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洛阳一带有个男子叫杨凡,一天在山上碰见一位女子,正站在悬崖边张望。杨凡以为女子要寻短见,一边呼喊一边冲到女子身边,想把她拉回来。
女子突然被个陌生男人拉住,羞涩不已,并不敢回头看杨凡。
杨凡见她一直低着头,以为此女是悲伤过度,不想被人瞧见这副模样。
于是,杨凡很是体谅地转过身,言语轻柔试图安抚那女子:“姑娘若是遇到了困难,不妨告诉我,或许我能帮到你。”
女子听了这话一时愣住,思索片刻,原来这呆子以为自己要跳下去,不禁笑出了声:“我并非要寻短见,只是我方才看到悬崖边有一朵鲜花长得实在可爱,想要去采摘罢了。”
杨凡听到这话回过头来,向前走了几步,果然看见崖壁上有一株奇异的鲜花,粉蓝相间的花瓣,周围似有光彩流转,倒是从未见过。
杨凡心想:就算那花再怎么奇特,普通女子怎会不顾性命去采它?因此断定这女子多少还是存了点消极的念头。
多管闲事一向不是他的风格,但既然已经插手了,又岂能任由一位可怜的女子做那傻事?这不是大丈夫所为。
于是,杨凡向女子作揖后,表明自己替她去采那株奇花,并让女子在远处休息。
女子还来不及回话,就见杨凡已经向着悬崖边走去。正专心致志思考着如何下去的杨凡自然也没有看到女子惊叹的神情。
这株鲜花在崖壁上生长的位置不是特别靠下,但是旁边正好有一块凸起的石头挡住,这就有点难以越过了。两个人合力采下会比较容易,也不容易有生命危险。
杨凡走到悬崖边的时候才发现这一点,但已经答应的事,又怎能反悔?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贴着峭壁向下。
说来神奇,当他伸手靠近那株花草时,山谷里忽然涌上来一阵风,也不知是手还是身体变长了,居然很轻易地就碰到了那朵花。杨凡屏住呼吸小心翼翼从根部摘下,回身的时候居然也很轻巧地就到地面上来了。
杨凡上来时还呆呆地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他现在双腿发软,真不知刚刚是怎么敢下去的。
女子正在悬崖边等他,见他一动不动,便主动发话:“有劳公子!小女子不胜感激!我叫霜雪,就住在山下桃溪村,门口有两棵柳树的便是我家,公子日后若是遇到难处可以到此地寻我,霜雪定当竭力相助!”
杨凡听到声音终于回过神来,再端详那女子,确是人如其名,肤白赛雪,娇俏柔美,尤其是那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顾盼生姿,又似透着一丝无辜和温顺,就好像富人家里精心驯养的小白兔。
杨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后就把花递过去:“姑娘不用挂怀,但只希望姑娘以后莫要随意来这等危险的地方。”
随后,两人寒暄几句各自回家。
过了几天,杨凡上街给孩子抓药,从药铺出来又碰到了那天的女子。
霜雪见他从药铺出来,以为是他身子不舒服,便关心了几句。
原来,生病的并不是杨凡,而是他的儿子。
杨凡有个七岁大的儿子,从小身体就非常差,三天两头小病不断,还患有久治不愈的哮喘。头天夜里又突然呕吐不止,因此杨凡今日一大早就给孩子买药来了。
霜雪表示自己会一点医术,兴许可以帮忙看看。杨凡家里很穷,不然昨夜也不至于请不起郎中,还得等天亮跑到药铺这里来。
他听了霜雪的话自是欣喜不已,连忙拿着抓好的药带着人往家里赶。
贫苦人家的孩子由于生存条件太差,很多都是养不活的,生一次病可能就要天人永隔,他一刻也不敢耽误。
到了一间茅草屋外,杨凡把霜雪请进屋,就瞧见破旧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男孩子,神情痛苦。
男孩看到父亲带了生人回来,有点胆怯地向床里侧靠去。
霜雪确实是有些“医术”在身上的,不多时便诊断出男孩子的症结所在,又到外面林间采了一些草药回来煎好喂给病人服下。
期间交谈得知男孩子名叫杨海龙,母亲刚生产完就去世了,当地传言这孩子乃是克死母亲的“不祥之物”,纷纷要求杨凡把这“孽障”活埋。
杨凡无可奈何之下,带着孩子背井离乡来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村庄。
他原本预备考取功名,但妻子死后,仅凭他一人撑起这个家实属不易,错过好几次机会,干脆狠心放弃了科举之路,平日里只靠卖卖字画挣几个钱度日。
杨海龙喝完药睡了一觉,醒来就跟杨凡说自觉身上舒服许多,也不再有想吐的感觉。父子俩双双感谢面前的女神医。
霜雪猜到杨凡会因诊金的事情困扰,看杨海龙醒来后没什么问题,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杨凡每日给儿子按时服药,果然见他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好转,虽然没有完全治愈,但孩子的脸色确实是开始红润起来了。杨凡深深为霜雪的好心而感动,但那日她离开匆忙,竟不曾好好答谢她。
杨凡忆起霜雪曾经说过的桃溪村,便想亲自登门道谢。
于是,他提了一些女子爱吃的糕点一路问人寻到了桃溪村,也找到了门口有两棵柳树的房子,这一定就是霜雪的家了。
他上前叩门,不多时便有一个小丫头出来开门。
杨凡猜测这小丫头估计是霜雪姑娘的亲人,因为她长得和霜雪很相似,尤其是也有一双圆圆的大眼睛。
小丫头回屋里问了,再次出来时便笑着请杨凡进屋。
彼时,霜雪正在屋里处理一些刚采回来的浆果,看到杨凡进屋,马上热情地过来迎接他坐下。
当天,两人就像老朋友一般在一处叙话。
杨凡临走,霜雪又送他一些自己做的吃食带回去,说吃这些对杨海龙的病情有帮助。
过了两天,杨凡正在集市上卖字画时,恰巧又遇见了霜雪,霜雪还上前帮着一起叫卖。
很多人不懂欣赏什么字画,但看到一个宛如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活生生地站在那儿,谁都会多看两眼舍不得走,也因此有不少人会为她而买单,杨凡的东西很快就卖光了。
“没想到今日又受了你的恩惠!”杨凡收着包袱不好意思道。
“公子若是觉得过意不去,请我去前面喝一碗茶水便是。”霜雪大大方方道。
杨凡原本担心会影响她作为女子的名声,但又想到刚刚霜雪帮他叫卖的样子,反倒觉得是自己太过矫情了,便就答应了。
就这样,两人经常因为各种原因聚在一起,很快便相熟起来。时间一长便暗生情愫,两人决定厮守终生。
就在他们择定成亲的前一天夜里,霜雪由于太过思念杨凡,但却因习俗而无法与对方相见,便托她姐姐送一样信物过去给杨凡。
霜雪的姐姐乌云,便是那天给杨凡开门的小丫头。
看着和杨凡儿子差不多大的年纪,实际上她已经三百多岁了,是一只兔妖。自然,霜雪也一样。
不同于霜雪原形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白兔,乌云是一只灰白相间的兔子。
两姐妹修炼成人形后从山上下来人间,村里的人谁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来这的,但是谁也不会感到奇怪,好像她们天生就该住在这儿。
乌云拿着妹妹的信物来到杨凡家门口,还未叩门,却忽然听到后院传来的人声。
乌云绕到后边,看见两个人正在交谈,其中一个像是道士。
“杨凡这次必定能成,待他将我那把木剑刺入那妖物的心脏,取出妖丹,便能救他的孩子。”乌云听到道士这么说。
“唉可惜了这么貌美的女子,若不是妖怪,定能成为杨兄的良配。”另一个男子说道。
“呵!凡人哪有生得如此模样的,你们都被她给迷昏了头,当心杀头之祸!那妖物修为深厚,若非是她信任杨凡放松警惕,便是我也难以降服她。”道士对男子啐了一口说道。
乌云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懂,这些人明晚是要来杀妹妹的,妹妹这一去可就再也回不来了。于是她慌忙往家里赶,急着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霜雪。
却说霜雪听到亲姐姐的一番描述,初时并未觉得震惊失望,只埋头苦想了一会儿,便对乌云说道:“我相信杨郎不是那样的人,这么多天的相处,他的为人我最是清楚,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乌云见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摇了摇头,道:“罢,你如今已被那凡夫俗子下了蛊,再也拉不回来,但我却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由我来,看我这就去吸干那负心汉的精气!”
霜雪连忙拉住她,“若是误杀好人呢,那可是无法回头的,那臭道士无缘无故就要收妖,你我可不是那等乱杀无辜之人啊!”
乌云叹了口气:“那你想如何?”
“姐姐莫担心,我只觉得是那道士在闹事,欲要对付我们。明晚我照常过去与他成亲,会暗暗警惕,如果杨郎胆敢伤我一分,我定要取他性命,绝不手软!再说有你在我身旁,还能有什么事呢?”霜雪定定说道。
乌云更是不解:“你当真要去?你对这男子的情意真的已经如此深厚了吗?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霜雪道:“你还记得我早先和你说过的,我与他是如何相遇的吗?
我那天不过是想等凡人离开后再施法采下那株花,谁知那呆子居然以为我要跳下去,还自告奋勇要帮我摘花,他可是毫无法力的凡人啊!稍有不慎便会葬送性命!
为了一个陌生人都能如此,我不信他的心肠能有多坏!
况且我与他相识这么久,他要是真想杀我,为何放过那么多次机会?
所以我猜测必定是那臭道士在捣鬼!我们切莫中了他的伎俩!”
乌云见实在劝她不动,只能随她去了。
成亲当晚,霜雪与杨凡拜过天地,两人正喝交杯酒的功夫,忽然听得屋顶有人走动的声音,霜雪正想让夫君出去看看,却忽然感到一股眩晕,很快便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隔天,霜雪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看了看四周,还是在杨凡家里,不禁莞尔:她果然没看错人。
走出屋外,瞧见杨海龙正拿着一本书在大声诵读,却不知杨凡身在何处。
一扭头就看到杨凡和乌云从路上走来,乌云身上还沾着血迹。
看到霜雪,杨凡的脸微微红了,上前对着自己的夫人深深作了个揖,痛哭着向她道歉。
原来,先前那道士来找杨凡提议杀了兔妖以救小儿之时,杨凡并未犹豫就拒绝了他,至于道士强塞给他的木剑也早就被他丢了。
可那道士仍不死心,一次又一次上门劝说。
一直到昨晚,夫妻即将洞房之时,道士在他们房中下了能令兔妖浑身乏力的迷香,此香对凡人却是没有影响的。
杨凡昨晚看到妻子忽然晕倒也吓一大跳,慌忙喊了乌云进来,说道:“我知你们并非凡人,今日是那道士想要破坏我们,方才我听到屋顶上有响动,他肯定还没跑远,你在这里守着霜雪,我去找他算账!”
乌云心里一面为自己妹妹的眼光感到赞赏,一面也为这呆子想要单枪匹马找道士的愚蠢做法而觉得好笑,便伸手拿出一包药粉给杨凡,让他找机会把药粉撒在道士身上,这样无论他逃到哪里都能找到他。
杨凡听话地接过药粉,就朝外边走去。走了一段路,没想到还真看到了那道士,他还没走远。
道士原本是想趁着霜雪晕倒,自己亲自下手的,可谁知杨凡这个不争气的竟然还把另一个法力更强的兔妖也叫进来了,这让他怎么出手?事已至此,也只能悄悄地逃走了。
杨凡追上他,假意为道士这几天的“保护”道谢,又为自己前些天对他的无礼而道歉,末了,用带有药粉的手拍拍道士的肩膀。
道士感到无语,却还试图给杨凡灌迷魂汤:“你既不知死活,我也救不了你,现下莫说救你的儿子,恐怕不久之后,就连你的性命也要搭上。人妖殊途,你好自为之吧!”
杨凡就好似听不懂一般,和道士客套了几句,便“不知死活”地回家了。
乌云原本是想直接追上那道士收拾了他的,但妹妹一直不醒,她担心被调虎离山,所以一直不敢离开。
没想到杨凡这呆子担心药粉不起效,原先准备撒完药粉就回家的他,又掉转过头跟着那道士,自以为跟紧了道士,道士就没机会对他妻子下手,竟一夜未归。
第二天凌晨,没想到那道士兜兜转转竟然离杨凡家里越来越近,也不知想干什么。
杨凡担心妻子的安危,正不知如何给乌云通风报信,就见乌云突然出现,就与那道士相斗起来。
正如道士此前害怕的那样,他不是乌云的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死在了乌云手中。
杨凡讲述完整个经过后,又哭着给霜雪连连道歉,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霜雪晕倒,还差点有性命之危。
霜雪却红了眼睛,说道:“我自小没有父母,何德何能,不但有一个护我周全的姐姐,现在又有了彻夜为我奔波的夫君。”
三人抱头痛哭,互相倾诉了一阵。
自此之后,乌云对杨凡的印象也改观了,开始真正拿他当自家人。
杨凡除了儿子杨海龙,还有一位亲人尚在,是住在南坑的叔叔杨福。
如今杨凡与霜雪成亲已有三年,霜雪在成亲第二年就生下了一个女孩,起名叫小蝶。
一天,霜雪和杨凡说起还未拜访过他家里人,有空得去一下。杨凡便道出自己还有一个叔叔,住的离这里很远。
说来十分凑巧,刚准备去那叔叔杨福家,杨福却主动过来了。
当天,杨凡不在家,杨福提了一袋大饼前来做客,是霜雪给开的门。
杨福发现侄儿新娶了媳妇,还有了女儿,也替他高兴,但言语间却透露出一丝疲惫感。
霜雪是多聪明的女子啊!猜到这位叔叔今日突然远道而来,必定不仅仅是看侄儿这么简单,于是关切地问道:“叔叔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杨福神色间闪过一丝欣喜,听这语气以为有了希望,便对侄媳妇缓缓道出实情:
“我早几年也娶妻了,妻子带着一儿一女,我儿因为从小没有父亲管教,在外面混多了,沾上了赌。
前些天才被债主找上门来,说是欠了二十两银子,我们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钱啊!
债主说要是还不上赌债,就要拿我女儿来抵债。可是这么多钱我们上哪儿找,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侄儿的。”
杨福说着就要跪下,求霜雪救救他们一家。霜雪连忙扶住他,又喊来杨海龙扶着杨福去一边休息。而她则拿着一捆布准备去集市上卖了,临走前吩咐杨海龙照顾好妹妹。
霜雪自从嫁到杨凡家里,除了照顾杨凡父子的饮食起居,余下心思都放在纺纱织布上面了,还承接帮人定做衣服的活儿,收入比杨凡要高不少。
她不但勤劳,脑子也活,由她制出的布匹不但质量上乘,上边所绣的花鸟图案也是栩栩如生的,可爱异常,许多贵妇人都争相购买。
原本预备留给几位有钱人家夫人小姐的布匹,如今急需用钱,也只能先拿去卖掉换钱,再加上以往夫妻二人的积蓄,或许能为杨福一家解围。
于是,霜雪独自抱着包好的布匹赶往集市。这个时刻,集市怕是都散得差不多了,只能拼拼运气了。
她一面低头赶路,一面在心里计算着手上之物的价值,一没注意就撞上了一个大汉。
大汉顿时连连后退,捂着胸口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抓住霜雪的手腕就要她负责,紧接着大汉身后出现几个同样黝黑强壮的男子拦住她的去路。
霜雪怎会不懂这伙人打的什么主意,但她因为还有急事要办,并不想与他们过多盘旋。
双方正拉扯间,后边又走出一位面生的男子,看上去儒雅得体,一副绅士做派。
男子上前帮霜雪说话,并塞了一锭银子给那大汉头子,对面一行人这才离去。
男子向霜雪介绍自己的名姓住址。原来他是本地的一位乡绅,言语间隐隐还有与霜雪交好的意味。霜雪察觉到这一点后,匆匆忙忙道过谢就离去了,并未理会乡绅在后面呼喊的话语。
虽然路途颠簸,还遇到了点麻烦,所幸今日收入不错,虽然赶到集市的时候人流不比盛时,但胜在好货不愁卖。待回去后再与杨凡合计,想必叔叔那事问题不大。
正当霜雪满载而归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期然又碰到了那位乡绅。
乡绅满面笑容迎上来,关切地询问霜雪卖货的情况。他看到霜雪去时所抱之物已经不见,自然也猜到她刚刚是去干嘛了。
霜雪简单做了个礼貌性的回应后便准备离去,乡绅却是再次上前拦住了她……
却说杨凡这天回到家里,突然看到叔叔来了,整个人大惊失色,正疑惑间,又发现妻子罕见地不在家,得知是去了集市,更加担心,连“叔叔”也顾不上,就要出去找人。
刚要出门却见着一个男孩子站在院门口喊他,着装扮相就像大富人家的小厮。
杨凡走到门口,得知那男孩子是来替他家主人传信的。小厮说杨凡的夫人在路上昏倒了,现在正躺在乡绅家里,等着杨凡去接她回来。
杨凡一听便知这是圈套,可他心中却感到奇怪,霜雪怎会如此轻易就落入此等凡人的手中?
见小厮在催促,便回屋喊杨海龙去请他乌云姨母来,自己则跟着小厮去乡绅家里。
刚一进到乡绅家里,杨凡便被几个大汉捆绑起来丢到了一边,那乡绅走出来看着地上的杨凡,当着他的面,嘴里极尽羞辱他的妻子,一面又说杨凡可怜,第一任妻子过门没多久死了,第二任还给他戴绿帽。
杨凡虽然来之前已经猜到此次前来必是羊入虎口,但现在竟连妻子一面都无法见到,也无法确定她的安危,心中不免焦躁,自己又不会骂人,只跟那乡绅干瞪眼,指责乡绅是“小人所为”罢了。
关键时刻,一阵狂风席卷而来,杨凡身上的绳索顷刻间悉数掉落至地,霜雪出现在他的面前,夫妻二人相拥而泣。
紧接着,就看到乌云与一道士搏斗的场景。
这道士并非是此前死的那一个,而是死去那道士的师兄。这人是为他那师弟报仇而来的,因此设下诡计,想要引诱兔妖进来一网打尽。可终究是落得和他那可怜的师弟一个下场,皆魂断于乌云之手。
此时,霜雪也对杨凡道出原委:当时她靠近那乡绅时,突然嗅到了先前撒在那道士身上的药粉的味道,便想要一探究竟,因此假装被那乡绅迷昏,随他回家。
期间乡绅每当想要触碰霜雪时,都被她施以小小法术给化解了。
说毕,又为杨凡此番因她受累而感到愧疚不已,杨凡表示并未责怪她。
如今,最大的余孽道士已除,至于那乡绅,更加不是霜雪姐妹二人的对手,这里不再赘述。
三人于是踏上了归家之路,霜雪在路上告诉杨凡她今日卖布的收入以及杨福的事情。
杨凡听了惊讶不已,他掏出一封信件,本来更早些时日就能送到的,但那驿使路上忽然暴病而亡,换了个人送,今天才送来。
信上的内容非常简单,说杨凡的叔叔杨福上月因病去世,婶婶已经带着儿女离开,让杨凡有空回去祭拜一下。
听到这里,霜雪想到她今日在家热情招待的那个“叔叔”,一时间冷汗涔涔。
大家唯恐家里的两个孩子出事,纷纷加快脚步赶往家里。
到了家里看到孩子们都好好的,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是杨福不见了。
霜雪想起杨福带来的那袋大饼,赶忙问儿子杨海龙,海龙往妹妹小蝶的方向一指,只见小蝶在地上抠着几团泥巴玩,脸上也沾了点泥星。
杨凡一面为此感到困惑,另一方面也担心婶婶母子三人的情况,就想写信问问,但由于婶婶三人说已经离开叔叔家,也不知她们去了哪,便决定起身前往叔叔家看看情况,顺便祭拜一下叔叔。
于是,由乌云留下看着孩子,夫妻二人赶往杨福家里去了。
到了南坑杨福家里,发现屋子里确实没有人居住的痕迹。问了邻居,还真找到了杨福的墓,两人再次感慨,又好好祭拜了一番,这才开始打听婶婶的下落。
所幸婶婶只是带着儿女回了娘家,离这里也并不远,没多久就走到了,夫妻二人奔波劳苦终于见到了素未谋面的婶婶。
一番对话过后,双方皆是目瞪口呆。
婶婶说自己大儿子确实欠了赌债,但杨福生前并未知晓。
杨福刚死那阵子,那些个催债的汉子几乎天天上门,穷凶极恶的可吓人了,她只能带着儿女东躲西藏,但前段时间忽然听儿子说那个债主发病死了,催债的人也没来了,她们这才敢搬回村子里来。
如今婶婶的大儿子在一个茶楼里当跑堂,倒是没闲工夫再碰那些个歪门邪道了。
待理顺了前因后果之后,在场之人皆唏嘘不已,杨福现下终于可以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