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考虑好了,我愿意离开薄家去国外和你一起生活。”
电话那头,姑姑的语气里满是欣喜,殷切叮嘱着。
“好,清槐,我马上给你安排签证,大概还要一个月。趁这段时间你和朋友同学们多聚聚,等定居新西兰后你们估计很难再见面了,好好聊聊道道别。”
“尤其是你小叔,他把你从小养到大,养育之恩没齿难忘,你可要好好谢谢他。”
▼荃文:青丝悦读
在薄斯珩身边七年,那个男人明明看得到她付出了自己仅有的一切,丝毫不剩。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爱意有多么的深厚,可是为什么在他眼里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被相信?
在他眼里,她阮清槐到底是怎样恶劣的一个人?
可是如今,阮清槐已经不想再做任何解释。
她知道,所有都是徒劳。
即便是她此刻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薄斯珩看,那个男人一定会说,是假的,是黑的,是恶心的。
这一瞬间,由于情绪过分激烈,阮清槐只觉得自己体内胃部,肝脏,整个腹腔里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灼痛感。
血癌的并发症,特别的痛苦。
这种痛苦给了阮清槐一种像是在她的体内点了一把火的错觉,猛烈的火焰灼伤着皮肤,烧焦了所有皮肉,整个身子都在发烫,血管都像是要暴烈开似的。
阮清槐疼痛的将自己的身子蜷缩在了一起,额头开始布满细汗,她看着门口,渴望着薄斯珩早一点停下他那比身体里的难受还要更加让她痛苦的语言。
可是男人却丝毫都没有成全她。
“怎么?当时敢做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了?阮清槐,你等着,当初不是造弄了一个死亡的假象吗?如今,我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薄斯珩紧攥着拳头,费力的隐忍着鼻头的酸涩,他将心中那股浓厚的恨意转化成一个一个文字。
以至于从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沙哑的喉中还夹杂着声声颤抖:“只是,我不想让你死的这么痛快,我要将你身边的所有一切都摧毁,我要让你亲眼看着夏家一点一点的在你眼前沦陷,摧毁,消亡!”
什么?
夏家?
阮清槐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毕生精力,阮清槐只剩下惟愿夏家一直好好的这么最后一个念想,为什么?
薄斯珩真要赶尽杀绝吗?
真要她彻彻底底地死掉才肯甘心吗?
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啊!她只不过是过分爱他……
只不过如今,阮清槐却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执意嫁给薄斯珩是她这辈子犯得最深的错。
不然的话,为什么当初会绝望到站在了医院的最高层,执意要跳下去一心寻死呢?
这一次,又让她活下来了。
阮清槐每一次在身体最为痛苦的晕厥过去后,她总觉得自己就会那样,一闭眼再也不会醒来。
可是毫无意外,每一次都会被江亦野从失死亡的边缘狠狠的拽了回来。
后来的阮清槐对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羞愧。
别人一心盼望着她能好好的活下去,而自己却一心想着早日解脱。
真的好自私,无论是对希望她好的江亦野,还是对于她自己而言。
思绪停顿在这,只听见厚重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入眸的人毫无意外,是眉头紧皱,一脸心疼的江亦野。
因为是重症监护室,这次阮清槐吐血有些感染,所以必须在无菌的环境,江亦野戴着口罩,穿着医务服走了进来。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他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拿起床头柜上的水,用棉签沾湿小心翼翼的点在阮清槐的嘴唇上。
“挺好的,不痛。”阮清槐扯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她不想让江亦野担心。
“对不起。”
江亦野说完这三个字的时候,深邃的双眸中闪烁着泪光:“那天我就不该出去,丢下你一个人,让那人再次伤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