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老规矩来。”
“一个人限一瓶，一瓶三千块。”
“复查单都放这儿，没问题我就安排发药！”
一间小小的租住房里，
此刻却挤得满满当当。
屋内，人声鼎沸，
但站在人群中的年轻人，声音异常坚定且清晰。
“苏老师。”
“药能不能便宜点，我们真是快吃不起了。”
“您就便宜点卖给我们，我们会永远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
一脸苦相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希望能行个方便。
“我说过不止一次了。”
“药价一分不少，不买就下一个！”
苏泽淡淡地说着，
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声音虽不大，却不含半点人情味。
这话一出，
众人只能尴尬地赔笑，
面对这样的强硬，连半句硬话都不敢回。
这时，
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
从外边挤到了前头，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
“泽哥。”
“她叫夏千歌，是我大学室友，跟我关系特好。”
“她现在急着需要两瓶药，能不能先卖给她？我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但她的情况特殊，求你帮帮忙吧！”
女孩一到苏泽面前，
先简单介绍后，便急匆匆说明了来意。
苏泽卖药，
有个大家都知道的规矩，
不在现场交易，得先交钱，之后再安排取药。
这药不合法，
不能公开买卖。
而这姑娘，
是苏泽的朋友，名叫唐朱。
这里的病友，多数都是经她介绍来的。
他曾经救过她一命，更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有这样的交情，他还是相对信任她的。
“她看起来不像有病啊！”
苏泽打量了一眼，
对方面色红润，皮肤健康，看起来精神抖擞。
怎么看，都不像是病人，反而体格很棒。
“不是她有病。”
“是她妈妈病了。”
“病情已经挺严重的了，不然早就带她妈妈过来了！”
唐朱立刻解释，
她清楚没有病例，苏泽是不可能卖药的。
听到这话，
夏千歌连忙递上了病例。
她一脸焦急，眼中满是恳求。
“胰腺癌晚期？”
看完病例后，
苏泽这才相信了这话。
胰腺癌，号称癌中之王，
特别是中晚期确认后，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难怪对方如此着急，
如果不出现奇迹，她妈妈恐怕很难撑过半年。
“苏医生。”
“求求你帮帮忙，钱我都准备好了。”
“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买，请你现在就把药卖给我，我妈妈真的撑不住了！”
夏千歌迫切地说着，
眼里已泛起了泪光，
好像苏泽不同意，她就会毫不犹豫地跪下。
“三千一瓶。”
“一个月后，带着复查单来。”
“如果没效果马上停药，药钱退还给你！”
苏泽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他还是拿出了两瓶药。
这么做，确实不符合他的规矩。
可他实在受不了那种眼神，也是基于对唐朱的信任。
他冒险这么做，也是因为病人求生的眼神，让他难以拒绝。
“谢谢。”
“真的谢谢你。”
“但是抱歉，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夏千歌先是表达了感谢，
第二章
但在交易完成后，她瞬间变脸。
从一脸恳求变成了正义凛然。
“我是警察。”
“我们接到多人联名举报。”
“说你以治疗胰腺癌的名义，高价大量贩卖非法药物，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夏千歌亮出了警官证，
同时，还拿出了手铐。
这一系列变化，让人震惊不已。
闻言，
苏泽即刻望向唐朱。
人是她带来的，难道她毫不知情？
然而，看她的神情，苏泽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唐朱没有丝毫意外，
与他对视时，目光闪躲。
这表现，
足以证明她对这一切心知肚明。
她知道夏千歌是警察，也知道她是来抓自己的。
说不定，她就是举报者之一。
除了唐朱，
苏泽扫视一圈，
房间里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仿佛不敢看他，又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这一幕，
让苏泽彻底心灰意冷。
很明显，这些病友全都是举报者。
他从不怕自己被抓，
但他们的背叛，让他感到彻骨的寒意。
谁能想到，出卖他的竟是他们？
尤其是唐朱，
苏泽是真正救过她命的人。
若非他，她早就在病床上没了气息。
也是因他的帮助，她才有现在的生活，
从一个等死的癌症晚期患者，变成小有名气。
可她的回报，
却是想把他送进监狱。
这种背弃信任的背叛，最是伤人。
“苏泽，”
“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你不能再错下去了，我希望你能迷途知返！”
这时，
唐朱猛然抬头，
她的声音很大，仿佛提高音量就能让自己的行为变得合理。
“是啊，我们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好。”
“我们真不想这么干，可你的药实在太贵了，我们实在负担不起啊！”
“苏泽，我们给你机会了，可你偏不听，你眼里根本没我们的死活！”
“别怨我们，实在是被逼无奈，要怨就怨你自己太自私了！”
这时候，
屋子里的人，
你一言我一语，都开始说话了。
刚才还略感愧疚的，这会儿都开始指责起来。
好像这么做，
能让他们的良心好受一些。
所有的责任往苏泽身上一推，他们就不再是忘恩负义的人了。
于是，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开口，生怕错过了洗清自己的机会。
对于这些话，
苏泽一个字也没回。
他只是冷淡地扫视了一圈屋子。
接着，他主动举起双手，戴上了手铐。
对于这些人，
他彻底不理会了。
曾经为了活命，一个个喊着一万块一瓶药也愿意买，央求着他卖药。
如今三千元一瓶，却嫌他卖得贵。
背叛了他，
把他送进了监狱，
还说是为了他好。
这些人虚伪的嘴脸，
苏泽也算领教了。
原以为他们都是可怜人，现在看来，可怜之人果然也有可恨之处。
不过无所谓，
他大不了进去待一阵子，
而没了他的药，这些人一个都活不成。
“走吧！”
苏泽淡淡地说了一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从头到尾他就只说了这么一句。
这让警察夏千歌有些反应不过来。
对他的镇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