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作者:李富江(瑶族)

这日有雨,丁一到山外一个村庄的医疗室去小诊;丁一刚停好车辆走进诊室门时,他却被室内一个候诊的村妇吸引。

女人五十岁左右的年龄,她身材不算高大,是属不胖不瘦的那种女型;村妇圆圆的脸蛋上显现黝黑肤色,两颗硕大的眼睛透露出聪慧成熟和深邃。

这女人是她么?丁一快速从记忆中翻读。是。丁一已肯定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曾经是与自己有过交织的那位“故友”。

这事还得从三十多年之前说开。

当年丁一二十岁出头人正青春,那一年,丁一在山外村庄居住的一个亲戚,说给他介绍个对象。亲戚叫丁一到他村去和妹子见面。

那个时候的瑶村青年人还不开放,交女朋友找对象结婚这事,大都还是依赖媒人。丁一和亲戚提着礼物到女方家时,那妹子的嫂子是第一个眺入丁一眼帘的人。

当时这家人就只有这少妇在家。这少妇也是二十多岁年龄,她人长得秀气。见有村人邀约一个陌生后生哥提着礼物进家门,她肯定已晓得这是到她家,向她小姑来提亲的。

少妇热情给丁一他们让坐,并筛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油茶递到丁一他们手中。少妇随即便进灶房内生火做起午饭来。

由于少妇的热情随和,她就给丁一留下了深刻印象。在初次到女方家还没正式见过对象时,就受到她家人的热情款待,丁一是心存感激,他就对少妇留意起来。

少妇身材不算高大,她是属那种不胖不瘦女型的;少妇圆圆的脸蛋上显现青春红润,两个略显圆大的眼睛透露出聪慧眼神。

有顷,妹子和她的家人已陆续回。

有些遗憾,丁一这次相亲没有成功。在和姑娘正式见面后,妹子她对丁一没有感觉。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由于居住的地方相距不远,丁一后来和妹子的嫂子是经常能碰面。只是由于和她小姑的事不成,丁一和少妇的见面,他是不好主动向对方打招呼。少妇和丁一也只是一面之缘,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这之后,丁一从侧面已了解到这家人的家况:

这家人父母双亲早逝,少妇在嫁入家门后,已是承担起了女主人的职责。父母不在了,长兄为父长嫂为母,这是丁一他们这一带瑶家人不成文的家规。

后来少妇命运多舛。

小姑出嫁后,少妇的夫君由于患上癌症,已英年早逝。少妇在三十多岁年龄,她就独自承担起抚养二小的重任!

丁一后来听说少妇在夫家招了一个上门夫君。那些年,瑶村人正从水田插播水稻,逐渐改种果树,丁一听说少妇携夫起早摸黑,她家的果树种植面积,已是排在她村的前列。

丁一家也是种果树的。每年秋季采果车运到山外收购店门出售,丁一是经常能看到村妇夫妻车果出售的。村妇巾蝈不让须眉,丁一见村妇总是坐在车的主驾位行车……

丁一从诊室的门进入,目光正好和村妇四目对视。这样近的距离,丁一已没有了“高傲”理由:

“你也是来拿点药?”

丁一终于还是先开口。毕竟几十年过去,他们各自都已渐老去,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心结!

“是呀,你也是?”

“嗯。”

丁一从最初的不自然,到对村妇第一句话的问出,他感觉和这女人已是有种太久的熟悉亲切感!

“老了!”

村妇的目光从丁一多半已是花白的发上离开,然后她回看了下自己,口中喃喃在感叹!

“今年的果好吗?”

丁一有意打断村妇可能对往昔的记忆。丁一在没话找话。

“还可以,今年的果价是历年最好的,凡是种果树的,今年收入一定有增的。”

在进入诊室前,丁一见在坪地中停着辆铮亮小汽车,丁一此时已猜出这车的主人是谁了。

丁一知道,这村妇夫妻种植的果树,是她村面积最宽产量最高的,这女人不被命运压垮,她已走出了属于她自己独特的人生路。

看着眼前这个“故友”,丁一突然就觉得,她比以前长得更结实丰满了……

【作者简介】李富江,瑶族(网笔名瑶人老李),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