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车祸流产时,许云峥开车载着女助理正好路过。
眼见我白裙染血,他遮住女助理好奇的眼,冷冷丢下一句“晦气,别看"
加速离开。
当天深夜,我在卧室的衣柜角落,发现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蕾丝内衣。
合上柜门,我平静拨通电话:
“陈总,我想好了。我下星期就能离开本市,入职贵公司。"
▼荃文:青丝悦读
那里放着一个火盆,里面是一堆燃尽了纸灰。
许云峥倒退两步,想到这些日子所听到的的消息,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面对。
他逃也似的回了别墅。
他颓然的坐在沙发上,举目四望,这空荡荡的房间里,似乎到处都是林苒的影子。
许云峥起身,从酒柜里拿出几瓶酒,喝下去一杯又一杯,却仍然压不住心里的惶恐和躁郁。
就在他准备再去拿酒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起。
秘书的声音传来:“南总,我找到夫人了,地址是……”
许云峥踉跄的起身,说道:“来别墅接我过去。”
他没有意识到,当秘书说出夫人二字的时候,他没了以前的抗拒。
坐在车上,许云峥双眼有些没有焦距,他喃喃自语:“林苒,等下看我怎么拆穿你的伪装。”
车子很快停下,秘书打开车门,急切地拉着许云峥说:“南总,快点进去,不然你连夫人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最后一面?
许云峥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建筑,猛然瞪大眼睛。
这是……火葬场!
许云峥如坠冰窟,意识回笼,他转头看着秘书,眼里竟有了一丝恐慌。
他推开秘书的手,跌跌撞撞的往里跑。
却看到焚化室外,温父像个木雕站在那里。
佝偻着背,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
许云峥冲上前去,呼吸顿时一窒。
只见焚化室里,焚化炉前的机器上,静静躺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曾站在繁花满地中对他说:许云峥,我喜欢你,你娶我好不好?
那个女人曾站在盛大的婚礼上,穿着婚纱站在他身边,小小声的说:许云峥,我有点紧张,但成为你的妻子,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
那个女人……
就这么缓缓被推向炙热的火炉。
许云峥终于知道什么叫撕心裂肺,他喊:“林苒!”
没人应答。
那个跟他朝夕相处,爱他爱到骨子里,却从来不被他看在眼里的女人,整个人没入了火焰之中。
许云峥的声音,让温父看了过来,他转过身来,拦住冲到面前的男人。
温父的声音很平静,是一种哀大莫过于心死的平静,是绝望过后,虽然还活着却看不到任何生气的平静。
“你来干什么?”温父问道。
许云峥死死盯着火焰,不可置信的问道:“那不是林苒对不对,她明明活的好好的,怎么能进了焚化炉呢!我不相信!”
温父看着许云峥,终究没忍住,他猛地揪住男人的领子,眼里有着多日未眠的血丝,干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不相信?你什么时候对我女儿有过半分信任!身为丈夫,三年来,你是怎么对她的,她身患绝症,你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你跟你在外面的女人腻歪的时候,我女儿在医院一个人接受化疗,一个人忍受疼痛!许云峥,你有没有心啊!”
温父老泪纵横,年逾五十的男人就这么嚎啕出声,他将许云峥往焚化室那里拖了几步,指着里面的熊熊火焰咬牙说:“你知不知道,我出来之后,得到她不久于人世的消息是什么心情?明明前几天她还在家里住着,跟我一起吃饭!”
“许云峥,当初我女儿执意要嫁给你,你也没有反对,你让她一个人筹备所有事情,在婚礼上冷着脸,我都忍了,我念着你父亲跟我的交情,念着我女儿对你一片痴心情深不悔,我忍了!可你是怎么做的,我女儿嫁给你三年,现在,成了一捧灰!”
许云峥回了别墅,自从和林苒定下三月期限,别墅里的佣人都暂时辞退了,此刻这里空荡荡的,稍微发出重一点的声音都仿佛有回声。
许云峥整个人陷进沙发里,目光对着天花板,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过着这样安静的日子吗?”
林苒在的时候,许云峥只觉得她不懂感情,凭着所谓的爱,不顾他的喜好,一意孤行的嫁给自己。
可回想过去,当年林苒也是受人追捧的名门千金,跟他门当户对,是他一直在抗拒这份感情,但早在不知不觉中,他也动了心不自知。
嫁给他之后,林苒并没有过得更好,甚至都没有享受属于南太太的荣光,她总是静静站在自己身后,默默的看着自己。
一如这栋别墅,上下两层,空荡荡,静悄悄,林苒也执着的守了这么久。
最后,谁也没等到谁。
她没有等到自己的悔悟,没等到自己认清真心。
自己也没了等到她原谅的那一天。
许云峥觉得很累,脑海中宛如一团乱麻,每一段缠绕不休的思绪,都写着林苒的名字。
后知后觉,不知不觉,他才是那个最蠢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