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驻蓬安周子古镇
江南达者 童山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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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夏月,偶闻嘉陵江畔,有号称“第一桑梓”之四川蓬安县周子古镇,于是吾辈嫡亲三兄妹夫妇六人,又相约与游。
因汽车溯沿嘉陵江上行,故尔藉此也观了好些江景。又因自小即与这江有着不解之缘,其亲切熟悉之感,不言可知。然则今之嘉陵,固难见其清莹透澈之态。不过,尽管如此,江流山川基本形态之秀丽,又岂为之改变。其间见而难忘的一段,江中现代驳船与旧式渔艇同在,而江水湍急且浑黄不堪;崖岸林木蓊郁,滩岩起伏错落有致,江咀凹背之处有一庙宇,且有一佛像,若撑伞钓翁般端坐在水边,想必是古之信善之人,为祈一切江事之平安所奉建罢……
辗转来到目的地。原来斯地却与历史上几位赫赫有名的人物相关。彼是为汉之司马相如,唐之吴道子,宋之周敦颐,且是所谓“周子”镇名,即源之于后者。
我等所择居处,临傍镇外江边,不唯清静,却亦可自炊。家人们既已安排好食宿之事,白日里天气炎热,即在下榻处打扑克牌消磨时光;早晚天凉,则必外出游山玩水。而其地自然山水之势,却也足以养人眼目。镇外临江有山曰“龙角”,沿山麓上行,则若干仿古建筑、尤其颇具特色之“艺术长廊”及“画圣广场”,堪称与曲回而又开阔的江流相映生辉。吾人至之当日,即乘兴将上述各处大致游走了一下;次日,亦渡江远距离观看了这龙角山形胜。因当地山川景物与历史文化内容紧密联系,那晚乘着醉饱之意,闲步间,却不觉恰巧来到“濂溪祠”旁。其时皓月临空,四野静寂,这周子祠堂本身,已是已关门闭户,然祠前水榭曲栏及满池莲荷,却在清光下格外显得雅致与鲜活。“爱莲”之说,固久为妇孺皆知,何用吾辈在此多言;而实臻其境,在月下爱莲池畔品赏莲花,则端称是别有一番情味。当下即于斯徘徊良久,方不舍而归去。
又,因此地临江,早上多有夜渔之船归聚成市。当时只觉那鱼怎比重庆卖得还贵,竟就没买上条来尝尝。事后吾兄提起此事,道是已从素常相与的渔友处得知,那儿的鱼,远非是这城市常见之鱼所可比拟,遂每嗟叹不已。唉,这也是美中不足的憾事吧。
归后时亦思及一点:看来濂溪先生,确是较之司马相如与吴道子,更加贴近民众情怀,不然,何以此处古镇,单单便以彼之姓氏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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