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玉哥儿如今已经到了十七,房里也该安排个通房伺候着了。”
庆寿堂内,香炉里升起袅袅青烟,裴国公府老太太坐在上首软榻上,着一身青绿色绣菊花暗纹缎面褙子,一头白发简单利落地挽在脑后,只戴一条同色系镶紫宝石的抹额,眉眼间带着威严。
裴大夫人坐在略下首,底下还有二房夫人梅氏和另外几个前来请安的族中妇人。
乍一听闻裴大夫人的话,房中伺候着的一干年轻小丫鬟便都打起了精神,一个个抬头挺胸翘臀,暗暗紧张起来。
老太太抚了抚手中的小叶紫檀佛珠,眉眼舒展开:“是这个理。”
又问她:“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裴大夫人便抿唇一笑,谦虚道:“儿媳想请老太太来拿个主意。”
老太太笑了笑,威严目光在房中搜寻一圈,最后落在了角落里躲着的宛兰身上,意味深长的一眼后,便收回视线。
▼荃文:青丝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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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简陋到一览无余……这院子什么样,两人岂不是心知肚明,毕竟可是这两人商议,将宛兰赶到这儿住的。
“走!”凤相沉默了半晌,终于收拾好情绪。最后冷冷的看了这个“伶俐”的女儿一眼,拂袖而去。
耿云兰咬紧牙关,只能含恨跟上。
自两人走后,侍卫也一个个低着头撤了,整个院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
……
宛兰嘲讽一笑,吩咐春华将门关上。不知何时,院落中的槐树上,雪白的一只鸽子立在上头,她招手,鸽子就飞到她胳膊上。
看见脚上绑的纸条,宛兰拆下来,一目十行的浏览,眉心微微一皱。
春华过来,小心翼翼的给她披上斗篷,换来宛兰安慰的拍拍她的头。
深夜,更深露重。
宛兰缓缓走来,在地牢中心,看到了一动不动的连嬷嬷。
啧,没想到这么久了, 她还能熬得住,这连嬷嬷果真非同一般。
“连嬷嬷呀,你这本事可真不赖呢!”宛兰轻扯唇角,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那张毫无血色的脸:“骨头竟然这么硬。”
“我听说人在极度惶恐和安静的环境下,能够清楚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每一点变化。你们去抓一些蚂蚁过来,各种类型的都要,让连嬷嬷好好享受享受。”
连嬷嬷闻声颤抖两下,双眸睁得老大:“王妃娘娘,您不能这么对老奴啊,老奴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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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王妃希望,你晚些时候会知道一些什么。”宛兰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她倒要看看,这连嬷嬷究竟到底能撑多久。
连嬷嬷闻声,双眸蓄起无数的惶恐和后怕,甚至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她一想到有无数蚂蚁密密麻麻在她的头皮上爬,就止不住的全身痉挛。
侍卫不屑地朝着地面忒了一口口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若是早早说了,哪用受这么多苦。”
“得了,毕竟总有人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想要挑战挑战身体的极限嘛,让她能着吧!”
两个时辰后,连嬷嬷精神已经绷到了顶点,甚至泪水都不受控制的滑落,双耳也在嗡嗡作响。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甚至在想,要不就这样算了。
可下一刻,她又制止了自己的想法。
她不能低头,谁知道如今性情大变的晋王妃会在她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做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她只要憋着,忍着,没准过两日就能出去了!
她深抽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太阳穴的生疼令她五脏六腑都隐隐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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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她感受到脚上冰凉感的那一瞬间,惶恐的尖叫了起来,瞬间满头大汗,如做了噩梦。
“吵什么吵!王妃怕你夜间燥热,特意让我们给你送点冰块降降温,若你再胡乱叫,就莫要怪我们兄弟堵住你的嘴巴了!”
侍卫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冰块在她的身上移动,眼神嫌弃。
另一个侍卫笑得一脸阴险,提起了不远处烙得发红的铁块……
“我,我说!”连嬷嬷不敢再耽搁下去了,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处于冰火两重天中。
偏生,这两个侍卫还像不知情况似的,在她的面前说着京中最近新增的各色吃食儿,又一人一手举着一个大鸡腿啃着。
她已经一天滴水未进了,腹部空荡荡的,像是带了一团火在灼烧。
她吞咽了两下口水:“能不能和王妃说说,先让老奴饱食一顿啊?”
“这个,小的们就做不得主了。”其中一个侍卫轻笑一声,在她的面前将鸡腿啃干净,又把油渍擦她身上,这才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