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冬天,有记者来到加拿大,采访了隐居多年的张国焘。

记者谈起毛主席于九月辞世的消息,张国焘沉默不语。

记者反复追问张国焘的看法,他犹豫了半天,对记者说:

“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虽然只是十个字,但张国焘的采访还是很快被登在了头版头条。张国焘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人物,他本可以成就一番青史留名的大事业,但最后,他却成为了党和人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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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摆不定

人们曾经这样评价张国焘——“差点葬送了中国共产党革命的人”,这其实一点也不算夸张。

对张国焘来说,毛主席应该是“对手”,他的前半生,一直不遗余力地夺权,而毛主席在党内地位的确立,让张国焘如坐针毡。

表面来看,张国焘和毛主席都是中共一大的代表,两人的起点是差不多的,但张国焘面对毛主席却具有一股无形的优越感。

因为,他自认为是北大出身,不管是学历也好,人脉资源也好,都比毛主席要强。叛逃的时候,张国焘依然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失去了优势,甚至感叹“既生瑜,何生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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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从后世的宏观角度来看,我们可以知道,张国焘的失败,是他咎由自取,更是历史的选择。

张国焘和毛主席,的确身处同一个时代,夸张的说,他们也都曾是时代的缔造者。

早年间,两人的交情并不深,他们初次见面就是在北京大学,当时毛主席是北京大学的图书馆管理员,而张国焘正在北大求学,是李大钊的得意门生。

因为李大钊的缘故,当时大家对张国焘都很看重,可是谁都没想到,张国焘早就做了出卖恩师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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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焘1938年的叛变人尽皆知,但是,他早在1924年就已经叛变过一次。

1924年5月,张国焘等党员被逮捕入狱,遭到敌人的审讯,后被释放。张国焘出狱之后,义正言辞的表示,自己在狱中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因为当时情况不明,所以大家并未怀疑,直到张国焘第二次叛逃,才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张国焘被捕之初,还算坚持原则。但是,敌人一用刑,他立刻吓得魂飞魄散,当场承认自己是共产党员。

但是,为了保命,张国焘又辩解说,他在共产党中没有担任任何职务,地位不高,而且他同时也加入了国民党,他试图用这些口供让特务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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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特务当然想听一些更有用的。当时,负责审问的京畿司令发现,张国焘这个人意志不坚定,性格摇摆,所以把张国焘作为重点审问对象。

而张国焘果然也没让敌人“失望”,仅仅一天过去,张国焘便干脆利落地供出了一份共产党员名单,其中包括李大钊、陈独秀等人,供认的总人数约在七十以上。

这让敌人欣喜若狂,在此之前,他们其实并不知道李大钊的身份,正是张国焘的出卖,让李大钊暴露,从而引起了敌人对李大钊的搜捕。可以说,张国焘是间接害死李大钊的凶手。

张国焘却因祸得福,不仅在狱中得到了优待,出狱后他吹嘘自己铮铮铁骨,名望竟然比过去更大。1925年,张国焘顺利当选为中央局委员、中央工农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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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起义前夕,张国焘在党内已经有了很高的决策权。

照理说,张国焘这个人人品低劣,能力也并不出类拔萃,不该得到这样的权力,但是,时也命也,乱世意外给了张国焘机会。

但事实证明,让张国焘掌权是彻头彻尾的灾难。

目光短浅

南昌起义期间,张国焘已经暴露出了性格中的软弱性。

当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敌人已经把刀架在了我们脖子上,只有通过武装起义,才能换来一线生机。

但就在此刻,张国焘打着中央的旗号忽然赶到九江,紧急约见了挥代英等人,表示南昌起义的事情要重新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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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以此刻的紧急局势,没有什么重新商议的时间了,若是按照张国焘的意思拖延,无疑是把起义部队逼到绝路上。

这逼得一向温和的挥代英放了狠话说:

“现在南昌暴动一切准备好了,忽然又来了国际指示,阻止我们的行动,我是誓死反对的!如果你再继续动摇人心,就要打倒你!”

眼见劝不动挥代英,张国焘只能悻悻而去,但他下一步就找到了南昌方面,还是要求再议。

张国焘这样做,是因为事先收到了莫斯科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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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方面是这样说的:

“如果有成功的把握,我们认为你们的计划(指南昌起义)是可行的。否则,我们认为更合适的(办法)是让(张发奎部的)共产党人辞去相应的军事工作,并利用他们到农民中做政治工作。”

苏联方面对南昌起义并没有足够的信心,而张国焘也受到影响,认为不可以得罪苏联,尽管他之前支持南昌起义,但现在却发出电报说:

“暴动宜慎重,无论如何候他到再决定。”

之所以发了电报,是因为张国焘担忧周恩来等人提前发动起义,引起苏联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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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看到这封电报,心情可想而知,生死攸关之际,居然还有人拖后腿。

周恩来当时便表示:无论如何,起义不能推迟。

等张国焘来到南昌,距离起义开始只有不到一天,张国焘坚决要求拖延。

周恩来气得拍了桌子,并说:

“共产国际代表及中央给我的任务,是叫我来主持这个运动,现在给你的命令又如此,我不能负责了,我即刻回汉口去。”

其他人也坚持起义的计划,终于让张国焘闭上了嘴。当然,这次冲突并未影响张国焘在党内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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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起义之中的小插曲,不过是前奏,在长征过程中,张国焘更是不遗余力地对大家证明,这家伙虽然表面上是同志,但却比敌人更可怕。

长征时期,张国焘已经是红四方面军的领导人,中央红军经过艰苦的战斗,和红四方面军在懋功会师之后,张国焘就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中央红军遭受了严重的打击,兵力锐减,而红四方面军还算是兵强马壮。因此,张国焘决定趁虚而入,夺权上位,成为红军事实上的领导人。

但是,长征之路九死一生,现在,后面是敌人的追兵,眼前是雪山草地,哪有时间计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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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思,毛主席自然心知肚明。为了大局,党中央做出了一系列的让步,加强了红四方面军的权力,并希望张国焘得到好处之后,能够支持中央决议,尽快带兵北上。

但张国焘把生死攸关的时机,当做了自己的筹码。

争权夺利

两河口会议上,面对北上决议,张国焘顾左右而言他,最后甚至和中央唱起反调,认为当前应该南下,到四川等地寻求突破,而不是北上冒险。

张国焘的想法也很好理解,他认为四川比较安全,川军战斗力弱,如果打下四川,就能占有一块富庶安稳的根据地。

但在毛主席看来,四川是个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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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川军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不堪一击,过去我们的目的是走出四川,所以川军的原则是把我们“礼送出境”。但若是真的要抢川军的地盘,难保川军不会战斗力大增。

二来,四川的地理位置虽然安全,可是进去容易出来难。自古以来,找不出从四川成功打下中原的例子,我们进了四川,就是困在四川,长期找不到出路,最后的结果还是被消灭。

因为绝大多数人坚持北上,张国焘只好妥协,于是毛主席带领右路军先走,张国焘带领左路军随后赶上。

但是,右路军进入草原之后,张国焘临阵变卦,一定要带着左路军南下,左路军中不仅有红四方面军的人马,还有属于中央红军的红五军团,以及朱德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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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张国焘发去密电,打算对毛主席动手,事态紧急之下,毛主席不得不带着右路军连夜离开,这才躲过一场灾祸。

至此,张国焘的意图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中央也无法管控。张国焘直接另立中央,越过毛主席等人发号施令。

但是,现实很快就让张国焘笑不出来了。在四川,红四方面军连吃败仗,印证了毛主席此前的论断,这时候中央又抱着宽容的态度,希望张国焘带兵北上。

此时张国焘已经没有第二种选择,加上中途红四方面军和贺龙带领的红二六方面军会和,贺龙坚定北上,并对张国焘发出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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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多方努力之下,张国焘终于不情不愿来到了陕北。

可是,他仍然没有消停,后来又发生了西路军等一系列悲剧,大家已经无法再对这个人抱有任何幻想,但他的叛变,还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1938年4月,张国焘忽然离开了陕甘宁边区,跑到了西安地界,而且到了西安,他没有找八路军西安办事处,反而直接跑到了国民党的招待所。

张国焘就是为了叛逃而来,自从抗战全面爆发,张国焘就觉得延安不是久留之地,日本人迟早要打过来,他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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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现在大家不买他的账了,他在党内夺不了权,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国民党身上,想要谋个一官半职,保障自己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张国焘再不堪,也是共产党地创始人之一,他要是叛变,意义重大,所以国民党“热情”招待了他。张国焘在国民党代表面前大吐苦水,仿佛他在党内长期遭受虐待一样。

谈完之后,国民党又接张国焘去汉口,这时候张国焘才联系了林伯渠。林伯渠一听张国焘和国民党扯在了一起,大惊失色,赶紧劝说张国焘返回延安,不要铸成大错。

但张国焘执迷不悟,万般无奈之下,林伯渠将这件事情告知周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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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周恩来、李克农等人都赶到汉口,希望张国焘迷途知返,但张国焘不仅表明自己要脱党,还说要到武昌找蒋介石谈话。

事情的严重性超出了大家的预料,周恩来只好亲自和张国焘到武昌去,免得后果更加不可挽回。

张国焘一见蒋介石,便表现的卑躬屈膝,直说自己过去糊涂,全然不顾周恩来还在一旁。

蒋介石的回应有些冷淡,毕竟,这时候一切还是未知数。但张国焘本人铁了心,后来,趁着周恩来等人不注意,他竟然打算直接跳到船上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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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迷不悟

周恩来明白,这个人是救不回来了,于是给张国焘提了三个解决办法:

一、改正错误,回党工作;

二、向党请假,暂时休息一时期;

三、自动声明脱离党,党宣布开除他的党籍。

其实党中央更希望张国焘选一,这是损失最小的办法。可张国焘明确表示,会考虑二、三条,第一条绝不可能。

周恩来只能请张国焘好好想想,但是,周恩来前脚离开,后脚张国焘便跟着戴笠走了,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联系过党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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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焘以为等待自己的是大好前途,但他错了,对国民党而言,他只是一枚棋子,蒋介石对张国焘也心怀忌惮。毕竟,一个能出卖共产党的人,谁又能保证他对国民党是忠诚的呢?

所以,蒋介石给张国焘安排了一个十分“合适”的去处,那就是让他在军统培训特务,专门针对共产党人士,戴笠成了张国焘的顶头上司。

级别忽然降了这么多,张国焘还有些回不过神,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希望戴笠对自己尊重一些,可戴笠不过把他当下属。

最初,因为他有利用价值,戴笠对他还算客气。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张国焘并没有立下什么功劳,他训练出来的特务,都是绣花枕头,逐渐让戴笠失去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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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戴笠时不时便要对张国焘敲打一番,张国焘过去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蒋介石对他也不客气,四十年代后,眼看张国焘实在无用,蒋介石给他扔了个闲职,让他彻底摸不到权力的边了。

从此之后,便很少再传出张国焘的消息,人们一度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

直到1948年,张国焘前往台湾,大家才再度想起这个人。

没想到,他竟然混的如此失败,国民党中,完全没有他的位子,到了台湾之后,政府的资源本身有限,张国焘的待遇就更差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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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他,在蒋介石眼里和一个废人差不多,张国焘到了台湾,蒋介石对他从不过问,也并没有为他安排工作,以至于张国焘连生活都成了问题。

六十年代,在台湾举步维艰的张国焘又跑到了加拿大生活,他好在还有在加拿大做生意的儿子作为依靠,所以不至于饿死。

来到加拿大之后,因为身体状况日渐糟糕,张国焘住进了疗养院,他性格孤僻,平时医生护士也难得和他交流。

偶尔会有记者去采访他,但张国焘能吹嘘的,也只有1930年之前的寥寥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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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生,绝大部分是失败的。

他并没有资格去评价毛主席,他自以为和毛主席是对手,但是他和毛主席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他的结局,就是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参考资料:

祖国网《毛主席在延安讲张国焘叛逃问题,历述其“六大罪状”》

中国共产党新闻网《张国焘脱党叛逃后致电中央:不告而去,歉甚》

《党史文苑》《从拥抱到决裂——毛泽东与张国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