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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虽然已经过去快四十年了,但至今回忆起来,还是让人心有余悸。

一天下午,公司机关要召开职工大会,什么内容不记得了,估计是学习会吧。

我是该活动的组织者之一,结果两点过去了,到会的人数依然是稀稀拉拉。

会议室在四楼,各科室在一二楼,三楼是部分员工家属宿舍。

于是,我跑到一二楼去喊人。

大家都去了会议室,我是走到最后的一个人。

在三楼去四楼的楼梯拐弯处,我遇到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我认识,是我们新工培训班的女同事。

1984年,我参加了工作,当时新招了六十多名新工人,公司举办了培训班,我与她同为新员工学员。

一个月之后,我去了第四工程处,她则去了第六工程处,虽然没有了联系,但时常见面。

尤其是,我调到公司机关上班,而她则调到公司试验室,成了一名试验员,与公司一个领导结了婚。

她的宿舍就在机关办公楼三楼。

我们更是经常见面。

以前相见,她的表现都很正常,有说有笑,但这次不一样,她的神色出现了异常,让我非常吃惊。

当时,我是上楼,她是下楼。

我看到了异常惊讶的一幕:

她的脸色惨白,神色凝重,一双失神的眼睛似乎在流泪。

她的步履异常沉重,缓缓地一步步往下挪,每挪一步都十分的艰难。

她是走一步,停一下,然后轻轻地叹一口气,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由于步履艰难,她把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好像只有借助扶手的力量,才能走下去,完全是一副重病在身的模样。

我自然十分惊讶,立即问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点点头,答道:"是的。"

看她步行异常艰难,本来我想扶她一下,但考虑到男女有别,我最终放弃这个想法。

现在回忆起来,这个想法是非常正确的,否则,我必定在她身上留下我的指纹,这就说不清了,有可能成为我谋杀她的铁证。

因为这个女同事是准备自杀的。

至于是什么原因,没人知道,但当时她就是想自杀。

我们之所以在楼梯口相见,是因为她丈夫在四楼会议室开会,她想见他最后一面。

相见之后,她的精神就完全崩溃了。

我猜想,一个人决定去死的时候,内心上其实还是在苦苦地挣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在生与死之间徘徊。

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可惜的是,女同事还是没有迈过这个心坎,最后还是走了。

她是用电线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后把另一头电线插进插座里。

她应该是与我相见后,就自杀了。

因为会议是下午五点左右结束的,结果,就听到她丈夫一声惨叫,之后,她就抬了出来。

我注意到,抬她出来的时候,她的腿是僵硬的,不是自然下垂,说明她至少已经死亡有三个小时以上,产生了尸僵现象 。

目睹同事莫名其妙地死了,我内心上的震撼自然无法言说。

我有点惊恐地大声说:"我们二点的时候还相见了啊!"

接着我说出了我遇到的一幕。

我的话很快传了出去。

这个女同事的死当时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主要原因是她的父亲在闹,说是被人害死的。

她父亲是公司领导,所以公司上报到了派出所,很快引起市公安局的高度重视。

市刑侦大队立刻出动,来了有十多个人,围绕她的死因展开调查。

我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自然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最关键的是,我有作案时间。

因为她是二点左右自杀的,而这段时间,我脱离了会议室,去各科室喊人。

这个时段,我完全可能溜到她房间,把她杀了。

她的丈夫按理也应是重点怀疑对象,恰恰相反,他反而因此排除了嫌疑,因为她自杀前在会议室出现过,而她的丈夫直到会议结束,一直呆在会议室,没有出去过。

如果一定要说她死于谋杀,那么我是唯一的嫌疑人。

万幸的是,尸检中没有发现我留下任何的痕迹,包括指纹之类。

但是还是不能把我排除在外。

我接受了警察的询问,当然,不是公安局审讯室,而是在我的办公室。

我记得很清楚,第一个调查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宿友,估计是询问我这一段时间的表现,有没有异常。

一般来说,一个人如果杀了人,神情都会十分紧张,除非这个人是老手,是惯犯,否则不可能不露出马角。

问完室友之后,才问我。

当时是晚上,办公楼漆黑一片,有点阴森恐怖的味道,此时询问的效果最佳,如果我犯了案,神情应该是最紧张的。

当时询问我的只有一个警察,主要是聊天式。

我十分镇定地把遇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包括这个女人自杀前的异常表现。

我说得很从容,他记得也很仔细,之后,我签了字,按了手印,我以为没有事。

事实证明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正因为我说她表现异常,他们就怀疑我是不是在开脱?

他们要排除一切可能。

结果,第二天早上我走进办公室,就看到让我异常震惊的一幕。

我的办公室桌上有一截电线,而这截电线正是自杀者所使用的。

因为我在死者房间见过这电线。

我顿时愣住了。

它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

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脑袋里开始了想象。

是不是死者送来的?

是不是她死得不甘心,所以想嫁祸于我?

我还想到,公安机关正在对她的死因展开调查,如果电线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我真的说不清楚了。

我有可能认定是一名杀人犯!

此时,我迅速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就是赶紧把电线藏起来。

不让公安机关看到。

如果我真这样做,我就完了。

其实,这是公安设下的一套,就是看我的表现,如果我犯了案,一定会本能把证据藏了起来。

幸亏冷静下来后,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觉得没必要。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又没有害她,我怕什么?!

我没有碰这根电线,也没有坐在办公室里,而是坚定地转身离开。

结果,我刚出办公室,就有刑警走了过来。

我立马说道:"这个女人自杀用的电线在我办公桌上。"

他们没有说话,而是笑了笑,拿起电线就走了。

我终于过关,公安最终的结论是,这个女人是自杀,不是谋杀。

我逃过了一劫,当然,主因还是我没有犯事,自然不怕。

至于这个同事为什么自杀,至今没有定论,其实不重要了。

人生在世难免会有一段时间最无助,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刻,包括我也曾产生过自杀的念头,但最终还是咬牙挺了过来。

如果过了一段时间,换了一个环境,或者换了一个岗位,你会发现当初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多么的荒唐可笑,因为对于现在来说,当初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一提,根本就不该以命相博。

人只要活着,再黑暗的时候,也有重见光明的一天。如果轻易终结自己的生命,除了留给自己永远的黑暗,也会给至亲的亲人带来无尽的伤痛。

真的得不偿失。

这件事值得大家深思和引以为戒!

(李苏章原创,抄袭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