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的一个秋天,浙江的刘大勇可算是圆了自己多年的梦。
他40岁了,村里人早就把他当作“光棍”看待,老母亲为了这事儿愁白了头,逢人就叨叨:“我这大勇啊,也不知道咋回事,这么大了,连个对象都没定下来,真是愁死人了!”
刘大勇平时不爱说话,老实巴交的,但在家里也是顶顶孝顺。
他一边劝老母亲:“妈,您别急,我这不是正在找吗?”一边心里也没底。
直到有一天,媒人张大婶突然找上门来,神秘兮兮地对他说:“大勇,有个好消息!贵州那边有个水族姑娘,21岁,正好合适你!你要不要考虑下?”
大勇一听,心里一紧,21岁?那可比他小了整整19岁!
但转念一想,这么多年也没合适的,这机会可不能错过。
“张大婶,您可别逗我,真的有这么好的事儿?人家姑娘愿意嫁给我?”他半信半疑地问道。
张大婶拍了拍大腿,笑着说:“哎哟,我还能骗你不成?我都跟那边人家说好了,姑娘长得漂亮,性格好!就是你得去一趟贵州,把事儿定了!”
刘大勇心里七上八下,但想着自己年纪不小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即点头答应。
新娘很快被接了过来,新婚的日子定在了农历八月十五,村里人都说,这可是个吉利日子,天时地利人和。
这天,村子里锣鼓喧天,刘大勇穿上了新买的西装,虽说人老实,但心里头可也是一阵欢喜。他妈忙前忙后,嘴里不停地说:“可算是娶到媳妇儿了!大勇啊,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刘大勇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手心都是汗。
新娘子被人抬进了屋,盖着大红的盖头,村里人都在起哄,大勇也跟着笑,心里却紧张得不行。
“新郎官,赶紧掀盖头啊!”村里几个年轻小伙子起哄道。
刘大勇手抖得厉害,但还是一步步走到新娘子面前,颤巍巍地伸手去掀那红盖头。
盖头刚一掀开,刘大勇整个人愣住了,手还停在半空中,半天没反应过来。
新娘子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确实年轻漂亮,可是——她的脸上布满了不安,眼神里满是恐惧。
刘大勇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姑娘咋看着这么慌呢?不对劲儿啊!”
一旁的村里人笑得更欢了:“哎呀,大勇,你瞧你媳妇儿多俊啊!快说点啥啊,别傻站着了!”
刘大勇嘴里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你……你好,我是刘大勇。”
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别扭,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就这么尴尬呢?
可是,新娘子却一直没说话,只是微微低头,手紧紧攥着喜服的下摆。
刘大勇见状,心里更慌了,他挠了挠头,硬着头皮问:“你……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新娘子这才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事儿。”
声音细如蚊蝇,几乎听不清。
村里人看气氛不太对劲儿,也没再起哄了,一个个找借口散了场,留下一屋子红色的喜字和两个沉默的人。
大勇有些尴尬,试图缓和气氛:“要不咱先坐下来聊聊?”
他刚伸手去拉椅子,身后的新娘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刘大勇彻底懵了,连忙上前去扶:“哎呀,你这干啥呢?这是咋了?有什么话你跟我说,我不为难你!”
新娘子抽泣着说道:“我……我不想嫁,可我家里人逼我,我没办法……”说完,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刘大勇站在那儿,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心里乱得很。
他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能娶到个年轻媳妇儿已经算是老天赏脸,可没想到这姑娘心里根本不愿意啊。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拍了拍新娘的肩膀:“你别哭,咱们慢慢来。要是你真不想,我也不会强迫你。”
新娘子抬起泪眼,惊讶地看着他:“你……你真的愿意放过我?”
刘大勇苦笑着点了点头:“你是人,我也是人,咱总不能勉强吧?你有你的难处,我能理解。”
新娘子愣住了,没想到刘大勇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擦了擦眼泪,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可是我家里人……”
刘大勇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家里人的事儿咱们可以再说,你别太为难自己了。我知道你不想来,可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你难受下去。你放心,咱们慢慢商量,别急。”
新娘子听了这话,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但眼神里依然有些不安。她轻声说道:“谢谢你,刘大哥,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可是……我没得选择。”
刘大勇站起来,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也知道你这婚事是被逼的,可是,咱们现在成亲了,日子也要继续过。这样吧,咱们先不急着过夫妻生活,你先在我家安心住下,咱们相处一段时间,你要是觉得我这个人还可以,再说以后的事儿。要是你实在不愿意,咱们再想办法,好不好?”
新娘子抬头看着刘大勇,眼中多了几分感激和释然。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谢谢你,刘大哥。”
从那天起,刘大勇没有再逼迫新娘子,两个人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
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但刘大勇一直遵守着自己说的话,尊重她的意愿。
渐渐地,新娘子也放下了心里的戒备,开始慢慢融入这个家庭。
村里人看到刘大勇和年轻媳妇的关系越来越融洽,虽有些不解,但也没再多问。
刘大勇心里明白,自己娶了个“有名无实”的妻子,但他也看开了,觉得这才是对她和自己的尊重。
半年之后,新娘子终于对刘大勇说出了心里话:“刘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也愿意跟你过日子了。”
刘大勇听到这话,眼里一阵湿润,他笑着说:“好,咱们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