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很大,你也很好,眼里有光,看得见星河,望得很远很远。
“我长大了想当一个老师,回到我的家乡当老师。”这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对我说过的一句话,那个时候,她的眼里全是希望与理想,还有温暖与光芒。
今年元旦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开车去了阿坝州玩,长期处于平原的我们,突然到海拔四千多米的地方,身体多少都有点不舒服,慢慢适应后,也算是缓和了下来。
在一家农家乐暂做休整后,我们一大早就开车前往四姑娘山,路上很多雪,车窗外的山上也被雪染成了白色,车里有空调,倒也算是暖和。
大概走了有半个小时,前面发生了车祸,造成了堵车,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动静,所幸就穿上羽绒服,下了车,玩起了雪。
“你们看,那边有一个小女孩。”丽姐边说边给我们用手指。
我们这才发现,在一个石头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因为被车挡住了视线,不太容易看得到。
我们就在车旁边,远远地看着那个女孩,脸上有些污渍,就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卫衣,裤子有些短,脚脖子都露了出来,没有穿保暖裤,零下几度的温度让她使劲地搓着手,不停地喘着热气,低着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观察后,发现自始至终就她一个人,就一起向小女孩走过去,想看看她需不需要什么帮助,她看到我们向她走来,神色有些慌张,还有疑惑。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你爸爸妈妈呢?”我递给她一个面包,轻声问道。
她没有回答,看了看我们后,可能觉得我们不像坏人,小心翼翼地收下了面包。
“小妹妹,我们不是坏人,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我又接着询问。
“只有这一条路能回家,车祸,走不了。”她小声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然后,我们就蹲在她的旁边和她聊天,慢慢地,她对我们也放下了戒备心,脸上渐渐露出了微笑,看她穿得这么单薄,我们就让她坐上了车,开了空调,给她穿上衣服,拿了点吃的给她,在聊了一会儿后,我们才知道她的事儿。
她让我们叫她豆子就行,十岁了,家住在距离这里还有七公里的地方,爸爸妈妈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就她和她的爷爷,今天是因为到集市上卖家里种的菜,补贴家用,顺便给她的爷爷买点膏药,因为爷爷年龄大了,有风湿病,走不了这么远的路,她就自己来了,没想到出了车祸,又在下雪,大路不能走,小路也不行。
豆子学习成绩很好,在距离家二十公里的镇上读四年级,拿了很多奖状,豆子说:“奖状要不要都可以,主要是会奖励书包,文具盒和铅笔啥的,都是学习用品,能省下好多钱呢。”
“豆子,那你一个人不害怕吗,走这么远的路,怎么不坐个车呢?”虹姐一边问一边给豆子撕开饼干。
“坐车要5块钱,爷爷是给我了,我没舍得用,给爷爷买了双棉袜,爷爷的袜子都破了。”豆子低着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
又等了一个小时,车流才开始动了起来,在我们说要送她回家后,豆子推辞了很久,但我们也看得出来,也许是得到了难得的温暖,豆子想和我们多待一会儿。
开了十多分钟,到了一个分叉路口,豆子指引我们走右边的一个小路,不是水泥路,坑坑洼洼的,颠簸了好一阵,又走了十多分钟,才到了豆子的家,说是家,也就一个土墙房子,三间屋。
“真的是谢谢你们啊,这孩子怎么就不坐车呢。”豆子的爷爷看到我们把她送了回来,一边感谢,一边邀请我们进屋坐坐,烤烤火,暖和一下。
豆子高兴得很,带着我们参观了她爷爷贴在墙上的奖状,说着这是哪一年,那是哪个学期拿的。
“豆子是个争气的娃,学习好,她爸妈在外面打工,家里啥活她都做,听话的很,懂事的很呢。”爷爷表现得很自豪,看着豆子的眼神,清澈透明。
“豆子,好好读书,以后考个好大学,去大城市,找个好工作,好好孝顺爷爷。”我摸了摸豆子的头。
没想到,豆子却说:“我才不想去大城市呢,我要考个师范学校,等读完大学,我就回来当老师,我们这里穷,没啥老师愿意来,我要回来的。”豆子说完还指了指奖状,“我要让以后的小朋友都能拿奖状,考大学。”
我们一行人惊呆了,一个十岁的孩子的理想居然是回到自己的落后的家乡当老师,让我们感到惭愧不已。
悄悄地给豆子枕头下留下些钱后,我们就走了,豆子和她的爷爷执意要把我们送到马路上,分别的时候,豆子招着手,让我们以后一定要来玩。
我深刻地记得,豆子说她想回到家乡当老师的时候,眼里全是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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