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那年我刚满十九,头一回离开家乡那个小山村。临走那天,娘红着眼睛把我送到村口,一个劲儿地叮嘱我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心里也难受,但还是故作轻松地说:"娘,您放心吧,我去当兵又不是去打仗,能有啥危险?"

我叫李长福,从小在湖南一个穷乡僻壤长大。咱们村坐落在群山环抱中,四面青山,一条小溪从村边蜿蜒而过。春天的时候,山坡上野花遍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夏天,知了在树上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田里的庄稼长得郁郁葱葱。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金黄的稻田一望无际,空气中飘散着稻谷的清香。冬天,山上的枫叶红了,远远望去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可惜啊,再美的风景也填不饱肚子。咱们家穷得叮当响,爹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可挣的钱还不够买几斤米的

。娘在生产队干活,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我们兄妹四个,我排老大。为了减轻家里负担,我初中毕业就没再继续读书,在村里当了个民办教师。

那会儿当民办教师一个月才挣25块钱,勉强够糊口。可我心里总觉得不甘心,总想着要闯出个名堂来。

每天晚上,我都会站在村口的小山坡上,看着远处城里的灯火,心里充满了向往。我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这个穷山沟,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

正好1975年征兵,我就毅然决然地报了名。那天我回家告诉爹娘这个决定时,屋里一下子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爹坐在桌边,默默地抽着旱烟,眉头紧锁。娘站在灶台边,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长福啊,你真的想好了吗?"娘拉着我的手,眼里满是不舍。我知道她舍不得我走,可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娘,您别担心。我这不是为了给咱家挣口气嘛。等我当兵回来,保准能找个好工作,到时候就能给您和爹养老送终了。"我握着娘的手,信誓旦旦地说。

娘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舍不得我离开,怕我在外吃苦。可我倔脾气上来了,谁说都不管用。

就这样,我背着行囊踏上了去军营的路。离开的那天,整个村子的人都来送我。小时候一起玩泥巴的发小们,教过我的老师们,还有村里的大爷大娘们,都来到村口为我送行。

看着他们不舍的眼神,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可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自己一软心肠就不想走了。

坐上汽车的那一刻,我看到娘站在人群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赶紧别过头去,不敢再看,怕自己也会忍不住哭出来。汽车缓缓启动,我的心情就像这辆颠簸的车一样,既兴奋又忐忑。

车子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下开,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后退。我看着熟悉的山山水水渐渐远去,心里五味杂陈。

离开家的兴奋劲儿过去后,一种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我这是要去哪儿啊?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我真的能适应部队的生活吗?

刚到部队那会儿,说实在的,我还真有点不适应。早起晚睡,操练训练,样样都不轻松。有时候累得腰酸背痛,晚上躺在床上都睡不着觉。

更要命的是,我这个湖南仔吃不惯部队的伙食。没有辣椒的菜,吃起来就跟嚼蜡似的,食之无味。

记得有一次训练,我们要负重五公里越野。我背着几十斤重的装备,在崎岖的山路上跑着,汗水浸透了衣服,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跑到一半的时候,我实在撑不住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晕过去。

就在这时,我们的班长张明德发现了我的异常。他是个老兵油子,经验丰富,对我们新兵特别照顾。他赶紧跑过来,把我扶到路边的树荫下休息。

"小李啊,当兵不容易,但只要你熬过去了,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张班长递给我一杯水,语重心长地说。

我点点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坚持下去。可是有时候,想起家里的爹娘和弟妹们,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尤其是听说村里有人说我不孝顺,抛下家里的老小跑出去当兵,我心里更不是滋味。

有天晚上,我偷偷给家里写信,把在部队的情况都告诉了爹娘。可写着写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我赶紧用袖子擦掉,生怕被其他战友看见。

"长福,你在干啥呢?"张班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我慌忙把信藏起来,支支吾吾地说:"没、没啥。"

张班长看出我的心事,拍拍我的肩膀说:"想家了吧?别不好意思,咱们当兵的谁没有想家的时候?"

我这才放下心来,把心里的苦闷都倒了出来。张班长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长福,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兵吗?"

我摇摇头。张班长接着说:"我家里比你还穷,老爹是个残疾人,全靠我妈一个人种地养活一家老小。我当兵就是为了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现在我每个月都把津贴寄回家,虽然不多,但也能帮上一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