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眠棠握着笔，工整地写了两句诗：“封卷还君子，宴酣羽景堂。”
崔九一手环上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续了后面两句：“劫尽天地倾，相思付朱颜。”
柳眠棠抿唇笑了笑，扭头看向他。
在她情窦初开时，她也曾幻想过以后能与丈夫秉烛夜画，双双对对，琴瑟和鸣。就像现在一样！柳家出事之后，她觉得不会再有那一天了，没想到她会和崔九一起在烛下画画写字。
世事难料，人永远无法想象明天会发生什么，你又会遇到什么人。她觉得自己运气还算不错，虽然遇到了秦归明这样的烂人，但也遇到了崔九这样磊落的好人。
“你这么一直看着本王，莫非也觉得本王的长相确实还不错。”崔九眉毛轻扬，颇有些骄傲地笑了笑：“棠儿你是迷上本王了，如今看着本王眼睛都不眨一下。”
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柳眠棠面上一红，小声说道：“王爷脸皮可真厚。”
崔九握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低低地说道：“我们棠儿长得也很美，仙女都比不过你。你与我郎才女貌，很好。”
她和赵阿姑的话，崔九都听到了？
柳眠棠好笑地用笔端在他的脸上轻点了一下，小声道：“堂堂九王爷，怎能偷听别人说话。”
“站在门口听，不算偷听。而且你也不是别人……”崔九挑眉，握住她的手腕，转过笔头在她的唇上点了点：“你是我的……”
“是什么？”柳眠棠心尖颤了一下，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是我的娘子。”他用笔头轻轻勾勒她的唇形，声音低哑：“我是你夫君，以后不要只叫名字，也多叫几声夫君。”
柳眠棠看着他的双眼，只感觉有千万朵星辰在眼前亮起，当真把她给迷得分不清日月天地了。
做人妾室，只能称他为主子、王爷。
但是做他的妻子，就能叫他夫君。
他的意思是，要娶她为正妻吧。
“什么娘子？”一抹绯红飞上她的面颊，匆匆垂眸，小声说道：“我没答应，不算的。若是你这个人不好，就算你是王爷，我也不嫁。我宁可一个人，当个贩夫走卒，也不困在你这富贵牢笼里。”
崔九看着她红红的面颊，只觉得可爱，忍不住俯近来，轻轻叼住那一点柔软的脸肉，哑声道：“棠儿是要考察我？”
“嗯。”柳眠棠点头。
是要考察，男人考察过了，才会知道是好是歹，是金子、还是烂泥巴。
“看来本王还得好好努力。”崔九一下子就吻住了她的唇：“现在本王在你这里，有几成喜欢？”
柳眠棠心里加加减减了一会，伸出五根手指：“五成。”
“这么低……”崔九愣了愣，他还以为怎么也有八成。
柳眠棠看着他一脸错愕失落的神色，笑了起来。就是逗他一逗，其实真的挺喜欢他了。
衣衫不知是如何落地的，她坐在书案上，垂下手就能触碰到方才二人写满诗篇的纸，纸是冰凉的，诗却是滚烫的，指尖碰到那潮湿的墨迹，似乎握住了一把柔软的春夜流光。
院子里的人早早散尽了，暗卫在院子外面守着，免得有不长眼的人再打扰崔九和柳眠棠的美好之夜。
后面柳眠棠又被他放到窗子上，试了一会大胆的动作，紧张的一颗小心脏都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她这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她敢这么放肆。
男女情事，原来真的得两情相悦才可以如此妥帖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