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半悦读
乍一看,《凡人歌》里的那隽很不招人喜欢。
他是那种浑身都充斥着物欲的“奋斗逼”,工作上极致内卷不说,生活中还总是居高临下地好为人爹。
很多时候,那隽就像我们身边那些卷到飞起的同事,出色到让人望尘莫及,但也上进得遭人讨厌。
比如说,他为了那份大厂高薪工作,哪怕压力大到短暂失聪,甚至得了惊恐症,也都靠着令人发指的机敏和毅力让自己在公司表现如常。
就算因身体状况出问题而面临淘汰,他也要想尽办法跟公司斗智斗勇,最终保住了三分之二的期权,还无缝衔接地换了个新工作继续卷。
然而,当他拿着二百平大平层的房本和六万的钻戒求婚时,李晓悦却果断选择跟他分手,去过她随心所欲的生活。
那隽认为,“钱在哪里,爱在哪里”。
对他来说,他愿意在房本上加李晓悦的名字,愿意让她保管着他的钱,看到她花他的钱感到高兴,那就是爱她的一种方式。
可他的这份爱,却让天性爱玩的李晓悦倍感压力,他所追求的那种奢侈的物质生活,对她来说更是无比沉重的负担。
或许,很多人看不上那隽身为一个奋斗逼的优越感。
但我们又不得不承认,现实生活中若是没有身份和背景,还像沈磊、李晓悦之流无所顾忌地率性而为,很少会有好的结局。
身为一介凡人,唯有奋斗,才能有出路!
01、那隽的择偶观。
那隽跟沈磊一样,都是从小地方考到北京重点大学的学霸。
只不过,两个人的人生路走的是两个极端,学文的沈磊,随遇而安到摆烂的地步,而理科出身的那隽,则是从始至终都卷得飞起。
那隽从全国TOP1名校软件学院研究生毕业后,又经历了一场严酷PK才进了上市大厂工作,并凭自己的能力和努力成了公司的技术大拿。
按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就是“金字塔尖上的那一小撮,14亿人提炼出来的一点点精华”,择偶标准也相应提升。
二十多岁时,那隽曾暗暗发誓,他这辈子要找一个漂亮的贤妻良母,不虚荣拜金,最好还要是处女。
然而,从二十四岁到二十八岁,他线上线下相亲无数,却始终找不到符合条件的女性,最后只能降低标准,咬牙划掉了“处女”这一选项。
可就算他的底线一降再降,还是迟迟找不到令他满意的另一半。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李晓悦出现。
那隽认识李晓悦时,两人岁数都不小了,李晓悦长得很美,又不惦记他的钱,除了不是处女之外,其他都基本符合他的要求。
再加上,两人的性生活也很和谐,一处就是三年,可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那隽又犹豫了。
至于原因,不外乎是李晓悦太爱玩了。
当初,李晓悦那种精力充沛的活泼有多吸引那隽,后来,他就有多反感她各种花样翻新的玩法。
话说,那隽活到这么大,心底的那些美好风景和玩乐的回忆,多半都是活色生香的李晓悦给的。
可李晓悦实在太爱玩了,甚至为了玩儿能一再跳槽换工作,她那种随心所欲到没有丝毫规划的人生,让那隽很没有安全感。
毕竟,两人谈恋爱时,会玩儿还能算是个优点,可婚后她要是还这样的话,那就妥妥地成缺点了。
要知道,在那隽的人生规划中,婚后的事儿可还多着呢,光孩子他就想要两个,可贪玩任性的李晓悦,却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母性的人。
所以,那隽几次差点开口求婚,但心底总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行,还不到时候。
02、退而求其次的回头草。
其实,在那隽看来,像李晓悦那样任性的穷女人,本没资格入住他那两百平的大平层。
也正是有了这种想法,他才一直犹豫要不要让李晓悦知道他买了个两千万的大平层?
虽然李晓悦从来不主动花他的钱,也不向他索要礼物,就连他忍不住炫耀自己的百万年薪时,她也只是并不很感兴趣地“哦”一声了事。
那隽经过多次试探,早就确认了,李晓悦跟他在一起确实是不图他的钱,而非在以小博大地“钓大鱼”。
对此,那隽一度非常欣慰。
可是,这同样也让他没了立场和底气去指责李晓悦太爱玩,而只要他一提及这些,李晓悦就能理直气壮地反驳他没时间陪她。
至于他那个所谓的加班到地老天荒是事业心强的论调,在李晓悦那里也站不住脚,反而被她认为是太爱钱的表现。
事实上,那隽头悬梁锥刺股刷那么多题从小镇考进名校并留京工作,所追求的事业就是“挣大钱”。
因为只有拼了命地挣到大钱,他才能尝试一下那些人间好东西的滋味:
“油光水滑的豪车,内环线的别墅大平层,香气微微的五星酒店总统套,一水英美国家白人外教的国际学校……”
所以说,当李晓悦不仅不听劝,反而还倒劝他跳槽找个强度小的工作,好好享受一下生活时,那隽才觉得她幼稚得不可理喻。
李晓悦那个“享受生活”的说法,在那隽听来只觉得无比刺耳:三十二岁的男人,哪配享受生活?而没有钱,怎么享受生活?
再说了,他想要的是货真价实的人上人的生活,而非像李晓悦那样,穷到只能自欺欺人到拿精神享受代替物质享受。
这就是那隽浑身物欲的真相,他想要的成功,一定要用大平层来证明,而为了不滑落阶层,他拒绝一切廉价的精神鸦片。
正因为这样,他才一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让李晓悦参与进自己黄金般的余生?
毕竟,作为一个年薪百万的金领,那隽确实有资格也有条件要一个贤良淑德的成熟女性热烈主动地爱他。
而李晓悦这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精致版“三和大神”,正是玩心正炽的时候,根本不把爱情和男人放在心上。
恋爱三年来,那隽先是居高临下地指点,又是若即若离地吊胃口,可放在李晓悦身上却统统不灵,也没给她带来任何改变。
所以,在那次争吵之后,那隽才没再像以往那样主动找李晓悦求和,而是选择了悄悄在相亲网上登记。
那隽自以为,等二百平的大平层房产证到手,他在婚姻市场的优势竞争力就更突出了,定会有优质女人前赴后续地扑过来。
可事与愿违的是,他在婚恋网上充了10万的VIP,却没能相到中意的女孩,这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吃了把回头草。
当然,那隽用的理由是他太爱李晓悦了。
03、那隽对李晓悦的改造计划。
事实上,李晓悦真正让那隽对她越陷越深的,还是肉体上的欢愉。
关于这一点,原著里这样写道:
那隽和数任女友都上过床,其他几个女人要么一脸贞洁忍耐,要么演戏一样地呻吟,只有李晓悦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性爱高手,因为她迷离的双眼和身体的反应都非常诚实。肉体就是这么庸俗,它根本不管精神契不契合,现实条件允不允许,率先给出本能的答案。有时他心里也堵得慌,李晓悦这么享受性爱,是不是她经验特别丰富呢?但他想明白了,当下每一刻的销魂最实惠。
而几次大海捞针般的相亲之后,那隽也终于悟到了一点,那就是:“他不适合找同一阶层的女人”。
没看到,连收入比他低一大截的李晓悦都那么不驯服,更别说那些收入高到一定程度的的女性了。
她们不仅消费观很可怕,在思想和行为上,也都绝对不会臣服于男人。
想找一个现成的百分百完美妻子而不得,这就是那隽面临的现实。
就算他的条件已经很好了,却还是找不到一个年轻漂亮、学历高、温顺又聪明、事业前景可观同时愿意为婚姻付出的女人。
所以,他才劝自己妥协,至少要在某一个方面妥协。
不过,那隽虽然决定向他“最爱的女人”李晓悦妥协,内心却也打着一个把李晓悦改造成贤妻良母的计划。
具体改造内容,见他为两人制定的“十年计划”。
那隽认为,李晓悦之前之所以表现得那么飘忽不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没有给她一个确切的承诺。
他也自知,光靠他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锚定她,等婚后两人有了稳定的家庭生活和孩子,母爱的力量肯定能促使她试着长大。
那隽也是实在等不及了,为了应对那份让他疲惫到骨子的工作,他迫切需要一个温暖的家,在他累得摇摇晃晃的时候接住他。
为此他愿意妥协,放弃原先那个找现成的打算,陪着宠溺心爱的女人一起成长。
换个马上就要三十一岁的女人,能有个那隽这样完美的男朋友,还把二百平大平层依她的意思装修,估计都会迫不及待地一头扎进去。
然而,那隽的这个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傲慢和控制欲的改造计划,带给李晓悦的只有无尽的压迫和抗拒。
尤其是,看到他被公司高压的工作环境给压迫得失聪、惊恐,却仍然强逼着自己去适应,李晓悦就更坚定了分手的决心!
04、那隽的奋斗人生根本没有随心所欲。
李晓悦的人生观,就只是简单地“活在当下”。
她从不过多地去想遥远不定的未来,而那隽却想用二百平的房让她落地生根,走上他为她规划好的人生轨道上。
其实,这本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只有合不合适罢了。
李晓悦从小父母离世,体会到的是人生无常,才会想及时行乐,按自己喜欢的方式随心所欲地工作和生活。
可在那隽的人生信条里,就没有“随心所欲”这个词:
“普天下,谁在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喜欢两个字又怎么定义?随心所欲太昂贵,我随心所欲了,我的老婆、我的后代、我的父母就会付出代价。生命不仅仅属于自己,还属于所有那些爱着我的和我爱着的人们。我牺牲自己,让你们随心,我来买单,这就是我爱你们的方式。”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在父母装修老家的房子时,不声不响给爸妈拿了二十万,根本没跟哥哥那伟提过要平摊这笔费用。
就连他在北京买二百平的大平层,五百万首付款,房贷每月还六万都要三十年,却没跟家里伸手要过一分钱,而是把压力全都压在自己一人身上。
背负着这些责任和压力,他确实没理由随心所欲,哪怕工作压力大到暂时失聪,都要想办法制造一场车祸掩饰过去。
这样一来,他在确诊惊恐症后的那些骚操作,也就不难理解了。
毕竟,作为一个没有身份和背景的普通家庭的孩子,那隽要想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势必要付出超越常人的努力。
事实证明,那隽也确实做到了。
他不仅靠着惊人的毅力克服了惊恐症,还跟公司斗智斗勇,争取到前所未有的离职补偿金,同时又无缝衔接地找到了一个满意的下家。
至于被沈磊深情浪漫的假象所吸引的李晓悦,就算以后不步谢美蓝的后尘,两人没有经济基础的感情,又能经得起几次波折?
这样看来,任性爱玩的李晓悦,确实没资格入住那隽的大平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