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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首尔又因为婚姻段子上热搜了。
不同的是,以往她讲的是结婚段子,现在她讲的是离婚段子。
在前些天的脱口秀舞台上,她调侃道:
“离婚之后最大的烦恼就是和老刘见面会被偷拍,整得我俩鬼鬼祟祟的,见个面像偷情一样。”
在娱乐圈里,离婚的消息并不罕见,像傅首尔和老刘这样离婚一年还热度不减的,却是不多。
这一边的傅首尔在离婚后,事业节节攀升,另一边的老刘,靠着“离婚搭子创业局”卖货,竟也混得风生水起。
虽然事业远比不上前妻,倒是意外洗去了他以往“百无一用”的刻板标签,赢回了一波路人缘。
都说互补的人更适合在一起,这句话放在傅刘二人的身上,显然并不成立。
回望他们的婚姻,这场分别似乎从一开始就早已注定。
在早期节目中,傅首尔不止一次直言,自己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安全感的缺失,来源于漂泊的童年和匮乏的物质生活。
在那些被反复提及的过往里,居住米仓的辛酸、吞嚼别人吃剩的泡泡糖的卑微、再婚母亲抛弃她的恐惧……一点点构筑起傅首尔对于金钱和安稳的渴望。
童年时期暗淡无光,长大后的生活也依然灰扑扑地过。
毕业后的那几年,傅首尔在北京和上海都工作过一段时间。
虽然靠着专业能力得以进入彼时顶尖的广告公司,但却始终无法真正融入都市白领的精英圈层。
吃西餐时不会使用刀叉的窘迫、参加派对时的廉价着装、以及本职工作之外不得已的数份兼职,无一不压榨着傅首尔无力的人生。
以至于在后来的叙事里,她从不避讳分享自己人生中的挫败。
甚至不止一次在节目中称自己为“凤凰女”,直言自己人生中最害怕的事就是“穷”。
她亟需通过追求物质上的满足,来获得安全感。
结婚后,她没日没夜地看书、写博客、给杂志投稿。
每晚把娃哄睡后,便接着坐到书桌旁笔耕不缀,只为了多赚取一个改变生活的可能。
可以说,傅首尔的前半生,就像加了黄连的中药,需要一饮而尽,越缓慢咀嚼,苦涩越充盈整个口腔。
《奇葩说》一战成名后,她丝毫不敢按下暂停键。
紧抓时机,不断参加综艺、代言产品,甚至在影视作品中出演一些边边角角的配角。
她像一个登山的极限运动员,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能力争上游的机会。
为了获得物质上的富足,对自己够狠,变得越来越忙,飞得越来越高。
一些失衡,正是在此刻悄然出现。
和目标明确、执行力强的傅首尔不同,老刘恰恰是另一个极端。
出生于小康家庭的他,没有经历过动荡不安的生活,养成了温吞散漫的性格。
对于人生,他不做功利性强求,只需要“刚刚好”就行。
结婚15年,老刘大多处于无业状态,尝试过卖榴莲、做果酱,都无疾而终。
他又偏偏是个乐观的理想主义者,哪怕日子过得再糟糕,也能淡定安慰妻子: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就是最好的日子。”
傅首尔曾不止一次在节目中感慨老刘的理想主义:
“他几乎不会为了任何事不高兴,家里没米下锅了,他会说总会有米的。”
傅刘的婚姻之所以能维系15年,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相当漫长的一段岁月里,乐观和理想主义的老刘,为傅首尔充当起了一个托底的角色。
在傅首尔诉说自己童年的不幸时,老刘从没有嘲笑过她,而是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录《奇葩说》压力太大、不想继续参赛时,老刘会秒回:那就回来吧。
傅首尔将老刘写成段子,搬到舞台上受众人调侃,老刘也只是笑着回应:“只要对你好就行。”
包容、温暖、体贴,这正是流浪不安了小半辈子的傅首尔所渴求的。
两条相会的平行线,于此契合、互补、同步前行。
只是,“刚刚好”的态度,势必也只能拥有勉强及格的人生。
当傅首尔稳步高飞,这份托底逐渐失去了意义。
高飞后的傅首尔所亟需的,不再是有人能任劳任怨地为母亲烧热水澡、为自己留一盏深夜的灯、时刻记得提醒自己穿袜子。
她需要的安全阈值,更高、更多,这就为二人的分别埋下了导火索。
傅首尔在节目里讲过一件事。
家里铺地板需要量尺寸,她再三叮嘱老刘要仔细丈量每一个房间,才能节约不浪费。
可即便是测量房间尺寸这样的小事,老刘都搞砸了,整整多买了半个房间的板砖回来。
小有名气时的傅首尔尚能为老刘的“失误”买单,劳心尽力,现在的傅首尔在外要拼事业,在家还要照顾琐事,便显得有心无力了。
精神上的慰藉已经无法满足傅首尔,她迫切期待老刘能够有所长进,包括物质,包括能力。
她鼓励他走出家门,卖球鞋,上脱口秀,跑综艺。
甚至和他捆绑销售,参加夫妻节目,却都没有激起太多水花。
反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老刘日渐消沉,眼里失去了光亮。
连傅首尔自己也承认,有时候半夜醒来,看到老刘独自在阳台抽烟,会觉得很心酸。
但第二天早上还是会忍不住对他讲:今天要加油啊!
她期待老刘能成为最佳伴侣,这样的期待无疑打破了老刘自洽的平衡。
老刘惊觉,每一句“加油”的背后,其实全是潜台词的“你真没用”、“我很失望”。
他感受到了傅首尔的不满,慢慢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一些无法修复的裂痕,至此浮现。
写到这里,让我想起了另一对女强男弱的夫妻——同在上海的毛利和小陈。
与傅首尔一样,毛利也是作家。
当毛利在外打拼事业,承担起全家主要经济来源的重责时,作为家庭主夫的小陈为她稳稳托住了后方。
从照看老人小孩,到处理亲友关系,从没让毛利操心过分毫。
结婚多年,毛利的生存技能几乎为零,甚至连怎样操作洗衣机都不知道,可她乐于享受其中。
她从不强求小陈能有一番大作为,因为“家是相互支撑,无需分男女,亦不用分胜负”。
对小陈来说,“家庭主夫”的身份也并没有让他感到低人一等。
在他看来,能够事无巨细地照顾好一个家庭,同样是一份了不起的工作。
夫妻二人结婚多年,琴瑟和鸣,感情如初。
每一件鸡零狗碎的小事,都能化作毛利的灵感源泉,为生活添妆。
反观傅刘,一个走太快,一个不愿追。
平线一旦不再同步,最终便只能向各自的方向延伸,不再交汇。
在《再见爱人》的36问环节,傅首尔承认老刘曾经是自己的太阳,照亮了自己曾经非常恐惧的夜路。
也坦言,促使她离开这段婚姻的根本真相是:
“我可能不再那么害怕走夜路了。”
无力地令人悲伤。
曾经,傅首尔常常希望自己可以一夜白头,这样她和老刘就能相伴到老。
数年过去,再被问及这段关系时,老刘说:
“我觉得分开或许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很多时候,分别和爱不一定是相悖的。
分开的两人,对于这段感情一定还存在着许多不舍。
可再多的爱和不舍,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步伐不再一致的两人,只能让回忆停留在此刻。
最终大家也还是要顺着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