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文明的诞生,通常与文字的出现密切关联,普遍认为不超过6000年的时间。尼安德特人,这个早在4万年前便灭绝的物种,自然没有机会接触文明社会。然而,在他们生存的最后几万年里,尼安德特人的技术与文化已经和智人产生了显著差异。
尼安德特人,与我们现代人有着紧密的亲缘关系,他们在30万年前至4万年前的时期里统治了欧洲大陆。智人,也就是我们现代人以及祖先们的解剖学名称,存在于旧石器时代晚期(距今6万年前至今)的智人遗址和墓穴中,常见艺术品、装饰品和壁画的出现,在他们的近亲尼安德特人那里却极为罕见。
究竟是什么因素导致尼安德特人的文明进程缓慢,并最终落后于智人呢?
尼安德特人的优势所在
人类之所以比动物聪明并最终产生文明,一个先决条件便是脑容量的增大。在这方面,尼安德特人并不逊色于智人——他们的脑容量平均在1200-1750立方厘米之间,而现代人则在1100-1600立方厘米。总体来看,尼安德特人与智人相似,只是他们拥有更大的脑袋、更宽阔的肩膀、更粗壮的身体以及更短小的四肢。
在20世纪的早期,考古学家普遍认为尼安德特人是原始而低等的生物,代表了一次失败的进化。但随后的研究显示,他们是当时世界上最优秀的生物之一。尼安德特人的石器制造技术,被称为勒瓦娄哇技术,他们能用一块石头削薄另一块,从而制作出多个石片工具。在30万年前至20万年前,他们的石器技术甚至比同时期非洲的智人更先进。
尼安德特人未能走向文明的原因?
1.先天环境限制
文明的兴起与社会发展紧密相连。尼安德特人生活在北方森林,与非洲草原上的智人相比,北方森林的恶劣环境和稀缺资源导致尼安德特人的人口密度较低。考古发现也表明,尼安德特人的社群规模更小且分布稀疏。
草原居民拥有更强的流动性和集群性。研究指出,尼安德特人使用的石器95%都是就地取材,这表明他们常局限于特定地区,与热爱社交、善于迁徙的智人形成了鲜明对比。较低的人口密度、较少的流动性以及社群规模的限制,使得尼安德特人未能形成大规模的文化圈,限制了文明的产生。
尽管尼安德特人的大脑容量大,但其结构与现代人不同。现代人的大脑拥有更多区域进行抽象思维、语言表达和细致考虑,而尼安德特人的文化和艺术成就因此落后于同时代的智人。旧石器时代晚期的智人已经掌握口语,但并无证据表明尼安德特人同样拥有语言。
2.气候因素
在伊米亚间冰期(距今13万至11.5万年前),尼安德特人迎来了他们的黄金时代,利用温暖的气候进行扩张,占据了西亚、中亚地区。但随着末次冰期(距今11.5万至1.17万年前)的到来,森林退化与草原的扩张促使智人走出非洲,尼安德特人逐渐走向衰落。
尼安德特人与智人的直接对抗发生在距今7万年前到4万年前,正值地球气候极度寒冷的时期。智人此时已经学会制作衣物以增强保暖能力,而尼安德特人却仍旧停留在使用皮革的初级阶段。在尼安德特人的遗址中,没有发现任何制衣工具,而智人遗址中则出土了大量的骨针和骨锥。
3.技术停滞
尼安德特人的工具代表了旧石器时代早期(距今50万至25万年前)的先进技术,但在旧石器时代中期(距今25万至6万年前),他们的技术几乎没有进步,显示出强烈的技术惯性。
旧石器时代中期初期,尼安德特人的石器技术领先于智人。但随着时间推移,智人逐渐反超,掌握了将石头与其他材料结合使用的技术,还会制作石制刀片,智人制造石器的速度更快,浪费也更少。
4.外部压力
若非在4万年前灭绝,尼安德特人同样有可能创造出文明。然而,从距今7万年前开始,智人走出非洲,逐渐占据了尼安德特人的土地。智人拥有更多的人口、先进的技术和发达的文化,他们的环境适应能力更强,尼安德特人无法与之竞争,最终走向灭绝。
尼安德特人的武器与智人相比存在明显差距。尼人主要使用石矛,并未发明远程攻击武器。而当时的智人已经掌握投掷标枪的技术,能在更远的距离进行精确而致命的攻击。考古学家在伊拉克和法国都发现了被投掷标枪杀死的尼安德特人骨架,在当时没有这种武器的尼安德特人,显然是被智人所害。
现代人与其他人种的生殖隔离大约形成于距今100万年前的一次染色体融合,而尼安德特人是在74万年前与现代人分化的,因此他们可以与智人自由通婚。这成为了导致尼安德特人减少的另一个原因,并加速了他们的灭绝。
据分子生物学研究,世界各地的人类基因组中都含有不同程度的尼安德特人基因,尤其是东亚人的基因组中此类基因最为丰富。从这个意义上说,尼安德特人并没有完全灭绝,他们的血脉在我们体内流淌,他们的后代也见证了文明的诞生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