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你要价多少？”
如今，你在科技界经常会听到这个问题。它是在问：要给你多少钱，你才肯出售自己的初创公司、辞职，或是关闭自己的风险投资基金——也许，只是也许，完全脱离这一切。
你要价多少？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对于WhatsApp的联合创始人莱恩·阿克顿(Brian Acton)和扬·库姆(Jan Koum)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在坚称不会出售这家移动通讯公司给谷歌或雅虎这样的巨头之后，他们以令人咂舌的190亿美元（约合1157亿元人民币）天价，把它出售给了Facebook。这意味着仅有五年历史和50名员工的WhatsApp，其价值超过美国铝业公司(Alcoa)、金宝汤(Campbell Soup)、蔻驰(Coach)、Gap、哈雷-戴维森(Harley-Davidson)、柯尔百货(Kohl's)、梅西百货(Macy’s)、美国西南航空(Southwest Airlines)和施乐(Xerox)等很多大公司。
190亿美元——似乎不可思议。但这是科技圈中又一个令人忘形的时刻——似乎每个人都在重新考虑自己的开价。大卫·卡普(David Karp)以11亿美元的价格出售了Tumblr，但埃文·斯皮格(Evan Spiegel)拒绝以30亿美元出售Snapchat。
相对没那么辉煌的一些人正在重新定义“富有”的含义，至少在这个与外界隔绝的高科技圈泡沫中是如此。也就难怪在一些人眼中，运送苹果、Facebook和谷歌的员工前往硅谷的私家巴士，成为了这个城市收入不平等的象征。
在大多数地方，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让别人“给个数”就好比是问“你喜欢哪种超级能力”。但在2014年的硅谷却并非如此。
几周前，五六个创业者和风投人士同桌吃饭，其中几个人身家已逾1亿。席间提到这个问题时，大家都安静下来。一个年近40的人一边考虑这个问题，一边把玩着酒杯。然后他头向后仰，饮下杯中的黑皮诺(Pinot Noir)，“10亿美元。”他说。玻璃酒杯放回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就是这个数。10亿美元，这就是我开的价。”
其他人点了点头。
约翰·加布伯特(John Gabbert)是私募股权交易和业内参与者数据库Pitchbook Data的首席执行官，他说，10年前，创业者开的价更实在。他指出，李树软件公司(Plumtree Software)2002年上市，首次公开募股(IPO)筹得4200万美元。“IPO让公司创始人们大约每人赚了500到1000万美元。”加布伯特说。“这在当时来说很成功。那是相当大的一笔钱，够用一辈子了。”
这又把我们的目光带回到了WhatsApp上。该交易将给库姆带来约68亿美元——大致相当于旧金山一年的预算。
无论这宗收购交易对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来说会怎么样——是帮助实现Facebook的移动和国际业务雄心，从而把它推升到新的巅峰，还是最终看起来像是市场顶端的一大败绩——但就连很多谙熟科技圈的人，也被190亿的天价惊呆。那么多的钱，扎克伯格几乎可以买下NBA全部30支球队了。
“无论你怎么看待这个数目，这笔钱都多得离谱。”互联网战略咨询和研究公司港湾研究(Harbour Research)的总裁格伦·阿尔门丁格(Glen Allmendinger)说。
尽管如此，阿尔门丁格也说，他不认为这宗交易会扎破高科技泡沫。恰恰相反，它会影响其他高科技公司未来的出售决定。“这为其他初创公司设定了新的标杆，”他说。
在23岁的埃文·斯皮格看来，30亿美元似乎不足以让他出售Snapchat，虽然该公司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盈利。但是还有另一个问题：你的开价究竟高到什么程度就差不多了？在湾区，最昂贵的住宅大约为3000万美元一套。去买几辆漂亮的汽车，差不多每辆10万美元。买辆宾利17.5万美元，索诺玛的周末度假别墅500万美元一套，像样的曼哈顿临时住所差不多也是500万美元左右一套——好吧，就算1000万美元。顶级私人飞机约5000万美元一架。加上费用、税金什么的，一共才1亿美元出头。
当然，你可以捐出很多钱做慈善。但除了扎克伯格之外，硅谷的亿万富翁并不以慈善事业出名。而且捐出数百万或数十亿美元也不像听上去的那么容易（虽然我们很多人都希望自己能遇到这种麻烦）。
“10亿美元可不是说捐就能捐的，”凯文·凯利(Kevin Kelly)说。他是《连线》(Wired)杂志联合创办人，也是一位具有影响力的科技理论家。“你需要一套设施来进行捐献。要确保合适的人拿到这些钱，你需要有工作人员和支持体系。花掉10亿美元真的、真的很难。”
凯利说，为了弄清如何有效地把财富捐献出去，比尔·盖茨不得不创办了比尔和梅林达·盖茨基金会(Bill & Melinda Gates Foundation)，该机构有1194名员工，超过WhatsApp员工人数的24倍。
那么你给的数是多少？在硅谷，当我告诉别人我的答案时，他们常常会发笑。我开的价远低于10亿美元，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