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花,平时只知道小名儿,但既然是花自然都是上了群芳谱的,必定会有一个正式的好听的名字,就象“蜀葵”。
因花开在夏天,麦收前后,所以周围的人都叫它“大麦熟”,就这么叫了多年。直到看了雪小禅的那篇关于它的文字,才知道它原来大名“蜀葵”。
蜀葵,夏季开得最蓬勃的花,粉光脂艳,夺人眼球。蜀葵的叶子,是那种浅浅的不鲜亮的绿,因它常长在道边儿,或是谁家的院墙外,一丛丛,一簇簇,被路过的车辆扬起的尘土整得灰头土脸的,灰仆仆的颜色并不讨喜。
且,蜀葵的叶子毛绒绒的,我不喜欢这种手感,我青睐的是那种有腊质光泽颜色浓绿的叶片。幸好,蜀葵的花鲜艳,亮丽,开得如火如荼,是夏天一道不可或缺的风景。
蜀葵乍一看,花朵和木槿有几分相似。木槿颜色更浅淡一些,粉中带一点点紫;蜀葵偏艳红,更妩媚风流。蜀葵的花芯颜色浓而艳,呈现出一种油质的光泽,花蕊挂满花粉。并没有太浓的香气,但这浓郁的花粉却是吸引蜜蜂的一大诱因。
雪小禅说,这是一种没品相的花,一副傻憨的模样。也是,蜀葵在诸多或矜贵或端庄或绰约的花之中,确实象个纯朴又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村姑,美却没有特色,只一味地艳,且艳得有些俗气。连植株都是直愣愣的,不含蓄,一点不多姿。
但这俗气是接地气的,平民的,让人感觉亲切,因为它就在我们身边。蜀葵不管在哪都长得很好,花一开就一嘟噜一嘟噜的,几乎一株会结十几朵花。就那么张扬肆意,不知收敛。
动不动就窜得老高,甚至高及屋顶,且围着那根茎从下到上从左到右全是花。旺盛的生命力,适应环境的能力,不得不让人叹服。
平时看到的蜀葵多是粉红色的,也有白色的,但并不多。白色的偏点淡黄,看上去倒是淡雅得很。不象粉艳红的,张扬肆意。
上初中时,校园食堂北南便种有十几棵蜀葵,也开着粉艳艳的花。下课时便和几个同学掐上几朵,捧在手里,欣赏把玩。
有时便起了恶趣味,左手拇指和食指捏成一个小小的圆,将花瓣放在上面,然后右手手掌突然一拍,便听噼啪一声爆响,花瓣从中破裂开来。
对这种玩法,乐此不疲。玩够了,便将剩下的花朵一瓣瓣撕下来,夹进随便某本书里。过几天,花瓣便褪去了那份艳红,只保留了时光的脉络,成了一枚半透明的书签。
纹理清晰,增添了些许艺术感,亦染上了墨香书香。曾经,蜀葵是惹人喜爱的花,南朝时文人,吟咏者甚多,美艳远在众芳之上。
到了唐宋,蜀葵的境遇便陡然下跌,所栖之地也从皇家园林一步步沧落到田间地头。让那些手握诗书青睐荷兰菊,如松竹梅的文人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了。
可这又什么关系呢,蜀葵又不一味地活在他人眼里,它自尊自爱,只管肆意地生长。栉风沐雨,缘来缘去,即使无人在意,又怎会意他人的鄙视和品头论足?
暑热难当之际,身陷一片又一片的浓绿之中,要没有蜀葵这些鲜艳的花儿们相伴,漫漫长夏还真有点寂寞。
蜀葵天生生命力强悍,给点阳光就盛开,洒点雨露就呼啦啦地疯长,可以说是上天的另一种厚爱。
努力盛开,才是植物的使命。开在盛夏,开在四季中最热烈的时光,那些娇气的花儿纷纷退避,而蜀葵却在夏的舞台上,肆意张扬,大大方方。
没有蜀葵的夏天,会是寂寞的。毕竟是童年时相伴了每一个夏日的花,漫漫夏日,绿树浓荫,因蜀葵而多了一丝亮色。至于它的品格高贵与否,又有谁去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