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42军侦察处长孙德普画像
孙德普又名孙照普,中共党员,山东省淄博市博山区大海眼村人,在兄弟5人中他排行老小。抗战爆发后,毅然参加八路军鲁中军区一旅二团,多年转战鲁中淄河流域,他性格宽厚、聪明、机智、作战勇敢,成为日伪闻风丧胆的战斗英雄。在抗美援朝战争期间,多次率队传奇般潜入敌后化装侦察,获取大量具有战略价值的军事情报,为我军数次战役的胜利做出重要贡献。
一、未雨绸缪提前3个月入朝化装侦察
1950年6月25日朝鲜内战爆发。对战局发展有相当预测能力的我42军军长吴瑞林,深知此战后果难料,我军必须早做准备,应对来自西方大国可能的军事威胁。于是,在1950年的7月,他就带领爱将侦察处长孙德普和作战处处长候显堂,还有几个参谋人员,穿着铁路上的工作服,化装成列车员和检车员从安东(今丹东)乘车去朝鲜境内进行一次先期化妆侦察。他们乘火车经新义州到达平壤,然后又从平壤换车行驶到江界,再向北行驶。他们去时坐在车头上仔细查看这一带的地形地貌,返回时又坐在车尾上再认真看一遍。为了不漏掉细节,他们竟然来回走了几遍。在5天5夜的侦察中,军长吴瑞林一边查看地形,一边提出对策,由侦察处长孙德普画图,作战处长候显堂记录。把朝鲜北部的山川、河流、道路、村庄、人口一一都弄个明白,作出详细记载和标记。
回到安东后,他们马不停蹄地立即把所看到的情况迅速整理成文字资料,孙德普又参照朝鲜人民军提供的文字材料和地图,把与作战有关的要点统一标注在地图上。东北军区首长听了42军的汇报,看到绘制的地图后,立即安排人员将这些材料和地图翻印发给团以上作战单位,对于后期我军各个部队顺利施行抗美援朝作战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二、作为赴朝作战尖刀打响抗美援朝第一枪
1950年10月17日,中国人民志愿军总部紧急命令42军各师和炮8师向辑安一带集结。此时,42军侦察处长孙德普已经率42军先头骑兵侦察分队于10月16日提前过江,孤军直插五老里外,潜入朝鲜境内100公里。
临出发前,所有的侦察员全部换上南朝鲜军的军装,排长以上配置卡宾枪。吴瑞林军长交代大家,我们是中国首批入朝作战部队,每一名指战员在行动中一定要严守秘密,宁死不屈。孙德普特地关照保管电台的战士说:“我们的行动事关全军的安全,如果发生不测,由你负责先毁掉电台!”
10月20日,当侦察员们在古土岭遇上正在与敌人血战的崔永健次帅率领的朝鲜人民军部队时,孙德普让大家迅速把马匹隐藏在山沟里,然后就组织侦察分队的战士们,冒着敌人的炮火紧急投入战斗,立即向疯狂进攻的南朝鲜军猛烈开火。当时,正在苦战的朝鲜人民军得知中国战友来了,士气大增,中朝军队第一次联手作战,给敌人以重大杀伤。
当时,包括孙德普在内的所有中国军人,谁也没有意识到,这场临危加入的战斗,竟然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的第一枪。他们在朝鲜人民军危难时刻出手相助,很快就与人民军部队建立了紧密的联系与合作关系。
战斗结束后,崔永健次帅万分感谢中国军人们出手相助,并很快就向朝鲜人民的伟大领袖金日成做了汇报,受金日成委托,对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作战表示热烈欢迎。在即将到来的黄草岭阻击战等一系列战斗中,崔永健次帅和他所率领的朝鲜人民军与中国人民志愿军并肩作战,令人动容。
三、为黄草岭阻击战提供重要情报
孙德普率领侦察分队的战士们和朝鲜人民军在节节阻击敌人,在战斗中不断地用麻雀战骚扰敌人。当他发现美7师开始向东迂回的情况后,立即用电台向军部报告,他们已经与人民军在元山、咸兴一起抗击南朝鲜军3师的进攻,同时告知“美7师在向东迂回,有抢占黄草岭之势。”
正在行进途中的吴瑞林军长得知情报后,立即决定把汽车营正在运输的弹药给养就近卸在一个山沟里藏匿起来,腾出车辆把急行军中的124师370团官兵紧急运送到黄草岭,占领黄草岭主阵地,并抢占黄草岭以南的烟台峰和草芳岭一带的有利地形地物阻击敌人。
此时,吴瑞林军长再接孙德普报告:“敌人有向赴战岭方向移动,迁回黄草岭的可能。”据此,吴瑞林军长决定用从黄草岭返回的汽车,将126师的376团输送到赴战岭,抢占赴战岭及以南的高地。10月23日,孙德普率侦察分队巧妙地穿过敌军布防空隙寻找到朝鲜人民军,朝鲜人民军出动兵力掩护并又出动仅有的车辆抢运124师部分官兵向黄草岭运动。10月24日,42军军部及126师进入到黄草岭以北30里处作为第二防线,124师占据黄草岭,125师抢占熙川以南的妙香山。至此,42军全部展开,严阵以待。25日晨,124师率先打响阻击韩国陆军第3师的战斗。
四、巧施美人计捕俘两名美军老兵
孙德普是一位具有传奇经历的老侦察员。第一次战役结束后的一个天色晴好的日子,在美军营地近处的公路上走着两位朝鲜美女。走在前面的那位姑娘穿齐胸白裙,粉红色短衫,映衬得脸色粉白,就像一朵鲜艳的木兰花。后边头顶大包袱的那位像是一位新婚不久的新娘子。
远处一个水泥堡垒里两个背卡宾枪的美军老兵,在高倍望远镜里竟然被这两位美女给迷住了,二人急不可耐地驾着摩托车向两位美女追来。两位美女吓得转身向树林跑去,色狼驾车紧追不舍。驾车的美军老兵将姑娘抱住后就要强行无理。突然间,那位姑娘用手枪顶住了他的腰眼,那位顶包裹的新娘子也同时从包袱里拔出手枪逼住了后赶上来的那个美军老兵。 “姑娘”用纯正的英语严正地告诉他们:“我们是中国人民志愿军。若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原来,那位木兰花似的“姑娘”就是侦察处长孙德普,那位“新娘子”是42军侦察连的一位朝鲜族侦察员。
四、搂草打兔子顺手捕获美军顾问
第二次战役接近尾声的时候,在洪川江南的横城一家酒酒馆里,一个美军上尉顾问和一个美军翻译坐在一起大吃二喝。这时一个南朝鲜军上尉青年军官和一位学生模样的青年走进来坐到这俩美国人的对过。他们吃着朝鲜民族特有的烤肉,喝着日本啤酒。南朝鲜军上尉青年军官是个大高个,他假意酒后话多,告诉美军翻译共军126师逼近杨平,他和部队刚从杨平逃出来。美军上尉听了翻译的诉说后斥骂:“一群撤退狂!”学生模样的青年很有礼貌地用英语问:“先生,懂日语吗?”美军上尉傲慢地点头。青年用日语说:“先生,这位是我的家兄,他一个人打倒了两个中共老兵。而贵军听见中共的喇叭声就发抖,像害疟疾。”美军顾问骂道:“混蛋,你哥哥是个可耻的逃兵!”
南朝鲜军上尉火了:“你们是野兽,拿我们的生命给你们挡炮火子弹刺刀,你们却躲在洛东江边强奸我们的女人!”美军上尉瞪着血红的眼睛打量南朝鲜军上尉说:“你是英雄?我们俩较量较量!”南朝鲜军上尉说:“要比武术我奉陪。”美军上尉气极了:“敢不敢掰手腕儿?你这个猪,我把你的脏手一撅两段!”“来吧!”两个人拉开架势,在酒馆里众人关注下掰手腕儿。美军上尉是个大胖子,长毛的手腕儿有海碗粗,一下子就把对手扳倒了。美军上尉猖狂地站到桌子上大声喊:“谁敢来?我要是输了,给他50美元!”酒馆里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也许是忍气吞声。
学生模样的青年把大红围巾一掸,用日语说:“先生,我来试试!”出人预料的是,青年学生五指像钢筋,内力强大,3个回合都把美军上尉海碗粗的手腕压到桌面儿上。酒客们大声鼓掌,青年学生羞涩的说:“请原谅,先生,我只是侥幸而已。”美军上尉竟然挺讲信用,他把一张50美元钞票塞到青年手上,和他紧紧拥抱,“英雄!我非常佩服!诸位,你们南朝鲜的军队如果都像这位青年,就用不着美国人到这个破地方来卖命了。”青年学生把50美元奉还,说:“先生,我们朝鲜民族有句俗话,一条腿走不了路,友谊比输赢美金还珍贵,我非常愉快和先生认识。”“我们交个朋友。很荣幸。”于是,醉醺醺的美军上尉热情邀请这一对朝鲜族兄弟搭乘他的吉普车。
最后的结局是:青年学生驾驶着美军中型吉普车,“南朝鲜军上尉”用手枪押解,载着被捆绑起来的美军上尉、美军翻译和黑人司机等3个俘虏,一直行驶到我志愿军42军驻地。这个青年学生不是别人,他就是孙德普,他的“哥哥”则是42军侦察连朝鲜族老班长。
六、用生命诠释红色战士的忠诚
在第二次、第三次和第四次战役中,孙德普率领参谋宋宗汉等侦察英雄们,在朝鲜友人的引领下,多次深入敌后,在虎穴狼窝里化装侦察。有时候化妆成逃难的朝鲜富家子弟;有时候化妆成器宇轩昂的南朝鲜军的军官,与南朝鲜军军官、美军军官交谈自如。频频来往于敌我两地,获取大量重要军事情报。并且他亲自上机发报,电波飞向42军、飞向志愿军总部,传至中南海......
1951年2月9日,孙德普奉军长吴瑞林命令,率侦察连加强兵力单薄的375团侦察敌情。在团指挥所,孙德普用密码向军长报告了当前的敌情。早9时,孙德普率队登上3营8连守卫的金旺里高地。恰逢美军2师一个营正在向8连阵地发起攻击。他瞬间就布置妥当机动防御分工,组织战士们以弹坑为工事,击溃进攻的美军,还缴获一个美军文件夹,发现新的敌情,又向军部发回敌情电报。被击溃的美军气急败坏,出动40架飞机对高地轰炸扫射,战斗极为惨烈。孙德普发挥侦察兵技高一筹的优点,以战斗组为单位,向美军实施短距离反击,他们就像猛狮闯进瓷器店,杀得山下的美军阵脚大乱。上午10时,美军一个加强营发动了第3次冲击。激战中,孙德普胸部被美军卡宾枪击中。他忍住极度疼痛,坚持指挥侦察连的官兵们奋勇杀敌,再一次向敌人驻地发起反冲锋,又缴获作战地图,第三次向军部发回重要敌情电报。疯狂至极的美军以火焰喷射器开路,出动重兵对我侦察连进行迂回包围。孙德普浑身是血,依然死战,当即把一个美军吓呆了,孙德普抡起枪托就砸碎了这个美军的脑袋。
在敌人包围圈越缩越小,情况愈加危急。孙德普把侦察连的官兵召集到一起,组织起一支共产党员小分队。他命令:“带上电台,突出重围!”然后,他取出被鲜血染红的密电码,双手捧着说道:“严守党的秘密是我们的誓言,密电码是我们的核心机密,比我们的生命更重要,更宝贵。党和军队培养我们这么多年。现在是最考验我们的勇气和智慧的时候,最考验我们对党对人民忠诚的时候。我们要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最后一口气,也绝不许失去密电码。一定要把它完好无损地交给军长。实在发生意外冲不出去,就把它一口一口地嚼碎吞下去,让敌人千刀万剐也得不到机密。有条件有时间就用火烧,必须每个密码都烧成灰烬。共产党员们,我们宣誓!”
“我们宣誓......”
“快冲出去,我带战斗组掩护你们!”
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血战开始了。孙德普推开要背他突围的战士,端起轻机枪,向迎面冲来的一股美军边扫射边前进,他的脚下躺满美军的尸体。这时,一个美军从侧后以自动步枪击中他的头部......
战后,军长吴瑞林双手捧着血染的密电码,和军政委周彪等首长泪眼注视着烈士用生命保卫的无价之宝,大家为失去一位衷心为党、为国、为民的爱将,痛彻心扉,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