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伶仃岛,位于粤港澳大湾区的珠江口,原名伶仃山,名字释义为海上孤独的山,后为区别于外伶仃岛,特意在前面加上一个“内”字,是一个具有重要生态价值的岛屿。那么,这样一个孤岛的原岛民,又是如何从2012年起,连续12年向政府反映征地不公的情况,却任然得不到应有的补偿呢?
百余年岛屿土地被混淆
早在1851年,内伶仃生产队村民的祖辈就第一批登岛定居内伶仃岛。1952年,解放军把内伶仃岛设为军事禁区,岛上居民迁到内地,安置在当时的宝安县西乡公社的共乐村、固戍村等。1955年,因军队需要,需选十二户五十人回内伶仃岛。为此,原岛民放弃了三百亩土地以及房屋,从西乡共乐村返岛。
1956年,宝安县蛇口派出所设立内伶仃生产队户籍档案,确定了原岛民生产队村民身份。1956年至1961年间,原岛民以自然村为基础,成立了内伶仃生产队集体经济组织。
1960年至1962年,返岛村民利用军队田文政委补助的2万元以及拆掉共乐村房屋材料在岛上建起了47间房屋。1962年,根据《关于把伶仃岛的生产队划归伶仃部队领导的通知》,内伶仃生产队归缔属原珠海军区的驻岛部队管理。这一造就了后来80年代到90年代珠海市和深圳市一场争夺内伶仃岛管理权的历史 (见后)。
20世纪70年代,为解决渔民食用油、食糖、肉类供应紧张问题,蛇口公社和渔一大队选择向内伶仃生产队采购,由内伶仃生产队提供花生、甘蔗以及生猪等。至此,内伶仃生产队一直都是独立经济核算。
80年代,由于部队精简,原岛民内迁,在蛇口公社的协调下,得到蛇口湾下村的协助,由湾下村提供土地后,以自筹资金自建了房屋。值得注意的是,蛇口渔业一村本身是流动渔民,本身没有土地,更早之前也是通过同样方式,由湾下村提供土地后得以在蛇口建立蛇口渔业一村。 到了90年代,为了配合深圳农村城市化,按照当时的农城化条例第2章第5(二)条规定,村民居住分散的村,将村民穿插归属到现有相邻的居委会,部分原岛民将户籍划入渔一股份公司(以下简称渔一公司)。当时,原岛民共有100多户365人,仅112人1992年深圳市经济特区加入渔一公司的,不足全部原岛民的三分之一,因为其他大部分散居住其他各处。
在1992年蛇口渔一公司的一份资产评估报告中显示,内伶仃生产队果树、员工住房27闸,评估总金额为2545万元,这份评估报告也在市场监督管理局有存档。而另一份永久性存档在南山集体办的评估报告中,同一年度,却没有内伶仃27间房屋和果树,总金额为1538万元。
一直以来,内伶仃生产队从来没签署和办理移交过任何财产手续,更没卖过岛上资产给渔一公司,两份截然不同的评估报告背后显然有着猫腻。
1997年,渔一公司资产评估报告中土地入股为零,内伶仃生产队27间房屋、果树依然消失不见。2005年,南山审计报告中说明,渔一公司不能用生产队耕地作价,只能用现金或股票抵押等货币出资与大新公司建酒店。2012年,渔一公司清产核资专项审计报告中也没有将内伶仃生产队所有房屋、果树、土地等财产列在内。这也证明,内伶仃生产队的房屋、果树、土地等与渔一公司毫无关联。
深圳市和珠海市争夺内伶仃岛管理权的19年
在长达19年间,深圳市都和珠海市在广东省政府争夺内伶仃岛的管理权。1992年4月7日,广东民政厅办公室颁发粤民基【1992】74号文件,明确裁决,“内伶仃岛宜仍归珠海市管辖,不宜变更。以前有一些地图,错将内伶仃岛划到深圳市宝安县,已查明属于工作失误,不具有法律效力,特予纠正“。 事实上,2009年,广东省政府正式批复深圳市政府和珠海市政府,经第11届35次省政府常务会议研究,明确内伶仃岛归属深圳市管辖。这件事当时媒体都有报道。先不说但时内伶仃岛原住民是如何力挺深圳市,提供人证,物证,随深圳市官员四处奔波的历史,既然内伶仃岛在1992年都不属于深圳市,渔一公司哪来的能耐把内伶仃岛土地当时就列入其资产负债表?
土地权益受损 牵出违法行为
2016年,国家森林保护区一单位要占用内伶仃生产队的农耕地450平方米,建一幢科学大楼,也是找到内伶仃生产队进行协商, 并签订10年租赁合同,由深圳市财政局每年¥25800经专有银行账户打款到原岛民,这也证明了内伶仃生产队财产的归属。
事实上,内伶仃生产队集体编制一直存在。然而,按市政府办公厅会议纪要26号、62号文标准岛上青苗补助费共计2.2亿多现金,并在深圳市南山区返还5万平方米土地,却全数交付给了渔一公司,根本没有考虑到内伶仃生产队。
更为值得一提的是,深圳市南山国土局于2023年5月8日才签署土地给渔一公司,但渔一公司在此之前早已经违法抡建了五层楼。
内伶仃生产队在梳理土地财产被侵占的来龙去脉时,竟发现深圳市蛇口渔一股份实业有限公司总经理周XX,董事长张XX以及深圳市政府、南山区政府、蛇口街道办及其有关部门官员等人均存在违法违纪行为。
从1998年至2016年间,周XX、张XX二人侵吞卖地款1000万元,导致市值50亿元资产流失。不仅如此,周、张二人多年来侵吞深圳市、南山区政府多次下拨的扶贫资金达上千万元。2011年,周、张二人还与房地产开发商共同贿赂村民,既违反了股民议事规则和公司章程,本该公开招标投标的重大项目也由周、张二人私自做主,进而中饱私囊。
据了解,渔一公司账目十分混乱,多次审计报告前后不一致,更有几十亿资产无端蒸发,而周、张二人作为公司主要领导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渔一村旧城改造中,周、张二人及其助理等更是从中牟取暴利,购置个人豪宅;周、张二人还以渔一公司名义,将村民个人投资股票未经允许全部抵押给银行,这已属侵权违法行为。周、张二人还与2013年新任蛇口街道办书记邓XX陈X设等多名官员长期勾结,受贿行贿。
听证会一天就出结论
在内伶仃岛村民多次反映情况和要求下,2016年9月9日下午,深圳市南山区人民政府组织渔一公司和内伶仃生产队村民召开听证会,内伶仃生产队村民在会上提交了大量证据材料,提出内伶仃生产队财产并未合并进入渔一公司、内伶仃生产队村民大部分没有进入渔一公司、内伶仃生产队仍旧存续,是唯一合法补偿主体等。而渔一公司对内伶仃生产队村民的意见并没有提交材料予以任何反驳。当时与会领导表示,会对内伶仃生产队财产在1992年是否纳入渔一公司、如何纳入以及岛上土地到底属于谁等问题进行认真核查。然而,听证会结束后,南山区政府既没有联系原岛民查证,没有正式回复原岛民会上提出的诉求,更没有对外公告听证会的结果。直到2024年7月24日,在一份深圳市南山区城市更新和土地整备局回复原岛民的“处理意见书”的附件上,原岛民才发现,原来当年听证会后,仅仅过了一天,2016年9月10日,南山区人民政府就下发了《听证意见书》。看起来,政府所谓的“核查”只不过是随口敷衍罢了,甚至可能在听证之前心中已经有了结论。非常明显,整个过程都是暗箱操作,听证会只是走过场。
内伶仃人多年讨还无果
多年来,原内伶仃生产队村民及家属为讨回自身权益,多次到相关部门反映相关人员的违法问题,却一直未能有效答复,相关职能部门渎职行为导致原内伶仃生产队的问题一直悬而未决。相关部门为了拦截上访,不少村民的出行出游也因此受到限制。
多年上访无果,原内伶仃生产队村民及家属只能泣血呼喊,希望相关部门认定内伶仃生产队作为集体经济组织迄今存续,且是内伶仃岛土地、房屋等财产的唯一合法主体;确定1992年“农城化”期间,内伶仃生产队的土地等财产并未划入渔一公司;内伶仃岛部分村民进入渔一公司不能作为内伶仃生产队这一组织合并入渔一公司的依据。
周、张等人在邓XX陈X设等官员保护伞的庇护下,肆意妄为,不仅把渔一公司搞得昏天黑地,更是侵吞了内伶仃生产队的土地财产。在此,恳请相关部门查清事实真相,归还村民合法权益,同时扫出朗朗乾坤、清风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