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从一名中学生的自杀讲起,死者的名字叫做区雅雯。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区雅雯的生活不断变故。她自幼丧父,几年前母亲又因操劳病逝。现如今还陪伴在小雯身边的,只有她工作繁忙的姐姐区雅怡。
当看到妹妹尸体的那一刻,阿怡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父母去世后,小雯就成了她唯一的希望。现在妹妹一死,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小雯为什么会自杀?那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脑海中盘旋的这个问题,阿怡再次回想起几月前的噩梦,那个将妹妹推进深渊的地方。
2014年11月7号,小雯在地铁上遭到了一名男子的触摸骚扰。所幸那个名叫邵德平的中年人被热心群众当场抓获。虽然刚开始邵德平坚决否认自己曾猥亵小雯,但在庭审前,他还是改口认了罪。邵德平的入狱让阿怡和小雯松了口气,殊不知他们自以为的结束才是无尽噩梦的开始。
邵德平被判刑的一个月后,一家名叫花生的网络论坛上出现了这样一篇文章。发帖人kidkit727称自己是邵德平的外甥,并表示据区雅雯同学所述,这次地铁猥亵事件也是区雅雯因在商店与其舅父发生口角,一手策划的报复行动。由于对方言之凿凿,文章不到一天便被顶上了站内热门,一时间铺天盖地的谩骂对准了欧亚文。
更有甚者直接人肉出了小雯的名字和照片。因为阿怡不擅长网络,所以当她得知这件事时,文章已经发表三天了。阿怡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那些人,故只能转头安慰妹妹。然而,面对姐姐的劝解,小雯却是什么都不愿多说。
好在网络暴力就像洪水,总会有退去的一天。战战兢兢地过了三个星期,阿怡发现这场风波终于平息。可谁知就在她以为生活即将回归正轨时,小雯从家里一跃而出自杀了。不对,不是自杀,是那个发帖人搞的鬼。
意识到这一点,阿怡心中的悲戚瞬间化为怒火。在办完小雯的葬礼后,她找到了一位姓莫的私家侦探,并委托他调查发帖人的资料。但让阿怡震惊不已的是,邵德平根本就没有外甥,且文章也并非是邵德平的家人所发。这一切便显而易见了,那篇文章就是针对小雯所策划的网络暴力。
由于莫侦探不擅长网络,他便给阿怡推荐了一名顶尖黑客阿涅。然而令阿怡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对于自己的请求,阿涅竟以委托太简单为由拒绝。之后的一周,阿怡每天下班都会在阿涅楼下守着,直到某天她接到了阿涅的电话。
对方表示调查委托,开价8万两千里百二十九元五毛。这个有零有整的数字让阿怡瞬间意识到,那是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不仅如此,对方还用某种方法查到了自己的手机号。在见识过阿涅的本事后,阿怡更加肯定对方能够帮自己找出真凶。
不过令她恼火的是,阿涅态度的突然转变并非良心发现,而是找到了这个案子的有趣之处。自此,针对kidkit727的调查开始了。
Part one 确定嫌疑人范围。在接下阿怡的委托前,阿涅就已经调查了发帖人的资料,却不想对方也是个网络高手,竟用多个中继站隐藏了身份。由于网上调查暂时无法推进,阿涅开始了线下调查。
在刻意制造的一场偶遇中,他排除了邵德平的嫌疑。至于邵德平为何不向媒体澄清自己没有外甥,想必是怕再生祸端。而与此同时,阿怡也找到了小雯的手机。让她脊背发凉的是,手机里有这样一封邮件:小雯自杀前,这人给她发了多封邮件,内容均是威胁。
不仅如此,其中一封附有照片,上面是小雯和一个男生在KTV搂抱的画面。这一刻,阿怡的内心有些动摇了。那个帖子会不会存在一点点的真实性呢?想到妹妹的葬礼只有三个同学到访,阿怡虽不愿,但也无法按捺心中的疑惑,小雯是否也有不为自己所知的一面呢?
和那篇帖子一样,邮件的发出地址也被隐藏。不过与之前使用多个中继站的做法相比,这次换WIFI的手段明显粗糙了许多。阿涅推测,藏在kidkit727背后的至少有两个人,一个是负责编辑内容的小七,一个是提供技术支持的老鼠,从邮件中,“你的同学不会被骗了,你只会成为班级的负累”等言辞不难看出,发信人与小雯相识,且有可能是同一年级的同学。另外,阿涅还找到了一个重要线索:发邮件的手机IOS系统。
为了查出与小雯同年级且使用苹果手机的人,阿涅黑进了校园网,并循着线索找到了这些人的推特、脸书等社交平台的账号,最后列出了一个18人的名单。这18个人中,阿怡面熟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曾在前年圣诞节送小雯回家的舒莉莉,一个是参加了小雯葬礼的杜紫渝。
Part two 深入调查。既然嫌疑人的范围已经锁定,阿涅便决定跑一趟学校。由于小雯的遗物还留在班级,二人便借着这个由头找到小雯的班主任袁老师。化名为王先生后,阿涅展现出了阿怡所不知道的一面。
原来除了电脑,这个怪人还善于社交。
“他在班上没什么知心朋友吗?”
“我曾听他提过一两个名字,这个可以经常跟莉莉和国泰一起。”
“除了他们,小雯和其他同学关系如何呢?”
“我想不太起来,但假若王先生是想问雅文有没有被霸凌,我敢保证绝对没有。”
与袁老师闲叙了几句后,阿涅和阿怡便找借口离开了。从老师手中,他们除了遗物,还得到了同学写给小雯的悼词和一本作文。紧接着,二人找到了舒莉莉和她的男朋友赵国泰。
由于这两人曾送过小雯回家,且出席了小雯的葬礼,阿怡便想以此来拉近双方的关系。谁料她刚提起圣诞节,两名学生就变了脸色。好在阿涅及时转移了话题。
“你们知不知道小雯在学校有没有惹到谁,令对方怀恨在心,趁机抹黑小雯?”
“一定是郡主,她是个大嘴巴,要是他人问起小雯的事,一定会乱说一气。”
从舒莉莉口中,阿涅得知班上有一个性格强势的女生叫做黎敏,曾因他提议去迪斯尼,但小雯投了反对票而结下梁子。
记下这个名字之后,阿涅再次将话题岔开。因为和两名学生志趣相投,他在离开前还给二人留下了电话号码。看到舒莉莉和赵国泰已经走远,阿涅训斥了阿怡一番。见对方十分不解,他只得无奈调出了KTV照片。
资料显示,2013年12月20日,没错,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就是前年的圣诞节。并且,从上面的细节还可以看出,小雯当时被人下了药。原本这件事阿涅是不想这么早告诉阿怡的,毕竟在之前的调查中,总是习惯先入为主,没曾想他的这个决定竟是给自己留下了后患。
还未等阿怡从震惊中回神,阿涅又带着她去找了下一个目标。
“黎同学,你跟小雯同班,有没有想过谁会因丝绸抹黑小雯呢?”
“我不知道。”
“你们同学间没有讨论过这事吗?”
“老师禁止我们讨论,所以谁向陌生人说三道四的,我一律不知情。”
意识到对方的心防很重,阿涅便不再浪费时间。现在他打算去调查最后一个人,那个出席了小雯葬礼的图书馆管理员杜紫渝。从杜紫渝口中,二人了解到地铁事件后,就没什么同学愿意接触小雯了。
而杜紫渝之所以去参加葬礼,是因为她常常在图书馆见到小雯做家课。
“对了,你们班上有没有人特别不喜欢小雯的?”
“我不大清楚,但我觉得舒莉莉跟欧亚文之间有些嫌弃。”
“你觉得舒莉莉会在小雯背后造谣抹黑她吗?”
“我不知道,只是我见过不少好朋友反目,做出可怕的事情。更何况这年头人人都懂得在网上散布谣言,污蔑他人。”
从图书馆离开,阿涅带阿怡去了学校附近的咖啡馆。正当阿怡以为这场校园调查将要就此结束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二人身边,竟然是赵国泰。原来刚在图书馆时,国泰曾经给阿涅打过电话,他表示自己有事情要告诉二人。
在对方愧疚的声音中,阿怡终于得知了圣诞节事件的来龙去脉。其实国泰在和莉莉交往前,也曾和小雯交往过。国泰是莉莉的发小,通过莉莉认识了小雯。在后来的接触中,他喜欢上了小雯,并顺利发展成了男女朋友。
但可惜的是,这段感情停不到一周就无疾而终。二人分手后,小雯便疏远了国泰和莉莉,而国泰也在莉莉的安慰下与其成为了情侣。之后的日子里,国泰本想和小雯重修旧好,但莉莉却始终不愿。
后来在他的追问下,弟弟才说自己从小就喜欢国泰,所以当小雯向他报告恋情时,他曾责备过小雯横刀夺爱。前年圣诞节,国泰和莉莉偶然听说小雯和一群混混去了歌厅。当时他们给小雯打了电话,竟发现她口齿不清,怕小雯出事,二人便匆匆赶到歌厅,将小雯带了回来。
本来这件事只有国泰和莉莉知道,但因为其中一个混混的表弟在学校就读,学生中便传出了本校某女生和不良少年来往的风言风语。而除此之外,国泰还提到了一个可能抹黑小雯的人——杜紫渝。
赵国泰称,杜紫渝和小雯虽然没有交集,但那人有前科。他因向老师打小报告,说一名学生是女同,而导致那名女生退学。说不定就是那个道德魔人,打听出前年圣诞节传闻中的人是小雯,暗中对别人胡说小雯的坏话。
虽然国泰言辞凿凿,但根据现有证据,阿怡还是认为真凶最有可能是和小雯有私怨的舒莉莉。而就在几天后,阿怡的这个想法有了个强力佐证。早在调查开始时,阿涅就对那篇帖子的某些地方十分怀疑。
既然邵德平没有外甥,那发帖人是如何知道他的生活状况和家庭关系的?为此,他让莫侦探对邵德平的辩护律师进行了调查。既然曾有一个女孩向事务所的见习生打听过案件细节,那人说自己叫Lily舒。
阿涅锁定kidkit727。虽然莫侦探带来的消息已经让阿怡认识了舒莉莉就是小七,但阿涅却觉得这仍不是决定性证据。所以在几天后,他设计了一个让真相自行暴露的局。
由于小雯的遗物中有解说未还,阿涅便让阿怡再次去往学校图书馆。而与此同时,阿涅又使了一些小手段,让袁老师、舒莉莉、赵国泰和李敏全都聚集在了这里。
因为阿怡比阿涅早到,所以当阿涅闯进门时,她和众人一样不明所以。然而还未等阿怡问些什么,阿涅的话就让她愣在了原地。那本《安娜·卡列尼娜》的上册中夹着小雯的遗书。
当看到上面的字迹时,阿怡一下就认定这是小雯所写,洋洋洒洒几百字,倾吐着她在遭遇网络霸凌时心中的恐惧与不安。但显然这只是遗书的一部分,因为文字在最重要的地方停了下来,那就是小雯心中可能陷害自己的那个人。
紧接着,阿涅又在书的下册中找到了另一封遗书。与之前那封相比,此时的小雯已经下了自杀的决心。听着小雯临死前的自白,被阿涅聚集到图书馆的几人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
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思,他们都想知道害死小雯的究竟是谁。而作为小雯的姐姐,阿怡却是另一番心情。原来即使去和陌生人倾诉,小雯也不愿意将心中的想法和自己这个姐姐说嘛。
眼下遗书还缺一封,最重要的一方。受到阿涅的指示,身为图书馆管理员的杜紫渝急忙去查小雯的借阅记录。他只见过《安娜·卡列尼娜》的上下册,没有别的书了。
因此阿涅有些苦恼,但旋即想到,最后一封遗书可能在小雯的辅导书里,便和阿怡一起匆匆离开了图书馆。现在已经拿到决定性的证据了,从学校出来,阿涅带阿怡来到附近的宾馆。
在这里,阿涅的帮手正在监视着图书馆的一举一动。是的,从全员聚集图书馆开始,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阿涅布的局。书的上册是第一次来图书馆时,阿涅悄悄带出去的,毫无疑问,遗书也是他伪造。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刻意模仿了小雯的字迹。至于下册中的遗书是阿涅在拿书时悄悄塞进去的。除此之外,他还准备了第三封遗书,就加在《罪与罚》中。在抵达图书馆前,阿涅就修改了借阅信息。
所以很显然,某人刚才说了谎,而现在那个人正故作从容地拿起《罪与罚》,并抽走了其中的卡片。没错,此人正是杜紫渝。至此,事情已经真相大白,然而这对于始终认为舒莉莉才是小七的阿怡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对此,阿涅又给出了另一个角度的解释。其实早在之前的调查中,他就基本认定肚子鱼是小七了。
“对了,你们班上有没有人特别不喜欢小雯的?”
“我不大清楚,但我觉得舒莉莉跟区雅雯之间有些嫌弃。”
我们在学校问谁抹黑小雯,目的是找出谁呢?当然是kidkit727啊。但对你妹妹的同学而言,问这个问题找的却是另一个人。没错,因为旁人并不知道邵德平没有外甥,所以对于他们而言,发帖人就是那个外甥,而抹黑小雯的人指的是向外甥爆料小雯有不良行为的同学。
袁老师将抹黑归为了校园暴力,舒莉莉的黎敏和赵国泰分别用了他人、陌生人暗中对人说等字眼。只有肚子鱼指的是发帖人会误会这一点的,只有知道邵德平没有外甥的kidkit727。
阿怡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这些日子,她全身心地投入于找出害死妹妹的人,可现在找到了,她又该做些什么?将她的罪行公之于世吗?阿怡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她看见杜紫渝接下来的动作。
离开图书馆后,杜紫渝进到了实验室,紧接着他点着了小雯的遗书。暗淡的火光中,阿怡能清楚看到杜紫渝嘴角那一道浅浅的微笑。这一刻,阿怡的理智尽数崩溃了。
阿涅表示自己可以帮她量身定制一个能让肚子鱼和他的同伙们都得到报应的复仇计划。阿涅的提议,阿怡同意,因为此时她看见对方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异样的神采,那是复仇女神涅墨西斯对自己展露的森森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