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溥仪被冯玉祥部下赶出紫禁城,虽然仓促,但他依然从宫中带走了早已整理好的珍宝460余件。抗日战争期间,溥仪变卖了其中一大部分,用来筹措资金,以复辟大清。不过有一件他始终不舍得卖掉,这是一件书法真迹,康雍乾以来历代帝王都珍爱有加,溥仪将它放在棉衣里夹带出宫。
此作名为《书蔡行敕卷》,如今藏于辽宁省博物馆,是该馆的“一级文物”和“镇馆之宝”之一。而它的作者就是有“帝王书法第一人”之称的宋徽宗。一般来说,圣旨、敕令都是由内臣代皇帝草拟和书写,但也有一部分圣旨是御笔亲书。
这种情况一来是涉及到机密事宜,二来则是皇帝加恩,体现对臣下的重视。《书蔡行敕卷》属于第二种情况,它也是北宋仅存的圣旨,有学者还把它称为“中国最美圣旨”。蔡京之孙蔡行多次请求辞去殿中省事一职,赵佶于是亲自劝他留下。
《书蔡行敕卷》纵35.5厘米、横214.6厘米,共21行、127个字,字径大小约4厘米,以行书写成,它有三大珍贵之处:其一是徽宗为数不多的书法真迹,其二是写在工艺已经失传的描金云龙纹纸上,整个文物界目前只有三件;其三,书写此帖时,赵佶将瘦金笔法与行书结合,面目独特,空前绝后。
释文为:“敕蔡行。省所上劄子。辞免领殿中省事。具悉。事不久任。难以仰成。职不有总。难以集序。朕肇建纲领之官。使率厥司。况六尚之职。地近清切。事繁而员众。以卿践更既九。理宜因任。俾领盾省。实出柬求。乃愿还称谓。殊见撝谦。成命自朕。于义毋违。尔其益励前修。以称眷倚。所请宜不允。仍断来章。故兹诏示。想宜知悉。十四日。”
行书的牵丝引带、灵巧婀娜,与瘦金体的瘦硬刚健、骨力深沉,完美统一于一帖之中。尖锋入纸,落笔后衄挫、调锋几乎在须臾之间完成。行笔中锋、侧锋并用,笔画如柳叶一般,潇洒清劲,使转灵活,转折处婉转自然,颇有张力。
《书蔡行敕卷》锋芒毕露,点画之间连绵呼应、俯仰得宜,极具动势,笔速之疾徐,字径之大小,用墨之浓淡,体势之欹正,布白之疏密,对比明显,变化多端,没有一个字出现雷同与板滞。结字险绝奇宕,或以纵取势,瘦长修整,或以横取势,开阔宽博,功力之深,笔力之巧令人叹服。
启功先生称赞此作如“飘藤荡柳”,瘦而劲,秀而润,是丰富笔法,提高用笔技巧的绝佳字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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