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装修精美的楼房里,纳粹女兵古斯特和其他的姑娘正在迎接着她们的“新朋友”——年轻强壮的党卫军军官们。
初次来到这里的军官们大概还多少抱有某种罗曼蒂克的想法,虽然他们在事前接受了严格的身体和卫生方面的检查,来到这儿又填写了某种复杂的表格,他们中的一些人仍然幻想和他们幽会的姑娘制造出柔情蜜意场面。
但事实是什么都没有。当他们进入房间时,这些绝对的金色头发,蔚蓝色的眼睛,纯粹北欧日尔曼血统的姑娘,已经把她们雪白雪白的身体摆放在了大床上。甚至就连来自巴伐利亚的、开惯了粗野的玩笑的党卫军军官们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还等什么?”古斯特似乎迷惑不解地看着窘迫的军官,“他们没和你交代注意的事项吗?不要紧,如果你忘了,我可以再和你交代一遍。”
蒙了头的党卫军军官想起来,的确是交代过了的:禁止使用任何避孕手段,禁止对姑娘采取任何带有暴力倾向的举动,必须保证完成孕育孩子的任务。
尽管党卫军军官一直受到刻板严格的教育,但他仍然以为那不过是像他的家乡巴伐利亚人爱开的那种戏谑的玩笑,这样的事情,总该是有些浪漫的情调的。
“你听,”古斯特提醒对方,“他们已经在进行了。”
隔壁的房间,传来了听了令人羞红脸颊的声音,那是没有什么具体意义的声音。党卫军军官明白了,并非只有他遇到的姑娘没有过程,隔壁的男人是他的伙伴,他们是一起走进这个院子的。于是,依旧难以摆脱尴尬的军官走到床前。
“好样的!”古斯特打量着对方,似笑非笑,“来,我们开始吧!”
教科书式的过程结束了。巴伐利亚人大概以为这时可以温存一番了,他起码应该熟悉一下这个他刚刚得到的身体,假如不是熟悉一下这个长得如此可爱的姑娘的话。但是,他却被刚才还是那么投入、那么激烈的姑娘坚决地推开了。
“看来他们是没有对你交代清楚,你现在可以走了,我要好好休息了!”古斯特十分不满地说。巴伐利亚人几乎是狼狈地穿上了衣服,逃跑般地来到了院子里,他发现同伴们已在等待他,每个人好像都有些灰溜溜的样子。
“就像是按时收费的妓院!”他们中的一个嘟囔了一句。不过,等他们坐到了汽车上,很快兴奋起来,彼此交流着各自的姑娘的细节,这儿的姑娘不但全具有北欧日尔曼人的典型特征,而且个个年轻漂亮,个个都是第一流的美人儿。
“这样的好姑娘,一辈子也碰不上几次呢!而且还不花钱。”巴伐利亚人终于开出了一个玩笑,一车年轻的党卫军军官们开心地大笑起来。
经过了充分的休息的古斯特来到了公用的起居室,其他的姑娘也差不多都到了,开始交流各自的体会,这是她们最有兴趣的保留节目。
一个姑娘突然发觉了什么:“你们注意到了吗?这些精心挑选出来的‘种马’,好像全都是黑皮肤的,你们谁遇到过白皮肤的吗?”
她们开始回忆,一点不错,这些精心挑选出来的纯雅利安男人,全都是黑皮肤的!为什么都是黑皮肤呢?难道黑皮肤的雅利安人比白皮肤的雅利安人更优秀?她们都讨论开了。
这座大楼里进行的勾当,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生命之泉”。“生命之泉”绝对不是党卫军妓院,它产生于希姆莱的一个古怪的想法。
在纳粹党的高层人物中,再找不出一个比海因里希·希姆莱更加矛盾的人物,在所有的公开场合,他彬彬有礼,为人谦虚,外交界的人士将他描绘为一位具有冷静的判断力的人。地下抵抗运动的成员则认为他是唯一可以结束希特勒独裁统治的人。
然而大多数将军们则认为,他是第三帝国最厚颜无耻的人;他的部下却感觉他是个待人热情的、深思熟虑的、平易近人的领导,他们举出许多例子,譬如他和秘书玩纸牌游戏,和副官踢足球,邀请十几个女杂工参加他的生日晚宴,这甚至引起了参加宴会的军官们的不满。
他的矛盾还表现在更大的方面,他看到血或对犯人殴打,就会呕吐,他观看过一次用毒气室屠杀犹太人,竟然差一点当场休克;但同时,他是屠杀数百万犹太人的遥控指挥者,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大的刽子手;仍然是在这个时期,他冒着危及自身的危险,拯救过一万四千名荷兰犹太人的性命。
在纳粹德国,他实际上是仅次于希特勒的第二号人物,牢牢地掌握着党卫军,但在希特勒面前,他却吓得浑身发抖。他和希特勒有个共同点,对物质生活享受漠不关心,他不像戈林那样利用权力谋求私利,也不像海德里希那般腐化,他生活简朴、节约,工作谦恭、勤奋。
许多研究纳粹德国史的专家认为,希姆莱的性格简直是一个难解的谜。假若有人请求他的宽恕,如果找得出有说服力的理由,他会觉得难以拒绝。为此,他释放过一名逃兵,原谅过尖锐地批评党卫军虐待波兰人的官员,这在纳粹德国,都是相当犯忌的。
不过,他绝不宽恕自己的亲属。他有个干党卫军军官的外甥,被指控在军营里乱搞,他立刻签署命令,将其投入惩罚营,在那里,这个外甥继续他的肮脏勾当,希姆莱下令将他处决,党卫军法官为之求情,希姆莱严词拒绝:“我不想让别人指责说,他是我的外甥我便宽恕他!”最后,希特勒亲自出面,才取消了死刑的判决。
还是这个希姆莱,着迷地相信许多古怪的、荒诞的东西,比如冰河宇宙进化论、磁学、以毒攻毒疗法、催眠术、自然优生学、千里眼,他信仰治疗术,甚至巫术。他还热衷于试验,在煤上浇水提取煤油,从含黄金矿石中提炼黄金等等。声名狼藉的“生命之泉”就产生于他的奇怪构想。
希姆莱和希特勒,都属于标准的“黑种日尔曼人”,希姆莱决心用一百年的时间,用黑种日尔曼人与金发碧眼的女人结合的方法,培养出新一代更优秀的日尔曼人。正是这一种族政策,使“优生法”变得臭名昭著
。为此,他亲手建立了名为“生命之泉”的这个党卫军的“妇幼保健组织”。
这个机构的重要任务,是向党卫军内无子女的家庭提供种族上合适的孩子的服务,并帮助同样是种族上合适的未婚妈妈和她们的孩子。这个机构产生后的第一个后果,是在占领区数以千计的儿童被绑架,这些血统纯正的日尔曼儿童在“生命之泉”得到了极好的抚养,并把他们送到收养他们的家庭。
希姆莱这样对党卫军的将领们说:
世界上所有的好血统,所有不在帝国这一边的日尔曼血统,在未来的某一天,都可能将我们毁灭。所以……把每个能被带回德国的最好的日尔曼人将他们培养成自觉的德国人的后代,对我们说来,都是一个战士,对方也就少了一个人。把全世界有日尔曼血统的人都接回来,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能偷则偷,能抢则抢。
对于“生命之泉”,希姆莱更大的兴趣还不在这儿,他要按他的构想繁殖出优秀的新型日尔曼人。于是,像古斯特这样的具有纯粹的北欧特征的姑娘被挑选出来和那些标准的黑种日尔曼人结合。
“生命之泉”就这样变成了“人类繁殖场”。根据希姆莱的构想,这些“优生”的孩子应该属于国家,他们将在特殊的学校接受教育,成为第三帝国未来的接班人。
应当说明,关于“生命之泉”的材料是矛盾的,原因是纳粹德国像毁灭屠杀犹太人的档案一样毁掉了这方面的绝大多数档案,有一种估计,到战争结束前,已有五万多个孩子在这种罪恶的“人类繁殖场”诞生,但另一材料则对这个数字表示怀疑。
有一点是绝对肯定的,希姆莱确实计划大规模地开展这一“运动”,只是由于急需大规模地消灭犹太人和第三帝国的迅速崩溃,使得“生命之泉”未能发挥它的潜力。
令后人困惑不解的是,那些年轻的姑娘,竟然会心甘情愿地、乃至积极主动地和那些被挑选出来的“种马”进行公开的结合,充当一部繁殖机器?她们是一批品行端正的姑娘。比如古斯特,直到她进入“生命之泉”时,还是一个少女。
少女躺在楼房里,军官排队进入创造新生命。希姆莱的“生命之泉”计划,被古斯特记录在了她的日记本中,这一疯狂的计划至今读来依然令人感到震惊。这就是当时纳粹德国的疯狂计划,这一段记录已经成为了纳粹德国抹不掉的罪证……德军女兵回忆:少女们躺在楼房里,军官排队进入创造新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