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五虎大将是刘备进位汉中王时钦封的,远在荆州的关羽,是从费诗的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的:“云长问曰:‘汉中王封我何爵?’诗曰:‘五虎大将之首。’云长问:‘哪五虎将?’诗曰:‘关、张、赵、马、黄是也。’”

关羽虽然不喜欢马超,还曾经想过入川比试,但是对马超入选五虎却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黄忠的位置有点高:“翼德吾弟也,孟起世代名家,子龙久随吾兄,即吾弟也,位与吾相并,可也。黄忠何等人,敢与吾同列?大丈夫终不与老卒为伍!”

关羽这番话说得不太公道,好像张飞赵云是因为“小弟”的身份而得到关羽认可,马超凭借家世,黄忠出身低微而被关羽藐视,这岂不是认人唯亲唯名而不重战功?英雄莫问出身,关羽在这方面是有一些瑕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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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知人善任,并不以亲疏和家世为评选五虎将标准,在这方面比曹操还强——曹魏的五子良将都是外姓人,基本只能封四方将军,还够不上顶级的五虎大将,如果曹魏也凭五虎大将,入选者只能姓曹或姓夏侯: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曹休、曹真,这些人都比五子良将的地位高。

按照《三国演义》的描述,五虎大将就是汉中王国和后来季汉的头等大将,也就是军方“五大佬”。刘备称帝后,封马超为骠骑将军领凉州牧,张飞为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如果关羽活到刘备称帝,肯定是大将军大司马领荆州牧。

关羽张飞是三国公认的“万人敌”,马超也曾追得曹操割须弃袍,赵云在汉中之战立有大功,黄忠阵斩夏侯渊,每个人都有拿得出手的战功。

咱们今天是以《三国演义》为依据,所以其他史料只能做补充,笔者很感谢一位名叫“四海行者”的读者,他替笔者找到了其他史料记载的赵云战功:“南宋朱熹撰《资治通鉴纲目》:三月,魏王操出斜谷,刘备将赵云击其军,败之;元胡一桂撰《十七史纂古今通要》:赵云大败操兵,操引还长安,帝遂有汉中,自称汉中王;元赵居信撰《蜀汉本末》:三月,操出斜谷,将军赵云击其军,败之,夏五月,操引还,昭烈遂取汉中;明章如愚撰《群书考索》:赵云将数千骑大破魏兵,备遂有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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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两朝的史学家掌握的史料,肯定比现代人多,罗贯中是元末明初人,他能看到许多后来在战火中湮灭的史料,所以他写刘备册封五虎将依据的史料,我们已经看不到了,这一点都不奇怪:明成祖朱棣下旨编修的《永乐大典》,现在还剩几本了?清乾隆皇帝让和珅纪昀等人《编修四库》全书,又禁毁了多少典籍?

这里顺便解释一下,和珅是四库全书馆正总裁,时任翰林院编修的纪昀(编书期间晋升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从四品,跟“大学士”差得远呢)是他手下的“总纂”,却不是唯一的“总纂”,陆锡熊也是“总纂”,所以禁毁典籍的罪责,不能全归纪昀而主要归和珅。

关羽、张飞、赵云、马超、黄忠为季汉“前五虎”,这五虎陨落后,刘禅驾前就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大将了,曹魏五子良将中的张郃,居然成了一块难啃的骨头,所以季汉评选“新五虎”,不但找不到能与“前五虎”相提并论的名将,就连能对付五子良将的都没几个了——五虎对五子,曾经是有碾压优势的:关羽生擒了于禁,张飞把张郃打成光杆司令,赵云空营计吓得曹营诸将落荒而逃,黄忠阵斩夏侯渊,曹操曾悲叹“马儿不死吾无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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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季汉寻找五位令曹魏和东吴都忌惮的名将,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我们只能从官职入手,从大将军、大司马、车骑将军、骠骑将军中矬子堆里拔大个儿,勉强找出五人,这五人却不尽如人意:两只醉猫,两个外戚,只有一个勉强凑合。

那两只醉猫,就是蒋琬和费祎,他们打仗不行,却把喝酒当能耐,季汉首任大将军、大司马蒋琬,“庞统耒阳喝酒不治事”的事情,蒋琬也干过:庞统是耒阳县令,蒋琬是广都县长,汉朝万户以上大县为令,万户以下小县为长,县令比县长高半级。

刘备对蒋琬,可没像对庞统那么客气:“先主尝因游观奄至广都,见琬众事不理,时又沈醉(沉醉,不是军统少将沈醉,古代晨沈通假),先主大怒,将加罪戮。”

诸葛亮出面说情,才救下蒋琬一命,所以蒋琬其实是诸葛亮的人而非刘备嫡系,当然也不像少数人认为的那样是个文官,他在诸葛亮辞世之前是抚军将军,连四方将军都不是,难怪前军师征西大将军、假节、南郑侯魏延不服他。

蒋琬是直接从无爵位的抚军将军晋升尚书令、行都护、假节、领益州刺史、大将军录尚书事、安阳亭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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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琬并非无能之辈,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大:“时新丧元帅,远近危悚。琬出类拔萃,处群僚之右,既无戚容,又无喜色,神守举止,有如平日,由是众望渐服。”

蒋琬当了一年大将军就加大司马,成了季汉军政第一人,说他是“后五虎”之首,在官爵上是说得过去的,就像曹魏评选五虎大将,第一位肯定是夏侯惇而非曹仁,因为夏侯惇才是曹魏首任大将军。

蒋琬死后,大将军变成了费祎,费祎和蒋琬萧规曹随,都是只想守成而不愿意打仗,两人共同的优点就是都知道自己不行,蒋琬喝酒误事差点丢命,而费祎则是直接喝丢了性命:“建兴十六年岁首大会,魏降人郭脩在坐。祎欢饮沈醉,为脩手刃所害。”

蒋琬“沈醉”,费祎“沈醉”,您啥时候见过诸葛亮“沈醉”?季汉前两任大将军一对醉猫,刘禅能不丢江山,也真是运气不错——曹丕似乎更喜欢打孙权而不屑打刘禅,就跟当年朱元璋先打陈友谅后打张士诚一样:先打陈友谅,张士诚一定不会参战,先打张士诚,陈友谅却可能端朱元璋老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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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祎蒋琬当大将军、大司马的时候,还有两个外戚掌管军权,他们就是刘禅“继母”吴太后的兄弟吴懿和吴班,吴班为骠骑将军,兄弟二人全都假节。

吴家兄弟位准三公,从某种程度上对蒋琬费祎也是一个牵制,所以要论实际兵权,这哥俩在季汉也是一流,所以从权势、地位、与主公关系三方面考量,这两个外戚也是可以位列五虎大将的。

除了醉猫蒋琬费祎和吴家兄弟,季汉五虎大将中还必须有姜维一席之地——姜维虽然无法跟“前辈”相提并论,但是个人综合能力,似乎还是“后五虎”中最强的一个。

近年来姜维的风评越变越好了,因为他可能从未见过刘备的面,却至死都保持了对季汉的忠诚,是继诸葛亮之后,又一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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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可能有人要问了:魏延在诸葛亮六出祁山各大战役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为什么不能入选季汉“后五虎”?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魏延是与“前五虎”同时代的人,即使评选,他也应该跟黄忠赵云并驱争先,而不能跟他瞧不起的蒋琬费祎相提并论。

说蒋琬、费祎、吴懿、吴班、姜维是“季汉后五虎”,评价的标准仅仅是官职,结果也未必公允,所以最后还得有请读者诸君发表高见:如果抛开官爵只论战绩和武功,哪些名将能入选“季汉后五虎”?对姜维姜伯约,又应该如何评价?