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冷宇
中秋过后，秋分将至，第七个中国农民丰收节即将到来。这段时间，在四川省凉山州会理市，正是石榴大量成熟上市的时节。9月13日，会理市还举行了2024年中国农民丰收节暨会理石榴万里行发车仪式，180余万斤会理石榴随车启程，丰收的甜蜜和喜悦发往了全国各地。
会理是“中国石榴之乡”“中国石榴第一县”，石榴种植面积40余万亩，占四川省的92%、全国的26%。会理石榴不仅受国内消费者青睐，还出口到了东南亚、中东、欧洲、美洲等国际市场。
回顾会理石榴的“成长史”，一颗颗小小的果子，如何带动了近70亿元的“甜蜜产业”？会理石榴每年一次“万里行”，下一步又将“行至何处”？
会理石榴
“为销而种”的会理石榴
产量产值居全国八大石榴主产区之首
会理市位于凉山州南端，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土地广袤肥沃，立体气候优势明显，是凉山州实施“农业强州”战略，推进安宁河流域高质量发展，高水平建设“天府粮仓凉山片区”的战略部署要地。
在这片沃土上，勤劳的会理人培育出了会理石榴。目前，在关河镇菜籽园村的母本石榴保护园区内，百年以上的古石榴树有219棵，其中三百年以上树龄的有4棵。
菜籽园母本石榴保护园区内的百年古石榴树 李鹏摄
“万里行发车仪式上出发的180多万斤石榴，都是会理软籽石榴。”会理市农业农村局现代石榴产业办公室主任廖光全告诉封面新闻记者，回顾会理石榴40多年的大面积种植历史，期间，历经了数次产区调整与品种优化。到现在，市面上所销售的会理软籽石榴，兼具果大皮薄、色泽艳丽、粒大籽软、味甜汁多等特点，深受消费者喜爱。
“那时候，石榴还是一种小众水果，相应的专业种植技术很少，大家就一边栽培种植，一边摸索探究。”廖光全回忆，会理石榴种植历史非常悠久，不过，到上世纪90年代，大规模种植才全面铺开。由最开始规模种植的关河镇菜籽园村和木古镇牛筋树村2个产区拓展，石榴产业在会理快速发展，逐步成长为县域经济发展与农民致富、财政增收的支柱产业。
如今，从会理古城出发，一路往南，鹿厂镇、彰冠镇、通安镇集中连片的数十万亩石榴产业基地，形成了国内最大的石榴产业园和石榴观光园。
数量庞大，并不足以支撑会理石榴长期活跃于市场，关键还得看品质。
会理石榴现代农业园区 黄正伟摄
细数会理石榴的发展历程，曾经本土优质产品青皮软籽石榴一度让会理石榴品牌打响，后因果皮颜色等原因逐步被淘汰，“后起之秀”会理软籽石榴将会理石榴这一品牌带向更远的地方，不仅果品本身的价格实现了翻倍，还畅销全国各地，出口到东南亚、中东、欧美多地。
“为销而种，而不是盲目种植。”廖光全解答说，自会理大规模种植石榴以来，优质品种的选育工作一直在同步进行，相关部门将全周期跟踪苗木生长、果实表现、市场反馈等情况进行取舍，选择更为适合会理本土情况的品种进行推广，“我们有责任，从专业技术的角度进行相应提醒，以降低果农因引种可能引发的风险与损失。”
数据显示，2023年，会理全市石榴种植面积40万亩，果品产量74.4万吨，果农收入43.34亿元，产值高达63.34亿元，产量和产值均居全国八大石榴主产区之首。若以14.88亿斤的产量计算，基本能实现“全国人民人均分1斤会理石榴”。
完善基础设施延长产业链
促进会理石榴产业创新升级
中秋节前后，会理石榴大量上市。依托高效运转的物流体系，转运车、快递车、冷藏车，来来往往的车辆在安全可靠的情况下，在最佳品鉴时间内，将会理石榴鲜果运往全国各地市场。
满载会理石榴的车辆发往全国各地
高效运转的物流体系到底有多快？2023年，从会理出发，满载石榴的冷藏车辆，经攀枝花、昆明等地，在西双版纳口岸出境，8天左右即可抵达泰国曼谷。如今，随着会理到攀枝花高速公路建设项目进度有了新的进展，这一速度有望进一步刷新。
近年来，会理市配套建设的社会化服务体系、电子商务服务中心、会理石榴拍卖中心、供应链体系等，助推会理石榴等特色农产品建立销往全国甚至海外的渠道，线上线下帮助农户增收致富。同时，还带动了当地运输、劳务、包装、农资、加工、营销等产业发展。
会理众诺运输有限公司董事长郭剑静介绍说，2022年，该公司在鹿厂镇明星社区建成占地约1万平方米的物流配送分拣中心，次年，购入智能分选设备，实现了高品质石榴快速分选。经过分选流水线，一个个果形饱满、色泽鲜亮的石榴果迅速完成分拣，待打包完成后，将转移至冷链车，在数小时即可完成装车。今年中秋节前后，该公司每天有30多辆车向全国各地运输会理石榴，每天能达到50至60万斤的发货量。
鲜果大量上市的喜悦之下，如何处理因完全成熟出现果皮裂口的“废果”，成了部分果农的一件烦心事。会理石榴种植大户谭帮建，瞅准了其中的商机。
谭帮建从1996年开始做石榴鲜果生意，家中也种有几百亩石榴，算是一个有经验的“内行人”。他十分清楚，出现果皮裂口的果子，其果实成熟度高，石榴籽粒饱满，含糖量也很高，但不便于运输，与其让它们堆积在果园里发酵腐烂，不如好好利用起来进行深加工。
“果农们把裂口果剥开，石榴籽卖给我，石榴皮晒干后还能作为中药材原料进行销售。”谭帮建说，以新兴石榴精深加工的孜莫拉石榴酒业诞生，其所生产的石榴冰酒、石榴白兰地等5个系列产品在本地市场颇受期待。
会理石榴迎来丰收
2024年，会理市将围绕石榴主导产业，集聚各类创新资源，进一步优化石榴产业布局。目前，当地围绕石榴上下游产业链，引进龙头企业7家，合作社128家，家庭农场400多家。依托“石榴籽化妆品应用开发研究”项目，研发石榴面膜、石榴酒等新型产品，年处理石榴鲜果3万余吨、生产石榴浓缩汁3000吨。同时，通过构建一种多组分共递送的石榴籽“纳米乳”，将“纳米乳”进一步开发成可投入市场的面膜、乳液、精华等系列化妆产品，为石榴产品功效基础提供科学依据，促进石榴产业创新升级。
“招牌不能砸”
多部门协作规范营销市场
廖光全近期的主要工作，是到会理石榴产区转悠。转什么呢？他向记者展示了一份文件。
2024年7月，会理市政府发布关于规范会理石榴营销市场的通告，根据全市不同区域石榴成熟情况，分别确定开园采摘上市时间，“果农、营销者务必坚持成熟石榴分批采收、分级销售，未成熟石榴不得流入市场”。此外，该通告还明确，严禁以“卖惨”“悲情”营销等涉及虚假宣传、虚假广告等方式进行网络营销。
“当前，会理石榴销售主要存在未成熟果提前上市，与电商商家以次充好两大问题。”廖光全直言，前些年，电商销售渠道兴起，部分网络主播为牟取暴利，付费找老人、小孩配合摆拍视频，炮制石榴滞销等视频内容，制造“视觉贫困”假象，对于当地石榴产业的影响很大。经过多部门协作努力，悲情营销的内容如今几乎“销声匿迹”，未成熟果提前上市的情况也基本杜绝了，但虚假营销现象仍然存在。
会理石榴 黄正伟摄
“主要是通过低价吸引消费者，说的是发大果、特大果，结果是很差的小果。”廖光全透露，今年以来，当地市场监督相关部门已接到多起关于虚假营销的投诉，并进行了相应的处理。
为从源头减少此类现象的发生，当地市场监管局、农业农村局、公安局、市委网信办等多部门成立了联合调查组，持续在石榴产地走访宣传，“希望能起到震慑的作用。”同时，如涉及虚假营销，有关工作人员将对其进行约谈，下架相关违规营销内容，情节严重、涉及交易金额数量过大的，则交由公安机关进行进一步处理。
按照规划，下一步，会理市将积极实施会理石榴品牌战略，不断增强科技含量，不断开拓销售市场，全力推动石榴产业向新而行，全力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的特色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