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6月下旬,徐向前兵团副司令员兼副政委周士第,于去中央汇报晋中战役作战计划,7月5日从中央返回前线,在下八洞村传达毛主席关于晋中战役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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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消灭敌人就是最有效地保卫麦收

指示内容是:保卫麦收这个口号很好,可以动员广大人民参加。晋中人民要收麦子,阎锡山要抢麦子,这是一场极其严重的斗争。敌人要抢粮,就要出动,你们就有机会在运动中消灭敌人。阎锡山还有14座县城,只要再打掉一两个,敌人就慌乱了。此次战役是保卫麦收的战役,但是战役的重心,还是要放在消灭敌人方面,消灭了敌人,就是最有效地保卫麦收。

毛主席还说:要达到消灭敌人、保卫麦收的目的,要经过艰苦的战斗才行。不但要善于打运动战,而且要善于打阵地战,不但要会攻,而且要会防。毛主席的指示,使徐向前等兵团领导对晋中战役的指导思想认识更统一了。部队随即提出了“消灭敌人就是最有效地保卫麦收”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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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士第这位被徐向前称为“士第兄”的黄埔同窗好友,是广东省乐会(今琼海)县人。1924年毕业于黄埔军校,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孙中山陆海军大元帅府铁甲车队副队长、队长,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独立团营长、团参谋长、代团长、第七十三团团长。参加过北伐战争和南昌起义,任起义军第二十五师师长。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任红军大学军事教员,中国工农红军第十五军团参谋长,红二方面军参谋长。参加了长征。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一二O师参谋长兼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第七分校校长,晋绥军区参谋长、副司令员。

传达完毛主席的指示后,周士第便马不停蹄,奔波在晋中的平原、沟壑中。担架上的徐向前看到这位颇有当年率领海陆军大元帅铁甲车队的气度、骁勇善战的校友回到自己的身边,给他决战晋中的坚毅信念,画上了一个重重的感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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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徐向前还守在电话机旁,了解各处情况,参谋们劝他回屋睡觉,可他仍不肯离开岗位,直等到周士第巡视部队回来。

周士第:“赵承绶看董村北跑无指望了,遂指挥其主力开始撤离铁路线,妄图由榆次和徐沟间夺路北逃太原。”

“敌人西撤了!好啊!肥肉送上门来了,有便宜就得赚哪,这一回要紧紧把它抓住,决不能放跑了,现在的关键是先把赵承绶包围起来,稳住,等部队赶上去再从容不迫地打,我们兵力不太够,要一口一口地吃。”徐向前高兴地对周士第说。

周士第:“对!该请‘军’入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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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快联系一下十三纵和八纵二十二旅,是不是已经赶到指定位置?”徐向前说。

门国梁:“徐司令员,不能使用报话机……”

“对,对,对,报话机只能收,不能发,绝不能让敌人知道我们的意图。部队位置变动快,通信联络不易,怎么办?”徐向前又点燃了一支烟。

“派人骑马去!”周士第说。

“杨参谋,你骑上快马,连夜向祁县徐沟一线的部队下达命令:各部赶快收拢部队,如果一时收不拢,有一个班走一个班,有一个排走一排,有一连走一连,旅长走前边,追上去加强包围圈,包围起来后作两面工事,先不要打,但必须守住,敌人要来就打回去。要是敌人在谁的地段跑出去,就唯谁是问!”徐向前一字一句地说。

杨弘快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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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赵承绶是下决心要大干一场了

太谷,阎锡山九总队司令部、赵承绶的野战司令部。

阎野战军总司令赵承绶出师祁县失地逃窜到太谷后,接到阎锡山的电报,略谓:所有部队迅速脱离战斗,撤回太原。鱼日(6日)以后就无法撤退了。

“不要怕!阎老西是胆小鬼,我们把部队集中起来,同共军决一死战!”副总司令原泉福对赵承绶讲。

“那我们不能在太谷啊”。

“为什么不能在太谷?!我们应当坚守太谷作依城野战!太谷的兵站积存有不少粮草弹药,可与共军周旋!”原泉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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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绶:“不可取吧,太谷一带全是平地,无险可守,一座孤城坚持不了几天啊。”

原泉福不语。

赵承绶是阎锡山重要将领之一。抗日战争期间,他代表阎锡山同日军签订了投降日军的《汾阳协定》。并多次在太原、汾阳等地与日军勾结,进行投降卖国活动。因此,在抗日战争胜利后,蒋介石的国民政府没有发给赵承绶勋章,还撤销了赵任总司令的第七集团军的建制。阎锡山为了安抚他这个亲信,于1946年上半年成立了山西保安司令部,自兼司令,由赵任副司令。保安司令部下辖各县保安队(由原日伪警备队改编而成),每县三百至五百人。

1946年下半年,阎锡山为了进一步使用赵承绶,又成立了野战军司令部,由赵承绶任总司令,日人原泉福(日军长治旅团长)任副总司令,参谋长刘玉年,杨诚任参谋处长,野战军司令部下辖三十三军(原骑兵军)和八、九、十等三个总队,曾经参加过来远和测石等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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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5月临汾战役后,赵承绶的野战军集中在晋中地区。它的布局是这样的:野战军司令部驻太谷,三十三军所属七十一师韩春生部驻太原向阳店和寿阳一带,四十六师卢鸿恩部驻太原新城(三十八师田尚志部驻大同),八总队赵瑞部驻榆次,九总队郭熙春部驻太谷。由日军组成的十总队晋树德旧本人,原名今村,为日军驻崞县中佐参谋)部驻太原。这是赵承绶的主力部队。

赵承绶受命指挥晋中的全部阎军后,一面命令幕僚及卫士、侍从人员等准备出发,一面将其亲信军需科长聂秉旭叫到跟前,嘱咐他说:我此次出发,如果回不来的时候,二太太留住太原,三太太、四太太可以住在北平。还说了许多处理家庭财产的话,就把聂打发回太原了。赵承绶是下决心要大干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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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赵承绶就带着野战军副司令原泉福、参谋处长杨诚和其他幕僚,由特务营掩护,乘车出发。第二天天明到祁县,驻在城内。下午,杨诚到火车站视察地形时,在火车上看到亲训师师长陈震东和四十师师长曹国忠。陈的前额负伤,曹被打掉左手的一个中指。二人蓬头垢面,垂头丧气,狼狈不堪。据他们说:平、介形势很紧,恐怕不能持久。接着汽笛一声,车轮转动,他们就像脱钩的鱼儿一样,逃回太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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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赵承绶到达祁县以后,晋中战役进入了高潮

赵承绶虽然受命指挥全局,实际上他能调动的部队却寥寥无几。各个城镇虽然都有驻军,但他们都有防守城镇的任务,胶着于防地,寸步不敢移动;一移动就连立足之地也没有了。可是不移动,就只能守在那里,等待挨打。他带来的机动部队只有三十三军和十总队。三十三军已经在平遥投入战斗了,十总队只能在身边作保卫司令部之用。在这种情况下,赵承绶一筹莫展,就连一次军、师长会议也无法召开。所谓指挥全局,不过是向平遥、介休询问情况,然后向阎锡山转达报告。太原方面,老是郭宗汾以电话联系,互通声息。前方后方都没有战略上的决策和战术上的打算。赵承绶的部署和行动,仅仅是疲于应付徐向前兵团的作战方略,让徐向前牵着鼻子转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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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绶根据战局发展,料难取胜,留在祁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又怕归路断绝,无法后撤,遂决定向太谷转移。因为铁路已断,只好徒步行军。这时,三十三军和十总队,仍与徐向前兵团辗转战斗,战场已过祁县,到达铁路和东山之间的地区,赵承绶、原泉福和司令部人员在特务营的保护下,到达东观镇。入夜后炮声连天,火光四起。三十三军仍在祁县以北进行战斗,被徐向前兵团揪住不放,北进绶慢。赵承绶心慌意乱,急于回太谷。原泉福则持反对意见,他说:“三十三军和十总队尚在战斗,我们不能扔下他们就走。总司令想走,可以先回太谷。给我留下十几个人,一辆卡车和我的幕僚人员,我要在这里观察情况,酌情指挥。等三十三军和十总队上来后,我和他们一同到太谷同你会合。”这样,原泉福就留在东观镇了。

这里所说的十总队,由日军组成。抗日战争胜利后,阎锡山用加三级、发双饷的优厚待遇,留用日俘3000余人,其中大部分为日军原驻长治之十六旅团司令原泉福的旧部,还有崞县、忻县和阳泉的一部分日军。阎锡山派赵承绶和梁延武组织亚洲民族革命同志会(简称亚盟会),上述日军一律改用华名,加入亚盟会,由原泉福和晋树德领导,编成6个保安大队,每队300人至500人不等,号称3000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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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夏天,阎军十总队靳谊部在阳泉的上下荫营被解放军歼灭后,遂将这6个保安大队改编为十总队,以晋树德为总队长,十总队兽性未改,所到之处,奸淫掳掠,无所不为。晋中人民在抗战胜利后继续受日军蹂躏,都是阎锡山为维持其统治地位而用此下策所造成的。所以晋中人民对阎锡山有刻骨仇恨,都欲食其肉寝其皮。民心如此,失败岂非定局。

赵承绶满以为有了指挥权,并且依靠十总队便可以维持当前的局面并取得一些进展,却不料首战即败,只好在原泉福等人的掩护下,狼狈逃回太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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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泉福没有集中兵力突围,反而决定分兵三路向徐向前兵团进攻,企图“一决雌雄”,这就为徐向前兵团赶上巩固包围圈赢得了时间。

8日,阎军一路三十四军四十六师,由胡村向西攻徐向前兵团十三纵一一七团墩坊村阵地;另一路三十四军一部,自东、西贾村向东南方向的徐向前兵团十三纵一一五团阵地进攻;又一路为敌第十总队一部,自大常向东北方向的肖文玖集团车辋村阵地猛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