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举世闻名的古老建筑,长城不仅是坚固的军事防线,也是一部记录中国悠久历史与辉煌成就的壮丽史诗。这一中国古代文明的瑰宝,亦是属于全人类的宝贵遗产。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长城的保护问题变得日益严峻。如何更有效地保护这一历史遗珍,确保它能在历史的长河中持续传承,已成为我们面临的一项重大挑战。
近年来,长城文化爱好者、志愿者以及长城周边社区居民与官方机构携手合作,积极投身于长城的巡查、保护和宣传推广活动,成为守护长城不可或缺的力量。这些普通个体,基于对历史文化的深厚情感和敬意,自发地组织起来,参与长城的保护工作。他们利用业余时间清除长城周边的垃圾,参与古迹的修复,普及文物保护的知识,甚至通过网络平台筹集资金以资助保护项目。对他们来说,长城不仅是家乡的标志,也是记忆的宝库,更是必须传承给未来世代的文化遗产。自费建立展览馆的长城守护者高秋燕,连续两年行走180公里探访古长城的“徒步哥”,19年来一直守护长城的刘东厚……通过这些故事,我们可以窥见,普通人如何以平凡之躯守护巍巍长城。
高秋燕:保护好长城,就是向世界展示我们的文化自信
“从小住在长城下,我和长城过家家。长城儿歌唱不够,种子生根又开花。”每当听到孩子们合唱《我和长城过家家》这首儿歌,看到一张张天真无邪的笑脸时,榆林市长城保护志愿者协会会长高秋燕心中都会满怀感动和欣慰,更加坚定了自己当初的选择。
协会成立至今,高秋燕已记不清开展过多少次长城文化进校园活动。“这套由我们协会自主研发的长城主题综合实践课程,让孩子们通过游戏、手绘、唱歌、登城等形式,对课程进行童谣化的改编,让他们从小树立保护长城意识,在学生中受到了热烈欢迎,取得了良好的教育效果。”高秋燕说。
从“门外汉”到“长城通”
从一位平凡的榆林人,到创立致力于长城保护与推广的民间组织,高秋燕的旅程充满了挑战与成就。回顾她与长城的不解之缘,故事始于1987年。当时,正在榆林学院外语系读大三的高秋燕,偶然间通过同学的介绍,结识了一位英国人。最初,她只是想借此机会练习英语口语,却未料到这位英国人后来成为她生命中的挚友,一段珍贵的跨国友谊由此展开。这位英国人,正是对高秋燕一生产生深远影响的长城探险家威廉·林赛。
生在长城下,长在长城边,关于长城的记忆,高秋燕与许多人相同,小时候她也认为这些无处不在的土堆并无特别之处。直到与威廉·林赛的一次深入交谈,彻底改变了她的看法。那是在榆林宾馆的206房间,高秋燕用她那带有中国风味的英语,通过拉家常的方式,逐渐拉近了与威廉的距离。“你来自哪里?为何来到这里?你都去过哪些地方?为何要拍摄长城?”“我来自英国,因为我对长城的热爱,想要走遍它的全程,记录下它真实的样子,未来还打算写一本关于长城的书。我是从嘉峪关开始,一路走来的。”当得知威廉·林赛为了长城的梦想,不惧艰难险阻,徒步穿越长城,抵达陕西榆林横山县时,高秋燕被这位英国人对长城的热爱和坚韧不拔的精神深深打动:“没想到一个外国人竟然对长城如此感兴趣。而我,一个在长城脚下长大的人,对它竟然一无所知,真是惭愧!”
1998年,在高校任教的高秋燕偶然在《中国青年报》上读到一则消息,是一篇关于120多名国际友人在北京长城上捡垃圾的图片消息。“当时我看到新闻报道里的老外,特别像之前见过的威廉·林赛,于是我通过报社记者帮我联系,发现果真是当年徒步长城的威廉·林赛。”
威廉·林赛是国际长城之友协会的创始人。他曾从长城的西部嘉峪关开始,经过甘肃、宁夏、陕西、山西、河北、北京,一直走到东部的山海关,历时78天,行程2470公里,并将这段长城马拉松之旅著成《独步长城》(中译名)一书。
高秋燕与威廉·林赛的第二次会面,是在威廉位于北京的家中。阔别十余年,两人相见时都感到特别激动。高秋燕得知威廉已经定居北京,在新华社工作,并且在业余时间致力于长城的研究与保护。威廉向她分享了许多关于长城的现状和研究成果,并鼓励她也加入到保护长城的行列中来。这次会面深深地触动了高秋燕,坚定了她一生致力于长城保护的决心。
两年后,高秋燕投身商海,创办了自己的文化公司,从而真正开启了她的长城保护职业生涯。那时,她的工作异常繁忙,既要投入时间和精力经营公司,又要学习长城相关知识、向长城专家求教、实地走访考察长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从一个对长城一无所知的“门外汉”成长为半个“长城通”。
2005年,高秋燕创立了榆林市长城保护志愿者协会。在协会成立初期,由于人力和物力资源的短缺,他们曾面临外界的质疑:“最初,我们自发地在校园推广长城文化,携带自制的展板和宣传手册前往学校,却经常被问及:‘你们是做什么的?谁授权你们来的?你们举办这些活动会收费吗?’我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解释。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类活动的影响力逐渐增强,许多学校和单位开始主动邀请我们去举办展览。”
“踏上长城保护这条‘万里长征’路,远比我想象的要难,但我并不孤单,因为我不是一个人。”高秋燕回忆,2005年,威廉·林赛发起的“万里长城·百年回望”摄影展来到榆林拍摄,这也是威廉时隔多年再次来到榆林,“我一路做向导,陪他登上镇北台,他给我看了这里百年前的老照片,又在同一个位置拍下今天的照片,并在镇北台脚下植下一棵友谊之树。这次实地探访,看到那些照片的对比,让我真正地明白了长城正在发生着怎样的变化,更加意识到保护长城刻不容缓。
“记得协会刚成立不久,准备开展研学活动,突然有一天我收到了著名长城专家、中国长城学会副会长董耀会给我寄来的100本长城少儿读本,这简直是雪中送炭,这份情谊至今都难以忘怀。我还在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党安荣、邬东璠教授的指导下,对家乡的36个古老营堡的保护与利用有了新的认知。”
“保护长城 加我一个”行动获30多个国家政要签名支持
2014年,高秋燕决定自费创办一个公益性质的榆林长城文化主题展馆。该展馆展出了近万件图片、展板、书籍和实物等展品,为公众提供了一个学习长城知识的优质场所,同时也成为协会开展工作的关键基地。每年,该展馆不仅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企事业单位和学生团队研学,也成为了许多国外长城爱好者来榆林的首选目的地之一。迄今为止,展馆已经接待了来自全球30多个国家的访客,累计有超过5万人次前来参观学习,使得该展馆真正成了一个“国际长城俱乐部”。
在展馆的一面签名墙上,记者看到许多被装裱起来的金色手印,他们出自尼泊尔前总理、巴基斯坦前驻华大使、国际长城之友协会主席等各国政要及知名人士,这便是协会发起的“保护长城 加我一个”行动,目前已得到30多个国家政要的签名支持。
如今,引着高秋燕踏进长城保护领域的威廉·林赛已出版11本与长城相关的书籍,并通过举办展览、演讲、组织志愿活动等形式,持续为世界讲述长城故事。而高秋燕也从刚开始的懵懂,变成了一个“长城通”,并因此结识了许多行业前辈和专家学者。
近年来,随着媒体的广泛宣传,越来越多的榆林人积极加入到保护长城的队伍中来。“看到身边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思考长城的未来,我特别欣慰。我觉得我们保护好长城,就是向世界展示我们的文化自信。未来,我们将继续通过自己微薄的力量来唤起更多人保护长城的意识,深度挖掘榆林长城文化价值,不断活化榆林长城资源,传播长城文化,讲好新时代榆林长城故事。”高秋燕说。
“徒步哥”:通过我的朋友圈,身边的人知道了原来家乡还有长城
“周日,最大的收获是发现了横山区波罗镇肖家滩的明长城堡址。这是一段同时具备墙体、烽火台、城堡和马面的波罗段明长城。此外,还偶遇了一位徒步长城的德国大学生,他感慨道:‘看中国长城之美,中国长城之伟大,是一生中非常有意义的事。’”
这段文字摘自榆林市民白先生于今年6月30日发布的朋友圈动态。由于对长城的热爱,他曾经徒步180公里,走遍了横山境内的长城,因此被周围的人亲昵地称为“徒步哥”。
每次攀登长城,我就像去度假一样
作为一名榆林市横山区基层单位的普通干事,“徒步哥”与长城的缘分始于2021年。那时,他因工作原因被派往乡镇驻村,平时闲暇之余经常会爬土长城,“这段长城到底有多长?”“长城都是破破烂烂,还是也有保存完好的?”时间一长,心中不免产生好奇和疑问。
从那时起,每逢周末,他便携带着地图、干粮和水踏上旅程。他每天徒步近20公里,这位自称“徒步哥”的人向记者表示,他从不感到乏味,也从不抱怨疲惫。“这是一种生活哲学,”他解释道,“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每次攀登长城,我就像去度假一样,散步、欣赏风景,同时还能锻炼身体,何乐而不为呢?”有时,当他发现一些保存完好、易于行走的路段时,“徒步哥”还会带上家人一同前往,并在途中向他们传授关于长城的知识。
经过近两年的旅程,他跨越了180公里的距离,几乎踏遍了横山区境内的古长城。在这个过程中,“徒步哥”一次又一次地对这项世界奇迹表示惊叹,“过去在书本上看到的长城与我亲自去现场体验的感受截然不同。当我访问的遗址数量增多,开始将长城的各个部分连成一线来观察时,回顾历史,我能够感受到古人的非凡智慧以及这面墙所承载的价值和深远意义。”
徒步之旅既有收获,也暗藏危险。2022年的一个寒冬,“徒步哥”来到塔湾镇清河村,在这里发现了明长城遗址的两处城堡,傍晚准备返回车上时,在村子里迷了路。“因为这个村子我不熟悉,村民住的非常分散,每家几乎都是一些妇孺老幼,也不知道公路的具体位置,而且我必须赶在天黑前走出去,否则陕北的寒冬人在户外根本扛不住。我就在村子里走遍了每个山头,翻过沟沟壑壑,花了2个小时终于看到路标,走回大路上,根据导航找到我停车的位置。这次经历让我特别难忘,至今想想还有点后怕。”
随着爬长城次数多了,“徒步哥”开始慢慢在网上搜集一些长城的相关书籍、历史文献、研究成果等资料,买来的《陕西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丛书——横山文物》《榆林长城风貌》《榆林长城研究汇编》《大家看横山》等书中,已被他用线条圆圈密密麻麻地标注出重点。另外,他还整理了几本厚厚的长城笔记,里面贴满了各种长城报道的剪报,记录了平时学习的重点知识和心得体会。一有时间,就喜欢泡在博物馆和展览馆里,在展览中系统性地了解长城、学习知识。为了更加了解长城沿线其他历史文化遗迹,“徒步哥”还自学起了古建筑专业,每到一处长城,他还会探寻附近的城隍庙、关公庙、娘娘庙等地,学习古建筑的结构、形制、材料等,在实践中更好地夯实基础,感悟古人的智慧魅力。
明朝为了强化对蒙古各部的防御,沿北部边境线构筑了两道长城,分别命名为大边和二边。边墙是明代对长城的称呼,指的是在边境上建造的界墙。大边长城构成了明长城的第一道防线,亦称为主边,其工程坚固,防御设施完备,在明代长城防御体系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我们现在所见的长城,大多是明长城的遗迹。二边长城则始建于明代初期,利用山势作为屏障。目前保存较好的主要是“大边”长城,而“二边”长城的遗址较为罕见。到了2023年,“徒步哥”再次启程,开始了他的第二次探访古长城之旅。鉴于“二边”长城的某些遗址,尤其是墩台,位于偏远的农村地区,难以步行抵达,他这次升级了装备,并选择在每个周末骑摩托车深入村庄,寻找那些初次探访时遗漏的地点。
大家都是奔着保护长城而去的
“徒步哥”告诉记者,在读完《陕西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丛书——横山文物》后,他发现自己实地去过的很多地方书中没有记载,于是主动联系到了横山区文旅局文化市场综合执法大队,告诉他们自己的“新”发现。工作人员得知“徒步哥”的事迹后,被他的执着精神所感动,双方经常进行交流互动。
今年4月,榆林市启动第四次全国文物普查工作,普查队员们要实地调查全市所有文物,这其中也包括长城遗址。“徒步哥”经常将自己的发现与队员交流,“普查队员掌握的是一些官方资料,主要是根据‘三普’的资料开展普查,有些遗址他们并不清楚,也没有实地去过,我就会告诉他们一些我去过的遗址照片、位置等信息,而他们资料记载的地方也有我没去过的,他们也会告诉我遗址在哪儿,叫什么名字,我们之间的互动非常默契,因为大家都是奔着保护长城而去的。”
为了准确记录长城的位置,普查队员还送给“徒步哥”一张旧版文物地图,详细地记载了横山的每一处长城遗址,其中有些地段是此前从未去过的。有了这个“法宝”的加持,今年4月开始,“徒步哥”再度走上横山段长城。
如今,他每到一处遗址,都会手机拍照存档,并且将所见所感发到朋友圈,成了当之无愧的“长城通”。“通过我的朋友圈,身边的人知道了原来家乡还有长城,知道我们不光有秦长城,还有明长城,知道了家乡的长城位置在哪儿、走向如何,知道了家乡的长城和中国长城的关系……起码我圈子里的人都对长城比较了解。”
可喜的是,近年来“徒步哥”能明显感觉到大家的变化,特别是生活在长城脚下的老乡。“过去,周边村民盖房子没砖,就直接从长城上扒下来用;现在,村民都知道这是文物,如果破坏它就是违法犯罪,所以几乎没有村民再去主动破坏城墙,而且有些村民会主动给邻里普及长城保护的知识。看到大家的认知在逐渐改变,令每一位长城保护者都倍感欣慰。”
长路漫漫,道阻且长。当下,“徒步哥”最大的愿望就是逐渐建立自己的长城资料库,将去过的长城遗址通过位置、图片、文字等按编号整理归纳建档,留下珍贵的一手资料。“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横山人,我因生长在长城脚下而自豪。通过这些年徒步,我更加了解和热爱我的家乡,身上也逐渐背负起一种使命和责任,那便是带动更多人去保护长城,把祖先留下的这份珍贵财富世世代代传下去。”
刘东厚:保护长城,是一件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好事
清晨天色微亮,69岁的刘东厚与队员们带上工具就出发了,分东西两路沿明长城府谷段遗址开始了一天的巡查,步行10公里是每天的常态。作为榆林市府谷县长城保护工作站的一名志愿者,这种日复一日的守护至今已走过19个年头。
保护长城迫在眉睫 他与志愿者开启了日复一日的守护
2005年春天,一批退休干部掀起府谷县保护文物古迹的新热潮。从部队退伍后的刘东厚以志愿者的身份回到家乡,进驻麻镇明长城段,主要负责长城文物古迹保护和维护。一次,他在巡查中,无意中发现一些村民竟然在长城附近挖取药材卖钱,长城沿线石条、包砖等几乎被拆尽。因为当时也没有明确的法律约束,对于破坏者起初只能通过劝说、讲道理这些办法去阻止,效果微乎其微。刘东厚意识到:保护长城迫在眉睫!于是,他与8名志愿者一道,驻守在村里智通寺遗留的几间古庙内,开启了日复一日的守护。
“一穷二白”是那时最真实的写照。因为需要自己解决衣食住行,刘东厚带领大家自力更生,开荒种地52亩,产出的粮食不仅保障一线队员们的饮食起居,每年还靠销售自产粮食蔬菜以及捡回并出售无人管理的杏子、海红子、晾瓣子、松籽等农副产品增收两万元,用来弥补经费开支缺口,一年之后也建起了办公场所。在刘东厚看来,保护长城是大家自愿的,就应该尽量不给政府和周边群众添麻烦。
大山深处,长城脚下,15名常住志愿者,刚开始的十来年间,每人每月一块香皂、一袋洗衣粉、一盒牙膏、一支牙刷、一块毛巾、两包卫生纸,一年一身迷彩服,冬季一件保暖棉大衣,这些简单的日用品就是队员们的所有补贴。17年的军旅生涯早已练就了刘东厚吃苦耐劳的精神和钢铁一般的意志,他时常鼓励大家,“保护长城,是一件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好事,一定要把老祖宗留给我们的珍贵财富传下去!”
陕北,曾是一片荒山秃岭、黄沙肆虐的贫瘠景象,刘东厚对此再熟悉不过,他和队员们在巡查时发现,随着风沙的侵蚀,长城不少土墙正在逐渐消失。于是,刘东厚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植树。“我们要在长城两侧种植防护林带,这样不仅能够有效地减少风雨侵蚀,延缓长城的衰老速度,还能以《林业法》这道法律红线为长城筑牢安全防线。”
栽苗、除草、浇灌、剪枝……一年四季,长城内外随处可见队员们忙碌的身影。特别是每年春节和清明节前后,村民上坟、烧纸极易引发火灾,队员们不仅要对村民进行劝说,还要检查山间的火情,防止火灾毁坏长城。经过十几年的不懈努力,刘东厚带领队员们栽植绿化松树、柏树、樟子松6万余株,种植柠条、沙棘3000余亩,绿化防线已经初见端倪,老百姓也为当地生态环境改变而叫好。
激励更多人参与保护长城是一件令人幸福的事情
2008年,府谷县长城保护工作站正式成立,站长刘东厚携手17名专职巡查队员组建了志愿者团队;2010年,刘东厚倡导成立了府谷县长城保护协会,目前成员已增至百余人;2021年,工作站聘请长城沿线33个村镇的33名群众文保员。随着保护队伍的不断壮大,刘东厚心中感慨万千:“在此期间,每位成员都无私奉献,毫无怨言,留下了许多令人感动的瞬间:副会长朱万艳被地黄蜂叮咬超过10处,经历了蜂毒的生死考验,却依然坚持不懈,辛勤耕作以保障工作站的后勤供应;韩志伟在巡查时不幸掉入洞穴,腿部受伤,至今仍留有后遗症,但他始终坚守岗位;丁玲无论春夏秋冬都坚持驻守工作站,烹饪和耕种,确保大家的饮食供应……所有志愿者都只知付出,不求回报,保护站宛如一个大家庭,充满了关爱与温暖。”刘东厚表示,“长城实际上是一个载体,通过志愿者的自发行动,激励更多人参与其中,这是一件令人幸福的事情。”刘东厚说道。
府谷境内的明长城建于成化年间,东起墙头农业园区的墙头村,与山西河曲县长城隔河相望,西至新民陈峁墩台,与神木境内长城相连。经黄甫、麻镇、清水、哈镇、木瓜、庙沟门、孤山、三道沟、新民、田家寨,全长144.934公里,沿线涉及13个镇和99个自然村。点多、线长、面广,面对复杂的情况,刘东厚和队员们迎难而上。“我们每年春、秋两季要进行两次分段徒步巡查,乘车巡查每个月一次。”刘东厚介绍说,徒步巡查是要对贯通县境内的明长城沿线,按长城段、敌台、烽火台、马面分四类进行确认,最终确认的数据要交由文管办入档保存。队员们分工明确,一岗一位,各司其职,测量、拍照、执法记录、摄像、后勤保障等一应俱全。为了不落下每一处需要记录的资料,每次出行需要全程徒步,历时一个多月,大家饿了就吃方便面、麻花,渴了便喝随身带的水,大家一路风餐露宿,乐此不疲,行走在一线。
此外,每个月的乘车巡查,刘东厚和队友们都会记录335处点位的“健康状况”,1340张照片、58页巡查记录详细地记录了长城本体、保护范围和建控地带的非法挖铲、建筑、地表塌陷等异动情况,通过重点巡查和普通巡查相结合,做到全境无漏查、无漏报、无死角、全覆盖。
“巡查时我们一旦看到有人为的损毁,立马坚决制止。制止不了的向县文保中心和执法大队汇报,交由专门的执法部门取证执法。”刘东厚说,几年的时间里我们共制止了长城沿线乱砍、乱挖、乱掏现象数十起,向沿线居民普及《长城保护条例》、宣传长城保护的意义和价值,发放《致长城沿线居民公开信》《长城保护条例》共4000多份;对专职巡查队员和群众文保员每年进行集体培训,签订责任书实行奖罚管理。
如今,每当刘东厚站在长城上放眼望去,看着那些自己亲手栽培的松柏树绵延起伏在山峦之间,心中感慨万千:“绿色,可以消除人们内心的荒芜,也能给人们带来希望。即使将来某一天长城土墙不复存在,这道绿色‘屏障’也会标记出它的存在,告诉人们祖先的丰功伟绩。”
在一件件小事中,长城文化代代传承。在一个个平凡的守护者身上,历史根脉留驻。高秋燕、刘东厚和“徒步哥”只是千千万万长城保护者中的一员,他们心怀对历史的敬畏,精心呵护付出,为古老长城筑起了一道全新的“守护墙”。相信通过所有人的努力,一定会让这一古老的文化瑰宝绽放新的光彩,让长城所承载的文化、所象征的精神风华永在、历久弥新。
文化艺术报全媒体记者 刘青 刘燕郡(本文图片除注明外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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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 编 | 高思佳
审 核 | 张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