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结婚证那天,我在民政局从早上八点等到关门。
我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走出民政局,这时,宴池给我发来消息,公司临时有事,我们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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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我打开手机却看到宴池他小青梅发的朋友圈。
“感谢池哥送的生日礼物!”
配图是一张海岛上的图片,在图片的一角还能看到一个男人结实的肌肉。
评论区里都是清一色的羡慕,感叹如果自己也有这么一个哥哥就好了。
我给这条高赞的朋友圈也点了一个赞后,转手给好友发去信息。
“上次你说的相亲对象,帮我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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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宴池相恋六年,这六年我已经从一个花季少女逐渐步入三十。
顶着家人催婚的压力我不断向宴池提起结婚,可他却一拖再拖。
就在我即将心死之时,他却在前段时间当众向我求婚。
原本今日是我们约定好领证的日子。
两天前我妈兴致冲冲的给我来了电话,“姑娘啊,我找大师看过了两天后是个好日子,那天去领证刚好!”
我笑着应下,一旁的宴池自然也听到。
他亲昵的将我拥在怀里,跟我说,一切都听你的。
临近领证的昨天,他突然收拾行李准备出门,临行前他宠溺的摸着我的头安抚道,“放心,就一天,明天我肯定会及时回来的。”
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睛我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笑着将他送到机场,脸上依旧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就连昨晚,我给他打去电话,他都在信誓旦旦的跟我说已经到机场了。
今日我早早就起床精心画了一个淡妆带着户口本在民政局等着。
我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一遍又一遍幻想着我们以后得美好生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里鲜活的玫瑰逐渐蔫掉。
我给宴池打去无数电话,都是显示无人接听,我未免担心他是否出了什么事。
我给与他一同出差的同事打去电话,旁敲侧击的问了情况,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根本没有出差。
“嫂子,听说池总特意请了一周的假就是为了筹备婚礼,到时可别忘了请我吃喜糖啊!”
“好的好的,一定。”
我干笑着回应后挂断了电话。
尽管如此,我还在幻想是不是宴池故意给我准备的惊喜。
怀着期待我回到家中,家里空无一人,在打开灯后没有我想象中的惊喜。
略带些失望的我坐在沙发上开始放空脑子想着宴池到底想干什么。
叮咚一声,宴池给我来了消息。
公司临时有事回不去了,我们改天。
我回复一句:好
我转手打开朋友圈,却看到宴池那个小青梅发的朋友圈。
“感谢池哥送的生日礼物!”
配图是一张海岛上的图片,椰子树下,女孩身着性感泳装,头戴宽大的遮阳帽,身上背着一个限量款包包。
墨镜的倒影里是一个身材健美的男人举着手机给她拍照。
我一眼就认出,这是临时有事的宴池。
评论区里都是清一色的羡慕,感叹如果自己也有这么一个哥哥就好了。
呵。看到这里我不免想笑。
我真的像是个蠢透了的女人。
就在不久前我还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算听到他骗了我,我还在为他找借口。
我真的是。
蠢透了。
心口传来一阵阵钝痛,我与宴池相恋六年,我们之间太多的甜蜜瞬间穿插了不属于我们两个的东西。
他的小青梅。
她自小父母双亡,一直养在宴池家,两人感情很好,宛如亲兄妹。
在我过生日的时候他会因为顾宁的一句停电了,而将正在吹蜡烛的我抛下;在我与他单独约会时,他也会将人带上,说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甚至是在向我求婚的时,为我买的礼服也给她买了一件同系列的,理由是她也很喜欢。
过往种种在我脑中闪现,每一次因为顾宁爆发的争吵都会被宴池以一句话带过。
她只是我妹妹。
妹妹。
我的心一下沉到谷底,在我被他放鸽子的时候他却与青梅竹马的妹妹在海岛度假。
六年,我还有多少个六年。
因为从小没有父亲的缘故,我一直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并且也希望往后我的孩子也能有个幸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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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着将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拭去。
给这条高赞的朋友圈也点了一个赞后,转手给好友发去信息。
“上次你说的相亲对象,帮我约一下。”
宴池回到家里是三天后。
他带着满身寒气站在玄关,等着我上前帮他接过手里的行李。
我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见我不动,他主动开口说道。
“婉音,我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继续看着我的电视剧。
似是察觉到我的不对,他将沾了雪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向我走来。
他伸出手将我搂进怀中,柔声问我是不是生气了?
“婉音,对不起,那个项目有点棘手。”
我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就算是说谎心率都不带变化的。
“我看到顾宁的朋友圈了。”
我毫不犹豫的打破他的谎言,冷眼看着宴池,我想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听到我提起顾宁,他脸上浮现不悦的神情,语气里都带着不耐。
“宁宁只是刚好也在那边,我就顺便给她过了生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只是把她当妹妹。”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还是用这套说辞。
“所以,你有时间陪她过生日,没时间给我来一个电话是吗?”
我在联系不到你的那段时间里,想的更多是你是否遇到危险。
喉咙有些哽咽,我努力将情绪平复下去,我不想在他面前掉泪。
宴池抿着唇,倔强的说道,“早说晚说不都一样么?反正都领不了证。”
我看着面前与我朝夕相处九年的男人,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失望,一时间竟不想与他争。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起身开门,来人是顾宁。
她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恬静的对我笑着,“婉音姐也在啊,这是池哥落在我那的行李,我给他送来了。”
她伸手将袋子送到我面前,手腕上露出了一串佛珠。
看到这串佛珠的时候,我心猛地一沉,呆呆的将东西接过。
这串佛珠我再熟悉不过,这是宴池当初戒荤三月,亲自走上九万九千阶梯为我求来的。
当初我拿到这串珠子的时候感动得泪流满面,宴池笑着对我说,“我希望它能保你平安。”
原来,我以为的情深义重,他也给了顾宁。
“不好意思啊,婉音姐,”顾宁合手歪头对我表达歉意,眼睛眨巴眨巴的满眼无辜。
第2章
“池哥知道那天是我生日特意带我去那里玩,你不会生气了吧?”
我看着她没说话,沉默的将门关上。
我与宴池冷战了。
每次我们因为顾宁爆发争吵最后都会冷战一段时间,宴池早已习以为常,因为不过三天我就会到他面前主动赔罪。
我还未睡下,房门就被人大力的敲打。
“苏婉音!”宴池愤怒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打开门,宴池将手机怼到我面前。
“说过多少次了!顾宁只是我妹妹,你为什么非要针对她!”
面对宴池的指责我很无辜,“我怎么她了?”
“你还好意思说!今天顾宁过来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重话了,妈说她自从回去情况就不对,现在抑郁复发住院了!”
我抬眼看向手机,上面赫然是顾宁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她的手腕被厚厚的纱布包裹。
“我什么也没跟她说。”
我如实回答,我确实跟她没有交流。
宴池闻言冷哼一声,一手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的对我说,“若是顾宁有什么事,我们这婚也不用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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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骂他神经,但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我拼命用手抓挠他的手,想让他放开我。
在我感觉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宴池将我甩在地上,他居高临下冷声对我说,“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还在,如果你以后不再找顾宁的麻烦,我还能考虑跟你结婚。”
说完,他转身下楼拿起桌上的钥匙摔门而去。
我瘫坐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大口的呼吸空气。
心早已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就将罪名安在我头上,还歇斯底里的对我动手。
我颤抖着身子扶着墙站起,将桌子上响个不停的电话接起。
“婉音,好久不见,出来喝一杯吗?”
是我多年不见的高中同桌,在电话里她告诉我今天她刚落地a市,明天办完事就要回去了。
我整理好情绪应了下来。
许眠定的是一家精致的私房菜,她邀请的不仅是我,还有几位一同在a市的好友。
氛围很轻松,大家一边聊着各自的生活,一边回想起当年发生的趣事。
“婉音,你和池哥怎么样了?结婚没?”
许眠挑眉问我。
当年我与宴池高中时就是情侣,后来又考上同一所大学,大家都会以为我们能走到一起。
我将高领毛衣往上拉了拉,垂眸看向倒满酒的杯子,将它一饮而尽。
“没呢。估计成不了了。”
张玥皱眉,“是你不想还是他?”
“是他。”
桌子被用力拍了一下,张玥面前的筷子滚落到地上。
“是不是因为顾宁?当初我早就劝过你,有顾宁在你跟宴池中间永远隔着什么,你就是不听!”
我苦笑着摇头,当初我也以为宴池只是对这个“妹妹”太过宠溺而已。
“顾宁?”陆潇潇将手机打开,播放一段视频给我们看。
视频里,顾宁疯了似得用脚上的高跟鞋敲打一个中年男子,他粗粝的大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并对周围的人说,“我媳妇闹别扭,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顾宁眼里满是乞求,声泪俱下的向周围求救,“不是的,不是的他......救救我!救救我!”
视频结尾是以一个高大男子站出来呵斥那位壮汉,并告诉他已经报警,那名壮汉才面露凶光的在顾宁耳边不知低语了什么,威胁了男子几句才离去。
“这件事情在我们那段都流传开了,说那男的是神经病,以后出门要小心些。”陆潇潇眼里有些怜悯,“当时看着觉得有点像她。”
“是她。”
我沉声说道。
视频里女子的容貌与顾宁一模一样,就连衣服也对得上。
宴池曾经隐晦的与我说过顾宁小时候被人骚扰过,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想必她自杀一事也跟那个神经病有关。
“不说她了!我早就说过宴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什么时候跟他分手!”
酒意有些上头的张玥不满的看着我,好像我要是说出还爱宴池的话她就要把我撕了。
窗外下起了小雨,不知为何脖子上的淤青有些痛。
我望着打在窗上的雨点,语气有些缥缈。
“就这几天吧。”
宴池再次联系我是在一周后。
顾宁的事情不知怎么上了新闻,我点开一看,事情居然有了后续。
报道中写着,该男子已经被关进精神病院,事件中的女生也已经受到家人严密的保护。
想必宴池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也清楚他错怪我。
打来电话他并没有向我道歉,而是告诉我今晚他回家吃饭。
我随意嗯了一声,“还有事吗?”
中介站在一旁等我签下合同,我确认合同无误后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宴池沉默半晌,“婉音,那天的事......”
我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最终我还是没有等来他的道歉,“我们结婚吧,婉音,明天我在民政局等你。”
我嘲讽一笑,心中未免凄凉。
这些年是否因为我对他太过纵容,才能让他这么有恃无恐。
对我造成这样的伤害,居然是想着用结婚来补偿我。
在他眼中,我竟是这般廉价么?
“不用了。”
宴池语气里带着不悦,“你什么意思?”
我走到窗边看向我背井离乡生活了多年的a市。
当初为了宴池,我来到a市定居,因为宴池全家都在a市。
这套房子也是我攒钱买的,想着如果以后结婚,我妈也搬到这里住,我照顾她也方便些。
想来我实在不孝,让我妈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为了我来到陌生的城市生活。
我感觉我从未像此刻这般清醒。
“我的意思是,我们分手吧。”
宴池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却传来顾宁的声音,“池哥!池哥!你在哪!”
宴池匆忙的留下一句,别跟我闹,就将电话挂断。
一旁的中介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笑着对我说,“江小姐,钱款24小时内能到账。”
我点点头,将手中的钥匙交给中介,“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