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国面无表情地离开房间,他想不到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那张百万存单刚刚从母亲遗物中翻出来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这是母亲一生的血汗,却在母亲去世后要被不明不白地占去,这让沈北国十分不甘。
那人丑恶的嘴脸还在眼前,为了抢占钱财,甚至还用自己妻子和孩子的进行威胁,想到此处,沈北国更是心头火气。
不能就这样结束,沈北国握紧了拳头,哪怕为了自己一家之后的生活不被那人拿捏,他一定要让那人罪有所惩!

01
窗外下着雨,房间里的灯不算明亮,沈北国握着母亲满是褶皱的温热的手没有松开。这段时间沈母的身体越发差了,身子也越发枯瘦,像是裹了层皮的白骨。
两人都隐隐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
沈母抬起头,那双浑浊却依旧慈爱的双眼温柔地看着沈北国,努力扯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儿啊,妈知道自己没两天了,等妈走了,去阁楼里找个铁盒,密码是你的生日,那里是母亲一辈子的心血,正好你刚有了第二个孩子,正是花钱的时候……”
沈北国紧了紧握住沈母的手:“妈,别说傻话,您肯定会长命百岁的!”沈母只是笑了笑,拍了拍沈北国的手,闭上了眼又睡过去了。
几天后,送葬的队伍吹着唢呐运送着沈母的遗体走过村庄,沈北国跟着队伍哭得肝肠寸断,他难以接受母亲的离去,明明不久前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却浑身冰冷的躺在棺材里。
在强烈的悲痛里,沈北国的大脑一片空白。隆重地办理完后事后,沈北国不敢想起母亲,直到几年后才有勇气回到老家收拾母亲的遗物,也想起了母亲提到的铁盒。
借着阁楼昏黄的灯光,沈北国打开了铁盒,没想到里面是一些纸片和一本存折。
沈北国将这些东西拿出在灯光下细看,竟是金额大大小小的存单和黄金购买合约凭证,根据存单上的利率和如今的金价计算,再加上存折里的钱,竟有差不多600万!
沈北国一时又是心中动容,又是喜上心头。
母亲过去是大厂里的会计,也是个难得的文化人,对这些金融方面的东西更是了解,从这些存单可以看出母亲一直省吃俭用地攒钱,仔细规划着理财,自己这么多年孝敬她的钱也一直没怎么花,反而都仔细打理着准备留给自己,最后竟攒成了这么一笔巨款。

沈北国看着手里这一叠单子一时犯了难,对于这一笔巨款他属实无从下手,只得先去找父亲商量商量,看看是怎么个处理方法,却见父亲也被吓得瞪大了眼睛,连连咋舌。
“你说什么?600万?”
沈北国点点头,将这些东西递给父亲。
沈父细细地摩挲着手里的单子,眯着眼睛将其放在灯光下仔细查看,最终叹了口气:“我是知道你妈有攒钱这回事,银行那些门路我也不懂,就是你妈总能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搞到些风声,然后又是运作来运作去,竟然能攒这么大一笔!她也是一片苦心了,你就按她说的先拿出来看着用吧,现在养孩子不容易,何况小源正要上学,小可才刚出生不久,都是用钱的时候,有这笔钱你也能减轻点压力……”
沈北国点了点头,决定明天就去把钱取出来。
02
第二天一早,沈北国就去了那些存单对应的银行,表示自己需要将其中的钱款取出。
银行工作人员挂着职业的微笑仔细地查看了沈北国携带的材料:“不好意思,按照我们银行的规章制度,大额款项需要存钱人亲自到场才可以取出。”
“存款人是我的母亲,她已经去世了,我是她的儿子来代领她的财产,她的死亡证明,家里的户口本,我们两人的身份证我都带上了,要是按照你们银行的规定制度还有缺失的材料你现在就告诉我,我回去拿。”
工作人员张口似是要说些什么,却突然被身上的呼叫器打断了。
她歉意地对沈北国笑了笑,将呼叫器放在了耳边。不知道话筒对面说了什么。工作人员的眼珠子转了转:“不好意思,这边有一些细节要和其他人确认一下,请稍等一下。”

沈北国有些奇怪,毕竟作为工作人员,肯定是该对银行的规章制度十分熟悉的,怎么还需要去确认?
不过想到刚刚那位柜员年轻的脸,或许是工作年限比较短,所以对一些事不清楚吧,沈北国释然地想,便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一会儿,那位工作人员就回到了柜台,只是不知为何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僵硬,她冷着脸右眉微微上挑:“你的材料无法证明你和存钱人的亲属关系,你这也没有对财产做公证,谁知道你是不是偷了人家的东西,伪造了这些材料来取钱!”
完全没料到事情的发展方向,沈北国瞪大了眼睛,猛地站了起来双手用力拍在桌子上:“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不是我妈的儿子,我伪造材料,你……”
那位工作人员却像是一下子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对着门口大喊:“保安,保安!有人闹事,快把他赶出去!”
直到被保安抓住,勒着脖子丢出了银行,沈北国才堪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怒火中烧地正准备再进去争辩,却听见自己的电话响了。
“总行4楼的第一个办公室,我们来好好地聊一聊你母亲那些遗产的事吧。”
03
一进门,沈北国就看到一个身形臃肿,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脸惬意地喝着茶。沈北国看了看那西装、皮带和桌上的茶具茶叶,心中不禁暗暗咋舌。
沈北国作为另一家银行的支行长,也是接待过不少重量级领导的,对那些名牌东西都略有些了解,他知道眼前人这身行头怎么说也有小几十万,喝的那茶叶更是金贵,一般人见都见不到。
他尴尬地站了半晌,男人似是才见到他一般,慢悠悠地把茶盏放下。

“沈北国是吧。”
“是的,你说要和我谈我母亲遗产的事……”
那男人直接打断了沈北国:“我是行长王潭观,我就直说了,你母亲遗留下来的那些钱,你就别追究了。”
“你什么意思!”沈北国瞪大了双眼,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又被王潭观示意闭嘴。
“那些单子你就当从来没拿到过。你任职的那个银行的领导有几个我的老相识,到时候我帮你说上几句,保管你以后顺风顺水。你儿子上学的事我也能帮你安排,你可想清楚,这门路可不是600万能买到手的。”
“要是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王潭观露出一抹冷笑,“你儿子那个年纪,打打闹闹可是很容易出意外的,你妻子每天上下班的那条路车可是不少哦……”
“你!”沈北国没想到眼前人会如此无耻。
“好了,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回去好好想想吧,这一个星期我都有耐心等你的答复。”
沈北国再不愿意看眼前人一眼,大踏步摔门而出。
04
回去的路上,沈北国越想越不对劲。你说这好好一个银行行长,收入也不低,为什么非得为了600万算计自己到这种地步呢?
还有王潭观的衣着和茶叶茶具,那昂贵程度可是远远超过了一个银行行长该有的消费水平,想着想着,沈北国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沈北国开始悄悄对王潭观进行调查。通过网上收集其相关新闻图片对比他的衣着,以及参加同行的聚会对王潭观的情况进行套话,沈北国了解到王潭观手底下有好几处房产,平日生活奢靡,消费水平远远超过应有收入。
沈北国决定赌一把。
再次推开门,沈北国看着桌子后的男人,硬气地开口:“王行长这身行头可真不便宜啊,还有那茶也是,泡一杯就要上千吧。”
王潭观挑了挑眉,并没有开口。
“听说您名下还有好几套房,想来王行长平日里挪用的钱不少啊。”
“哼!”王潭观冷哼一声,“你以为知道这些就能威胁我了吗,你不会觉得你嘴上说的那些话真的会对我有影响吧?”
“不敢,毕竟要是王行长一个不开心,我的妻子和孩子就要惨遭毒手了。我就直接问了,您是最近把事办得严重了,手里也没钱周转了,打算拿我母亲一时算不清的遗产填窟窿吧。”
王潭观笑了笑:“是又怎么样,你不会觉得猜到了这个有什么用吧?”
沈北国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我母亲遗产没有了,我希望接下来能换到区域更好的支行,而且下一次的升职顺利,我儿子还要进市里最好的小学。”
“我就欣赏你这种识相人。”王潭观满意地点点头,“一言为定!”

匆匆从王潭观办公室离开,沈北国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个迷你录音器,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沈北国将目前收集到的线索以及这个录音器送到了银保监会,对王潭观进行举报,同时就自己家人人身安全遭到威胁一事报警申请保护。
最终,王潭观因恐吓、挪用公款等罪名入狱,沈北国则通过法院上诉拿回了自己母亲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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