地走过去把门打开,一看到来人的样貌就立马清醒过来。

昨天那个书生赤身裸体站在门口,身上清晰可见的斑驳的抓痕,头发像稻草一般披散开来,还夹杂了一两根狐狸毛。

贺启以为这人疯了,就要关门,却被书生一只脚抵住,迫不得已只能放他进来。书生也不客气,进来就去剥贺启身上的衣服。

便是再和气的人,此时也生气了,贺启不再相让,就要把对方踢出去。

书生从早上起来就感觉全身软绵无力,此时哪里是贺启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推到门外。贺启气他欺人太甚,便要把人拖到寺庙外头。

有几个路过的人看到后停下脚步,对书生赤裸的样子指指点点。刚好一队人马经过,其中一匹黑马上的人锦衣华服,似乎是这群人的头子。

他看到路边的书生后,捋着胡须意味不明地笑了,抬手招了个仆从吩咐了什么,就见几个人过来把书生抬走了。任凭书生如何呼救,边上也没有一个路人肯相助,大家都在看热闹。

贺启没看到这一幕,他以为书生总该有些羞耻心不再来打扰自己了,便回到自己房里。

午间,他听到院中传来嘈杂的声响,过了一会儿才敢从门缝里探出头来查看,只见一行人正从他对面的房间出来,方才还听到重物放下的动静。

见那群人离开了寺院,贺启也不再多管,别人的闲事他一向不爱打听。

又到了晚上,贺启不过温书半个时辰便觉得困乏,就上床歇下了。却不知有人悄悄进了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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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个姿色艳丽的女子,那千娇百媚的姿态,寻常男子见了没有不动心的。在进门之前,她已向房中吹入迷香,因此即便贺启醒来后不从,也是无力反抗,于是便放心大胆地翻动贺启的包袱,一无所获后又转向床上安然睡着的人。

正要上手脱去贺启的外衫,却被窗外一声响动吓住了。

女子烦躁不堪,回头一看,房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天香国色的少女,那样貌比自己还要更胜一筹。月光照进来,来人却没有影子。原先试图作恶的女子知是遇到了真正的鬼怪,吓得跪拜下来连连求饶。

原来,这个时常在庙里作弄过路书生的“女子”,并非传闻所说的什么狐精,而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来自异域的旅人。

因他住在这个寺庙里不满有旁人进来打扰,就凭借自己高超的易容术化身成为美人“狐精”,以此来吓退那些想在这里久留的书生,顺便捞点油水。

平日自己装神弄鬼惯了,都是别人怕他,没想到这次却遇上了真正的鬼怪。

面前让他诚惶诚恐的女鬼道:“看你的样子,应该已经迫害了不少人吧!”

男子不敢欺瞒,表示愿意把此前偷来的银钱财物全都奉上。女鬼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放他离开了。男子回去拿了自己的行装便连夜逃出寺庙,头也不敢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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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贺启醒来,就看到门边一位美人娉娉婷婷向他走来。他睡眠非常好,总是一觉睡到天亮才醒,这也是为什么那晚西边书生“遇害”时他毫无所觉,只要没人来摇晃他的身体,贺启夜间几乎不会醒。

如今醒来突然看到房中的美人,贺启呆了半晌,也不知他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何事。

少女表明自己的身份,说她叫若兰,乃是前御史的千金,五天前被叛变的仆人杀死,因父亲被罢官,家中被抄,如今没有银钱安葬她,便只将棺材停在这里。

贺启听闻她是鬼,吓得面上一白,待听到少女的遭遇,又同情起她来。

若兰告诉他自己的棺材就放在对面的房间,言罢,还行了一礼,请求贺启在日后发达之时能帮忙安葬她,就当还她的恩情。

贺启自是不知昨晚发生的事情,于是若兰又将异域男子装神弄鬼之事说了一遍。

贺启听了感激不已,若是让他像那个书生一般那还有何脸面,于是忙说自己就算吃不起饭了也定会竭尽全力安葬少女。

若兰见桌上摆放着摊开的书本,就问贺启是否要参加科考。

贺启应声后,若兰摇摇头:“你可不像那醉心科举之人。”

贺启已经知道少女并非凡人,便请她观摩自己有无考上的命运。

若兰笑他痴呆,这高中之事有天意也有人为,岂是一眼便能看出的。她又说:“我只感觉你学习时兴趣寥寥,与那些专为科考而来的书生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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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启听了这话顿时羞红了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来此参加考试确实不是真的为了追求功名,而却是为了躲避家人。

贺启在家中的日子十分难熬,生母死后,父亲续娶,后母初来就对贺启看不顺眼,贺启却总是忍让,也不告诉父亲。

后母生产时父亲正好不在家,就让贺启去请接生婆。贺启途中不敢停一下,赶了大老远的路请来婆子,没想到婆子是个坏心眼的,坐地起价,声称不给到这个数额就不帮接生,后母只能答应。

之后,后母认为是贺启故意与她作对,请了恶毒的接生婆来戏弄她,因此对贺启变本加厉地打骂。每当父亲不在家时,后母就责令他包揽家中的事务,还用长满荆棘的鞭子抽打他,一边打一边用最恶毒的话语咒骂他。

好在父亲有心让他考科举,只要父亲在家时,就会让贺启回房间念书,后母就无法责难他。

可久而久之,父母就因为他而经常吵架,贺启不愿意父母因为自己不和,虽说备考不足,却仍提出要离家赶考。

说完自己的事情,贺启有点不敢看少女:“你定然要笑我懦弱无能吧,只会选择逃避。”

若兰对此没有表态,只说:“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有想过在哪里安家吗?”

贺启表示自己不太想回到老家,走到哪儿就算哪儿吧,况且一贫如洗也没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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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伸手敲他两记脑门,让他不要妄自菲薄,她告诉贺启,往南走大约三十里,有户人家的好女儿待字闺中。

贺启忙问是何人,若兰回答说是柳家的女儿,父母双亡,如今与兄嫂住在一起,为人温婉贤淑,要求不高,可以前去求娶。

贺启听完大喜,将自己整理一番后却又犹豫了。若兰催他赶快动身,贺启说自己出不起彩礼的钱,况且也不想将未来的妻子带回老家,恐不为后母所容。

若兰指着寺庙的一处,让贺启过去找找。贺启摸不着头脑地去了她指的那处草丛里四下翻找,居然翻出一枚玉佩来!

若兰的意思是让贺启拿去当了当做彩礼钱,又劝他大胆去娶,不必怕任何人,好姻缘会有天助。末了,怕贺启不敢拿这玉佩,又说他日后所做之事便是对这玉佩主人最好的报答。

贺启早在翻出玉佩时就对若兰深深地佩服,当下也不再犹豫,拿了玉佩出门了。

从当铺出来的贺启有了银钱傍身,底气也增加了不少,当即赶往若兰所指的地方。

走了有三十里路,一打听果然有个姓柳的孤女。来到柳家,瞧见是一座齐整的小别院,或许曾经也繁荣富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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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启叩门,表明来意,柳家青年阿明赶忙将人迎进来。在听说对方要求娶自己妹妹时,阿明再三确认,确定对方不是戏谑之言后,终是绽开笑脸。

因着父亲曾经有玷污良家女子的过往,他们一家子都抬不起头来。虽然父母不在了,可那些恶臭的名声仍旧伴随着他们,妹妹小婉也因此一直没人说媒。

阿明倒也不太看重家世财物,且看贺启也是个正人君子的模样,不多犹豫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谈话间,贺启瞧见厅后帘子边闪过一道倩影,露出了半张女子的脸,虽不如若兰倾城之姿,却也是小家碧玉。贺启心花怒放,拿出准备好的银钱,双方便定下婚约,择定好吉日。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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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启与小婉成婚后,若兰就催促贺启回老家。贺启此时万分信任若兰,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左右顾忌,就带着妻子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新婚夫妇风尘仆仆赶回贺家,却发现门口站着两名侍卫,而贺启的父母却不见踪影。贺启想要进去,却被侍卫拦了下来。说明情况后,侍卫便进去通报。

不久,屋里走出来一位英姿飒爽的束发女子,看打扮不像是本地人,但浑身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倒也不像是作恶多端之人。

女子看到贺启两人,简单行礼后也不多客套,就把人迎进屋里说话。

贺启进来后左右张望仍旧没看到自己的父母,心内自是着急。对面的女子此时才略带尴尬地道出缘由。

此前,在贺启离家后,贺家只剩下贺父贺母两个老人,贺父白天出去干活,日落时分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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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贺母独自在家,外边忽然来了一群人马,领头的貌似是什么边陲小国的公主,这公主长着一副男相,蛮横无理,许是他们赶路许久觉得疲累,就想找户人家歇脚。

一开始,贺母还殷勤地给几人端茶倒水,那公主进屋后看来也是挺满意的,竟然说要征用贺家的房子。不但强行霸占百姓的房屋,嘴上还十分无礼,说她屈尊来住这样的屋子是百姓的福分,接着不由分说就把贺母撵了出去。

贺母原本就不是个和气人,她脾气可大了,哪里受得了被人这样扔出来,当下便站在门口叉着腰破口大骂。邻居听到这种动静皆关门闭户不敢出来,而里间的公主也只是看笑话似地对她指指点点。

贺母气急攻心,跑去井边提了一桶水向那个公主泼过去。有侍卫们护着,公主身上虽然没怎么沾到水,但成功地被贺母给激到了,气得让人把贺母扔到了井里。

傍晚,贺父走在回家的路上,还没到家就被同村的好心人拉到一边诉说他家里的情况。

贺父知道后又惊又气,惊的是自家祖祖辈辈老实本分,怎会遇上如此大人物降罪,气的是那什么公主欺凌百姓实在可恶,更气自己的妻子竟如此无脑直接冲撞了公主。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去抢回自己的家,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家中那口井,算是对亡妻的悼念,随后就连夜去了外县的兄长家。他不敢借住在同村人家里,就怕那些大人物查起来,到时候可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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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贺父意想不到的是,如果他那晚没有急着离开村子,那么第二天他就能安全回到自己家。因为到那时,公主的大姐也来了,她发现公主又在欺负百姓,就派人把公主带回去按军法处置,自己则留在贺家帮忙看守房屋,以免被贼人趁乱洗劫。

面前的大公主交代完事情本末又诚恳地向贺启道了歉,让人厚葬了贺母,并给了贺启一大笔银两才带人离开。

从对方口中得知贺父未回家的消息,贺启担忧父亲流落在外会遇到不测,后又从村民那里知道父亲去投奔外县徐伯,方才稍稍安下心来。

贺启的徐伯与贺父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徐伯在父母和离后才出生,却是随母姓。虽说上一代有些恩怨是非,但两兄弟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贺启也正是知道这一点,因此心中对于老父亲安危的担忧也不再那么强烈了,又见天色不早,于是就和妻子先在家中好好休息一晚,准备明日再去寻回父亲。

次日,贺启让妻子看家,自己则外出去徐伯家。徐伯家在一处荒山脚下,那边人烟十分稀少。可若不是实在无处可去,谁又会把家安在这种地方呢?

走了有小半个月的路程,贺启凭着记忆找到了徐伯家的房子,四周寂静得可怕。正值饭点,可远远望去却没有一处地方有炊烟冒出,包括徐伯家。

贺启心道不好,加快了脚步走过去。走到院子门口,发现小木门已经朽坏,似乎再用力推一下就会掉到地上。贺启喊了几声发现没人应他,就自己壮着胆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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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伯家的房子是当地传统的的土房,门没上锁,贺启又喊了几声,仍是无人应答,便自己推门进去。

屋内的家具糊满灰尘脏污,完全看不出颜色了,显然这里已经好久没人住了。

转到后院,贺启才看到一座小小的坟堆,正是他徐伯的。徐伯一生未娶,不知晚年是如何度过的。

贺启跪在墓前拜了两拜,抹了两把泪,又把旁边的杂草清理了一下才离去。

既然徐伯已经不在,看这房屋的样子,父亲肯定也是失望而归吧,却不知又去了哪里,这附近也没有人可以询问,贺启只得灰心丧气地回了家。

妻子小婉知道后,就劝他莫要哀伤过度,赶路这么些天肯定累坏了,不如先在家里养好身子,留着力气出去寻找父亲。

贺启也知道自己需要先养精蓄锐,可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那就是找地方安葬若兰。

其实这事一直压在他心底,他这人向来有恩报恩,讲究诚信,只是连日来他们一直都在路上,想快也快不了,教他好不着急!

尤其是前些日子在徐伯家看到徐伯的坟墓,再联想起若兰的事更让他心急。之前那位大公主给了他不少银钱,找块好地方安葬若兰完全不是问题。

从徐伯家回来后的次日,贺启就找人一同去庙里把若兰的棺材运往一处风水宝地安葬好,全程亲自监工,做完这一切才安心地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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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若兰就来了贺启的梦里,对他表示感谢,说自己很喜欢现在这处地方。最后,若兰还告诉他贺父如今所在之地。

第二天一起来,贺启精神抖擞地说要出门,让妻子为他准备好行装。

来到一处闹市,按照若兰所说的去找那名男子。来到一个卖珍奇古玩的小摊那里,贺启拍拍面前男子的肩膀,男子转过身来,看见贺启撒腿就跑。

此人正是之前在破庙里装“狐精”吓人的男子,真是冤家路窄。头天晚上在梦里听到若兰提起这名男子时,贺启心中就是这种想法。那时他在庙里睡觉虽然没有亲眼看到男子装成“狐精”美人的样子,但若兰让他不必担忧,那男子更怕见到他,如今果不其然。

贺启此番前来还花钱雇了帮手,见男子要跑,就让人抓住了他。男子以为是那女鬼还要来纠缠他,吓得一抽一抖的,裤子湿了也不顾,只一个劲地求饶。贺启没跟他废话,提着男子让他带路去他的老巢。

来到男子的住所,能与鬼怪自然相处的贺启此时却吓傻了眼,面前满屋子的铁笼子关着好些人,他不禁再次感叹道:“有时候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男子一看到贺启就想到那个女鬼,在贺启面前什么都招了:原来他离开破庙后还在故技重施,利用自己高超的易容术和各种变戏法样的手段装神弄鬼吓人,还真有许多人被他唬住了,跑也不敢跑,竟就一直被他关押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

贺启从那些笼子里挨个找去,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自己昏迷过去的老父亲。简单检查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口,就着人抬上马车了。

至于那个装神弄鬼残害百姓的男子,移交官府便够他受的了。

贺父到了安全舒适的地方过了半日才醒转过来,一睁眼便看到自己的儿子在面前服侍,一时之间泪流满面。父子相拥,好一番倾诉。得知恶人已经得到恶报后,贺父连连拍手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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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初去了兄长家发现兄长已不在人世后就含泪走了。本想回家看看情况,可水米未进的他体力不支,便打算去街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讨到一餐饱饭,结果被异域男子易容而成的神婆骗到那种地方关了起来。若不是儿子及时来救,他怕是活不过几日了。

说到这里,贺父又觉得奇怪,为何儿子能如此轻易就把他救出来。贺启自然不会把若兰的事情说出来,那准得把老父亲吓得当场晕过去,于是便谎称自己有在官府的朋友相助。

两人回到家里,贺启将大公主来了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遂带着父亲去了后母的坟墓拜祭。

后母虽然待自己苛责,但她待父亲却是真心实意的,公道地说,父亲确实受她不少照顾。小弟两岁时不幸夭折后,后母天天以泪洗面,整个人消瘦不少。

贺启怜她丧子之痛,偶尔后母打骂他时,他看着后母脸上的憔悴,竟也不忍多作反抗,只期盼着家里能尽快添个弟弟妹妹,或许能舒缓一下家里紧张的氛围,没想到最终却迎来这么个结局。

贺启并非喜欢没有原则地原谅他人,像对那装神弄鬼残害无辜百姓的异域男子,他可不会有半分心慈手软,该处理的就处理。

但对于后母,他虽然也希望自己能得到善待,可更希望父亲能有人照顾,希望他们夫妇和睦一生。可老天带他们走到这一步,便也只能好生接着了。

好在妻子后来生下两个男孩,父亲抱着孙子每日也是乐乐呵呵的,小夫妻二人治家有方,日子倒是越过越好,这已是十分美满的家庭了,贺启如此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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